余静瑶知道了这件事,就冷冷一笑。
“看吧,我说这个女人也不傻,她怎么可能会任由我去陷害呢”
“要真是我动了手,岂不是刚好中了这女人的圈套”
兰若恭恭敬敬奉上一杯香茶。
“那小主,咱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
“什么坐以待毙”,余静瑶躺贵妃椅上摇着扇子。
“她不能侍寝,而我可以,我要慢慢儿地找回我的地位,我的宠爱,以及我该有的一切”
余静瑶说完,问自己的保养方子有没有开好。
兰若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找的最好的太医,用的是最好的药材”
余静瑶点了点头,拿起手边的一只铜花镜,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像是很满意的样子。
“皇上还年轻,又崇尚节俭,连万寿节也不愿意过,宫里除了每年的年节,也就没什么宴会了”
她兴致缺缺地抱怨着,想了想,还是吩咐兰若。
“那就从别处入手吧”
从宴会上引起皇上的注意,进而得宠的几率太过渺茫,她已经不抱什么希望,那就只能从……
炎炎夏日转眼到来,叶思娴这次居然没有孕吐,只是有些食欲不振。
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安心待在储秀宫养胎,而储秀宫又被守得铁桶一样,谁都无法下手。
连素妃也不经常过去,即便过去也是自己独自一人,带一个心腹婢女,其余人皆不能跟随。
这日午后,素妃又单独去了储秀宫,大公主怡安在自己的房间睡午觉。
她原本睡得香甜,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浑身上下抽筋,接着开始做噩梦。
九岁的姑娘已经不算小,平日也还算坚强,添了妹妹后更有大姐姐的模样,可这会儿小姑娘却哭得像个泪人。
而她的乳母嬷嬷们歇息的歇息,当差的当差,巧合似的都不在身边。
九岁的公主一直被梦魇缠着,足足半个时辰直到哭醒。
“母妃,母妃!”
夏日午后,炽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外头连蝉都懒得鸣叫。
怡安惺忪着睡眼走出长宁宫大殿,除了廊下一个当值的小太监在打瞌睡,旁的人都不知上哪儿躲懒去了。
怡安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大殿,知道母妃一定又去了储秀宫看望叶娘娘。
叶娘娘就在隔壁,怡安早就知道路。
她提着裙边连个宫人也不带,就跑了出去。
储秀宫临近太液池,怡安走到宫门口时,忽然看见两个小太监举着偌大的编织网,跟在余采女的身后,一行人正往太液池走去。
余采女边走边笑着跟身边的宫女说。
“就是这个时候,昨天我就是这个时候,在太液池边看见那只比苹果还大的蝴蝶,五彩斑斓的,今天我一定要把它给抓回来”
“小主您放心,咱们今天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他们边说边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怡安听见。
小姑娘只在母妃手里的书本上见过蝴蝶,还没有亲手捕过,一听他们要去捕蝴蝶,立刻就心动了。
腿脚像是不听使唤似的,不知不觉就跟了过去。
余采女说话间,不经意回头一看,见是大公主就有些诧异。
“咦?公主您怎么来了?您身边怎么没有嬷嬷跟着?”
余静瑶的品级没有公主高,所以她只能称呼公主为您。
被发现的怡安已经回过神,瞬间不好意思起来,九岁的小姑娘脸上都是红晕。
“你们刚才说,要去抓蝴蝶,是真的吗?那蝴蝶有苹果那么大,也是真的吗?”
小姑娘对这种美丽可爱的小动物根本无法拒绝。
余静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自然是真的,我昨天亲眼见到太液池畔的那丛月季花里,有好几只苹果大的蝴蝶,瞧瞧这些网,是我让内务府专门织的”
不得不说,余静瑶骗小姑娘当真有一套,她太懂得这样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喜欢什么。
果然怡安就眼前一亮,殷切问:“我能跟去吗?”
“自然,公主能来,嫔妾再欢迎不过,到时候让这两个小太监多抓几只,公主您带回去养着,挂在窗前又漂亮又安静”
“如果再把它们画下来,想必……”
素妃擅长作画,大公主也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母女俩都提笔画上几手。
哪怕怡安自己不能画,母妃也一定会喜欢。
她越想越高兴,就毫不犹豫跟着对方往太液池畔走去。
……
昭阳宫
帝王正在焦头烂额处理一堆大江南北的奏章。
江北发了大水,西北闹了旱灾又闹蝗灾,还有西南的匪寇,辽东虎视眈眈的游牧族。
作为一国之君,他手底下的百姓千千万万,若是迟上一个时辰批复,耽误到百姓那里,就是一百个时辰。
这一百个时辰,或许就能救许多百姓的性命。
赵元汲日日不敢耽搁,要求自己务必当日的折子当日批复。
可是今天,他似乎不能随心了,因为……
“皇上,大公主落水了,在太液池”
即便赵元汲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敢情,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是大景朝的大公主。
眼见她不明不白落入太液池中,生死未卜,作为父亲,他无法做到眼睁睁无动于衷。
赵元汲快速将笔一撂,抬脚去了太液池。
“皇上,遮阳伞!”
“皇上,外罩衣”
生命面前,所有的规矩都是废话,赵元汲连头也没回一个,高大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冯安怀的絮絮叨叨里。
等冯安怀终于带着东西呼哧呼哧赶到事发地时,公主已经被救起,太医也已经赶到,正在为二位主子把脉。
为什么是二位主子,因为是余静瑶,亲手将公主救起来的。
赵元汲目光灼灼,用最狐疑的目光将余静瑶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可担架上的人喝了满肚子的水,还在昏迷,手臂脱臼,膝盖被池畔的石板磕伤,鲜血不停流出来,连口鼻都被覆盖上了水草,看起来狼狈至极。
他记得余静瑶是不会水的,西南也非多水之地,若不是打小从水边长大,她一个堂堂将军夫人,总不至于再去学游水。
而一个不会游水的人,她怎么有把握能够把公主救上来,自己也能活着出来?
陷害人,要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吗?
欢喜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