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何半夏有点懵,她一开始只是想和任商陆搭伙过日子的,想着对方要是哪一天不喜欢她了,或者是有喜欢的人了,也能轻快地抽身走人。
这么一想的话,她好像还真的没有立场去说何迎春,她自己找的男人也是大了八!九岁的,而且人家起码还是自由恋爱,不像她是抱着搭伙过日子的目的来结婚的。
而他现在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任商陆了呢?大概也是因为任商陆他成熟稳重不像一样十几二十岁的男孩那样跳脱不定性吧。
想来十几二十岁的男孩子,正是青春叛逆的时候,怎么可能做到像任商陆这样家务全包,洗衣做饭洗碗都能全包呢。
想想也是自己太想当然了,就何家这父母双亡的情况,年幼的女孩子会产生恋父情节似乎也挺正常的。
而且像何剪秋说的那样,看多了任商陆把她照顾的妥妥贴贴的样子,她们看不上别的大男人主义的男人好像就更正常了。
再一个,肖越泽和耿学兵都在任商陆手底下做事,这多少是个有利的条件,最起码能够威慑住他们,别的不说,家暴问题就小了一半的可能性。
好吧,何半夏也就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只是半夏也担心这俩人是因为任商陆的关系才找上她们姐妹。
不是她多心,这娶了顶头上司的小姨子,跟顶头上司成了连襟,这天然就多了一层联系不是。
也不是她自私,怕会给任商陆带来麻烦,这也是事实,她还真就怕会对任商陆有不好的影响,万一对方心术不正,那借着这层关系多少能得到便利。
这也是何半夏这么反对的原因了,想想大了十几岁的男人有什么好的,等他们到了五六十岁的老头子的时候,女方还才四十多岁,努力点还能来个高龄产妇。
女方要是保养的好点,要是出去逛逛街,人家还以为是妇女俩呢,不是说男人就一定老的比女人快,别的朝九晚五的工作人员不一定,有钱有势的男人保养得比女人还好,但是这绝对不会是当兵的大块头,整日里风吹日晒的信念,本来就老得快。
“唉……”想着想着又叹了一口气,生活不易,半夏叹气。
“二姐,你在愁什么呢?”何冬青这时候突然冒出来说道。
“怎么你这会又来了,一个接一个的就不能一起来呀。”何半夏真的是服了他们了,就不能凑合到一起吧,她这一下午的时间都被他们分去了。
“我这不是怕大姐,三姐一起来把你气着了嘛,你肚子里还有宝宝呢,可气不得。”
“可拉倒吧,你就当心我一下子就气着了,你就不担心我生气的时间太长给气着了吗?”
“这我也不担心,二姐你医术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问题,再说这泡过锻体方之后壮的都能打死一头牛了,我们仨个都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刚才还说怕气着我了,感情只是客套话,漂亮话呀。”
“二姐,你为什么不同意大姐和三姐找的姐夫呀?”何冬青是真的好奇,在他看来耿学兵是二姐夫的通迅员,肖越泽是独立团的后勤部部长,这个年龄来说已经是工作上很出色的人了,人家想找这样的人家还找不着呢,结果二姐就把自己给气的晕倒了,这也太令人费解了。
“还能为什么呀?他们两个比大姐和剪秋大那么多,年龄差的太大了。”
“二姐,我觉得你不用为她们担心,她们心里清楚的很,上次我还看到肖越泽背着大姐哄她呢,还有三姐,耿学兵每天下班回来就围着三姐转,被吃的死死的,二姐,你担心她们大可不必,还是担心担心万一大姐和三姐变心了这俩人承不承受的住吧。”
何半夏的表情是这样的〣(Δ)〣,惊恐,何冬青说的是外表柔弱的何迎春?还是一派天真的何剪秋?
“二姐,你是不是被吓到了?所以你真的不必为他们担心,他们比你狡猾多了。”
不是吧,搞半天她是他们家里唯一一个傻白甜呀,现在就连13岁的何冬青都说她比何迎春何剪秋狡猾?
