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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淮南行(1 / 1)

淮南。

夜空之下,淮河南岸,万仞峰上,一栋名叫暗阁的建筑悬在万丈悬崖之上。祁望州孤身一人来到暗阁赴约,邀约之人是蓝桐。祁望州虽然疑惑蓝桐来淮南为什么不直接去祁府,而要邀他来暗阁,但送来的信上印有蓝家家印,不大可能造假。祁望州猜测蓝桐有要紧事需单独找他商量,收到信后便立即赶了过来。

到了暗阁,祁望州发现整个暗阁被人包了下来,走进去,里面空空如也,祁望州试探着叫了一声:“蓝谷主,你在吗?”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一名提着灯的妙龄女子出现在祁望州面前,女子穿着右偏襟蜡染青布衣和百褶裙,脖子上挂着银项圈,头发扎成高髻,并插着银饰。

“你可算到啦!跟我走吧。”女子仿佛是天生热情,丝毫不见外。

祁望州立即警觉起来,这女子的穿着打扮和一举一动与寻常中原女子相去甚远,但女子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祁望州思考了片刻,满腹狐疑地跟着女子上了楼。

二楼十分宽敞,东南西北角分别站着四个男子,他们的穿着同样不像中原人,和提灯女子倒是相类似。正中央一张方桌后面,坐着一个女孩,女孩面庞温柔,笑眼弯弯,她一见到祁望州就站起来了,礼貌道:“祁六爷爷。”

女孩便是蓝雪。

祁望州很是意外,道:“雪儿,怎么是你?你父亲呢?”

女孩笑道:“祁六爷爷,邀您来这里的本就是我呀。”

“我以为是你父亲。”祁望州道。蓝雪站起来后他看清了蓝雪的衣着打扮,右偏襟黑底衣,仅有衣袖上绣有繁复的花纹,颜色并不花哨;仅以一支长银簪束发,两只手的手腕上各戴一只银镯。

祁望州愈发感觉不对劲,他瞧出来蓝雪和其他几个人的衣着打扮,根本就是南疆人的样子。

“祁六爷爷,您坐。”蓝雪道。

祁望州在蓝雪对面坐下了,“雪儿,这几位便是你那天说的从南疆带回来的朋友?”

“正是。”蓝雪为祁望州斟了一杯酒,“来得仓促,藏麓谷的桃花酒没能带过来,听人说醉香楼的黄梅酒是淮南一绝,便差人去排了很长的队买了几坛带过来。雪儿对酒研究不深,您来品品这酒到底如何,撑不撑得起淮南一绝的名号?”

祁望州道:“醉香楼的黄梅酒确实不错,但是被人过分夸大了。淮南最好的黄梅酒,往往不在名气大的酒楼里,而出自巷子深处的小酒馆中,这些小酒馆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些老酒客才知道。”

“原来如此,受教啦。”蓝雪笑眯眯道。

“雪儿,你这次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祁望州说。如果只是来找他喝酒,蓝雪没必要把这些南疆人也带过来。

“不是。”蓝雪大方道,“雪儿知道祁六爷爷不喜欢拐弯抹角,接下来雪儿也就直话直说了。祁六爷爷,我要先跟您道个歉,那天在明渊阁,我说了谎。”

祁望州是个老江湖了,蓝雪只开了个头,结合那天在她明渊阁的表现,祁望州就能够把事情猜出个六七成。

“是那段在南疆的故事说谎了吧,什么墨先生,都是假的吧。”祁望州道。

“墨先生是假的,不过圣毒门不是。”蓝雪轻描淡写道。

祁望州眉头一皱,“你别告诉我,你带入中原的,当真是圣毒门人。”

“是。”蓝雪道。

“你跟圣毒门,是什么关系?”祁望州质问。

“我是圣毒门掌门。”

话音刚落,只见剑光一闪,祁望州佩剑从剑鞘中滑出一半,但他终究没有把剑锋对准蓝雪。

“祁六爷爷,先别生气。”蓝雪镇定道,“我知道中原有很多关于圣毒门的不好的传言,但我也知道您不是听信谣言人云亦云之人,所以我来找您。祁六爷爷,您先听我说一番话可好?”

暗阁的谈话还在继续,与此同时,暗阁往南五十里的祁家府邸也有客人到访。

祁府最特别的地方是府内有一棵巨大的苍松,据说已有八百年年岁,茂密的枝叶伸出府外,不知道的人从府外看过去,还以为里面有一片松林。巨松树下,是祁府一叶居,今晚的客人正坐在一叶居内,与祁家家主祁远亭议事。

客人是藏麓谷的谢尘衣。离开雾城后,原家原轲与原修带人回关中,以防萧家异动;赤盟派人马不停蹄赶去渝城通知石家;谢尘衣和原晋则来到了淮南,二人兵分两路,原晋去联络顾家,谢尘衣则来了祁家。

谢尘衣向祁远亭说明了当前形势,但把圣毒门略了过去。祁远亭皱眉沉思了好一会儿,终于缓缓道:“谢兄,实不相瞒,就算你今晚不来找我,我也会去联系其他世家,对萧家发起审决。”

“谢兄稍等片刻。”祁远亭站起身,从屏风后的一个小门走出去,谢尘衣知道小门后是一叶居的偏厅,祁远亭突然跑去偏厅做什么?

不多时,祁远亭回来了,同时还带着另外一个人——萧家萧硕。

谢尘衣不知祁远亭此举何意。看样子萧硕早自己一步来了祁家,自己与祁远亭谈话时他就在一叶居偏厅,自己刚刚游说祁远亭审决萧家,祁远亭便立即把萧硕请了出来。

“萧三爷也在啊。”谢尘衣道。

萧硕向谢尘衣点点头,在方桌的一侧坐下了。

“谢兄不用警觉,萧兄是我们这一边的。”祁远亭道,“在谢兄你来之前,萧兄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够联合其他世家,审决萧尹。”

谢尘衣向萧硕投去询问的目光。

一直以来萧硕都是个散漫的人,给人一种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感觉,但此时的萧硕表情严肃,是个难得认真的模样。

“萧尹,他在养雾城魔窟的余孽。”萧硕缓缓开了口,他已经跟祁远亭说过一遍了,这次是说给谢尘衣听的,“最近,萧尹让我带人去域县,说他安排好了风水师在那里,要我听风水师的指引在县城西南方向临水处建一座宅子。他说那宅子建来不是用来住的,而是为了挡原家家冢的风水。”

原家家冢的位置选在域县的一块风水宝地,大家族多少都讲究风水些。谢尘衣满腹疑惑,萧尹身为萧家掌权者,也是个有身份的人,没事去做坏人祖坟风水这种有损阴德的事情干什么?

萧硕继续道:“萧尹说,原家这几年形势大好,把同在关中的萧家压得死死的,根本原因是原家家冢的风水太好了。近来有风声说原家要与藏麓谷结盟,萧尹担心结盟之后原家更加肆无忌惮,以至于关中无萧家的立足之地,于是就想了个法子阻止原家继续壮大。”

谢尘衣听了之后哭笑不得,感情萧尹是想通过挡原家家冢的风水来坏原家家族的运势?

“萧三爷,恕我直言,这听起来有些可笑。”谢尘衣道。

“岂止可笑,简直愚蠢。”萧硕摊开手,“堂堂一武林世家,不甘被人压制,却不光明正大地去竞争一番,反倒信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传出去岂不是个笑柄。可萧尹一定要这么做,我管不了,在萧家一直都是萧尹专权;然而萧尹居然一定要我去做这件事,那就让我很难堪了,这事情我做不出来。但在萧家没人可以拒绝萧尹的命令,我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前往域县。在半路时我越想越不对劲,萧尹确实迷信,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他从前虽然专.制,但行事知道分寸,这回做的事情实在有些蹊跷;而且他执意要我亲自去域县,称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只信任我这一个同胞兄弟,这番说辞也让我有所怀疑。我想了许久,突然想到萧尹会不会只是找个借口支开我?于是,在前往域县途中的一个夜晚,我趁大家都入睡后,偷偷潜回了萧家。”

谢尘衣疑惑道:“萧三爷,您大可派个心腹替您潜回萧府打探消息,为何自己亲自行动呢?”