何半夏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她跟不上脚步了,她得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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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任商陆进来就发现她双眼无神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在发呆。
“可不就是深受打击了嘛。”何半夏把刚才何冬青说的话跟他复诉了一遍。
“所以说你就别担心这么多了,大姐比你还大一岁呢,她心里有数的。”任商陆劝说道。
“算了算了,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吧。”何半夏呼出一口气,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
“你想开了就好,那现在要不要起来走动走动?你都躺了大半天了,再睡下去,晚上要睡不觉了。”任商陆笑着说道。
“好啊,走动一下也好,我现在腰都痛了睡的太久了。”何半夏想着也没反对。
刚过完年,新年的热闹气息还没过,一路上遇到好多小孩子在放鞭炮,一群小伙伴们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凑热闹,倒也觉得一番童趣。
“哥,你要个儿子还是女儿?”何半夏突然问道。
“这个哪里是我想要就能行的,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你生的。”任商陆把她护在身侧,担心又跑闹的小孩子撞到她。
“我想要生个儿子,这个世道重男轻女,像在乡下的时候,女人既要跟着一起下地赚工分,还要养儿育女,洗衣做饭做家务,太累了。”
任商陆轻笑道:“这个也不一定咱们家不是我洗衣做饭吗,到时候给她找一个能照顾她的人就行了。”
任商陆心里没说出口的,就是后面只要有钱,家务活这些可以请人来做,难得的是一份纯粹的感情。
“那能一样吗?有几个人像我运气这么好嫁给你这样的人啊。”何半夏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说出口之后她就愣了,原来任商陆在她心里是这样的。
她是愣住了,任商陆简直就乐疯了,根本没想到在半夏的心里,他的评价会这么高。
其实在最开始他也知道半夏对他其实并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他当时想的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他一直对她好,半夏总有一天会爱上他的。
只是任商陆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没想到才过去几年,他在半夏的心里已经这么重要了。
一时间任商陆的嘴巴都要裂到耳朵跟后面去了,他的喜悦太流于表面,让半夏想忽略都不成。
本来还不清楚自己感情的何半夏,在看到任商陆那样寓意言表的高兴笑容之后,心里也开始快乐起来。
她想,喜欢就喜欢吧!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任商陆对她有多好,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其实这种感觉也挺好的。
两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脸上带着一股傻傻的笑容,在别人看来两人之间浓郁着浓浓的氛围,好像要是打扰他们就会变得十恶不赦一样。
这种傻子谈恋爱般的氛围很快就被人打破了,这个人不是谁,就是肖越泽,何迎春的恋爱对象。
“团长好嫂子好。”肖越泽手上提满了东西,看方向应该是去找他们的。
肖越泽单看外表的话还是很出色的,外表上虽然比不上真亲这位男主刀削斧砍的外貌,但比任商陆还是要更出色一些的。
成熟稳重当然不用说了,本来这个年代的男人就要比后世娇惯下的孩子懂事的更早,更何况肖越泽都32岁,女儿都7岁了,能不成熟?能不稳重吗?
只见肖越泽的气质很沉稳,属于一看就很,稳重不浮躁,很朴实,很能给人安心的感觉。
他的皮肤比较白,比任商陆白一些,也比任商陆多了一股斯文的气质,肖越泽身材高壮其实不如任商陆肌肉发达,任商陆是属于那种,看着身材高大纤细,但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肖越泽到了家里,何半夏也不说话就是把人这么一直打量来打量去的,只把这个所谓的成熟稳重的男人看的紧张的直冒汗。
“恭喜团长和嫂子,听说嫂子怀孕了,我特意买了些补品。”肖越泽紧张的把买来的水果罐头和麦乳精放在桌上。
“客气了,人来就好买什么礼物,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绿茶还是花茶?。”任商陆先是把一床小毛毯给何半夏盖上之后才说道。
“团长不用麻烦了。”肖越泽赶紧说道。
“不麻烦,你坐一会儿吧。”反正也是顺带的事。
任商陆先是把麦乳精给泡上了,这才端了茶壶开始泡茶。
“……嫂子还请把迎春交给我。”肖越泽紧张了好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来了一记直球。
“你该知道我姐的情况,要什么男人没有啊,非要找你个二婚亲。”肖越泽都来直的了,何半夏也就实话实说。
别说肖越泽他一个二婚的营级了,有她这种关系在,只要何迎春愿意团级都能找。
虽然现在未婚的团级很难找,毕竟这时候流行早婚早育,能升到营级团级的年轻的未婚的,很少见,但若真找的话也不见得没有。
不是半夏自负,这几年来她早就上了领导们的名单,随着制药厂和化妆品厂开了一家又一家,如今她也是越来越受重视了。别人感慨她英年早婚的话也不是没有听过。
“请嫂子放心,我一定对迎春真心不二。”肖越泽还能说什么,话都让半夏说完了,他能给的只有承诺了。
何半夏气,她说这个难道是为了听他说承诺的?