萧硕摇头苦笑,说:“谢先生,我在萧府哪里有什么心腹?萧尹这些年来提拔的异姓弟子,全都只听他一人之令;不光如此,他用各种手段打压原来的萧家旁支,逼他们离开萧家,以至于现在的萧家,除了我以外,全都是他萧尹的人。”

谢尘衣有些不可思议,他知道萧家家主年幼,又极其依赖萧尹,所以萧尹在萧家手握大权,但没想到竟然专.制到这种地步。

“那天晚上我回到箫家已是半夜,却发现萧府外有人把守,府内还有光亮。我避开把守潜入府内,发现府中多了许多陌生人。我躲到萧尹的书房外,听见书房中萧尹在和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对话。那人问萧尹:‘到底能不能准时把祭品送到小雾城?’萧尹说:‘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到了忌日当天,祭品将从另一暗道送到小雾城去。’那人有些不满道:‘数年前我们同意与你们合作的时候,就提出了这个要求,要拿石穆炎来祭逆鳞右使在天之灵,你们拖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完成当时的承诺。’萧尹冷笑道:‘你当擒住石穆炎是那么容易的事吗?况且你们有什么好不满的,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利用萧家的势力帮你们掩护,你们这些个雾城的残兵,恐怕早就被正派除干净了吧,更别提为逆鳞右使报仇了。’我心头大震,听萧尹这话,原来雾城城破后是他一直在帮衬魔窟余孽,怪不得这些年尽管正派一直没有放弃追杀魔窟余孽,但收效甚微。”

谢尘衣愤然道:“这个萧尹当真混账。当年跟萧家亲厚的南宫家惨遭黔林山匪灭门,那黔林山匪不就是魔窟余孽吗,萧尹不旦不帮南宫家报仇,反而跟凶手来往,他到底在想什么?”

谢尘衣所说的南宫家,当年等同于萧家的下属,南宫家的大小姐还嫁给了萧家长子萧怀瑾,也就是萧尹萧硕故去的大哥。数年前南宫家惨遭灭门,凶手便是魔窟余孽组成的黔林山匪。

萧硕冷笑道:“别说帮南宫家报仇了,我现在甚至怀疑,南宫灭门案是萧尹指使魔窟余孽做的。不然养魔窟余孽有什么用?不就是养一把刀,哪里需要就把刀往哪里送。”

“那后来呢,他们有没有说到石家家主的下落?”谢尘衣问。

“没有。他们没在书房呆多久,就换了个地方。我担心被发现,不敢轻易跟上前去,就离开了。天亮前我回到了前往域县的一行人中,又走了大半天的行程到达域县,在域县,我察觉到萧尹指派给我的人在竭力拖住我,每天都会因为各种琐碎的事情来找我。我萧硕空有个萧三爷的名头,实则无权无势,思来想去,要揭发萧尹,只能求助他人。我与远亭兄素有交情,便寻了时机避开耳目来到淮南。”

祁远亭道:“如今萧尹勾结魔窟余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石家家主也在他手上。事关重大,我准备连夜带人前往关中,必须尽快控制住萧尹。谢兄,关中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关中有原家守着,藏麓谷跟赤盟也派了人。”谢尘衣道,“对了,萧三爷,如今萧府内当真全都是萧尹的爪牙?是否有能联络的人?”

萧硕想了想,道:“细想起来,还真有一个。他叫莫知影,本来是南宫家的家仆,当年南宫家被黔林山匪灭门后,我见他可怜收留了他。莫知影聪明伶俐,很合萧尹心意,但也许因为他曾是南宫家的人,萧尹一直不肯提拔他,但又不舍得赶他走。这孩子顾念我当年的收留之恩,背地里与我更亲近些。如果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做我们的内应。”

祁远亭站起身,道:“我现在就去召集祁家弟子,萧兄谢兄,你们也随我一起走吧。”

很快,祁远亭召集了人,准备动身;这时祁望州正好从外面回来,听祁远亭说明了情况,也一同前往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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