不过好像除了承诺对何迎春好,她也不能听别的,肖越泽要是真为了这么一句话说分手她才要劈了他。
端着茶过来的任商陆一看何半夏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被气到了,不,应该说是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忙把冲好的麦乳精递给她说道:“好了,别生闷气了,人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只是妹妹而已,大姐她自己心里有数的。”
“我知道啊,我还能怎么着,我说了他们就能分手吗。”何半夏没好气的说道。
气得端起麦乳精就想喝,任商陆只能赶紧拦住她:“慢点喝,小心烫着了。”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会辜负迎春的。”知道任商陆说的话就代表不是反对,所以肖越泽立马就跟上了。
“呵呵,你都老牛吃嫩草了还敢对我姐不好敢情当我是摆设的不成?”何半夏气呼呼的说道。
“嫂子同意了,太好了,谢谢嫂子,谢谢团长,我先回去准备了。”肖越泽高兴的说道,这话透着一股傻气让人不忍直视。
“准备什么呀准备?我同意你们现在就结婚了吗?”何半夏这话说的很生气,她也知道何迎春和肖越泽是在乎她,才会争取她的同意之后才结婚的,要不然他们大可以拿着户口本去扯结婚证就行了。
只是她这边刚刚有一点松口,他就说要去准备了,只是她听了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呢。
任商陆怕她生气了气到自己,赶紧一边扯着肖越泽往外走,一边对何半夏说道:“这事你别管了,我跟肖越泽说,你先坐会儿,等我回来。”
何半夏能怎么办,只能生着闷气干了一杯麦乳精。
“老肖,你别在乎夏夏的态度不好,她也是在乎她姐姐,你也知道你比大姐大了一轮了,而且结过婚还有一个小孩,这换了谁家也很难接受,更何况大姐人又优秀,好多嫂子们来找夏夏说媒,她都没同意。”任商陆也没走远,就在门外和肖越泽说道。
“我知道,我没怪嫂子,我这条件也难怪嫂子看不上,这要换了我女儿,找个比她大了一轮还带孩子的男的我也不同意。”
肖越泽沉声说道,道理他都懂,也知道自己二婚带孩的身份是配不上何迎春的,他当然也知道何迎春有多受欢迎,军营里那么多大小伙子追着她跑都得到她的青睐。
肖越泽发现自己喜欢上何迎春之后,根本就不敢表现出来,在这之前他根本就没想过何迎春会选择他,他连靠近她的勇气都没有,更遑论是追求何迎春了。
也不是他妄自菲薄,他只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何迎春一个花一样的姑娘,自己对他来说长了一辈的年龄太大了。
再加上前妻出轨他人还是对他有很大影响的,他前妻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人最后都找了别人,更何况何迎春这样容貌出色引人注意的姑娘了。
倒不是他觉得容貌出色的姑娘就守不住,而是他已经没什么自信心了。
只是最后他却没想到何迎春会看上他,别人求而不得的漂亮姑娘最后向他表达了爱慕之心,而他卑劣地没有拒绝,也拒绝不了。
他其实很能理解何半夏的心理,但是长这么大,三十四岁的人了头一次对一个姑娘觉得心动,他不想错过。
“老肖,夏夏这里你要给她时间接受,她现在还怀着孩子,所以,你能不能先别急着结婚,晚个半年再结婚可以吗?这半年你可以先把恋爱报告打上去,申请房子装修啊什么的搞好,一步一步来,到时候她就不会这么抗拒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团长。”肖越泽感激的说道。
“那你先回去吧,夏夏怀孕了我也不太放心,我就先进去了。”任商陆说完就想走人了。
“好的,谢谢团长。”肖越泽也看出了任商陆的心早就飞进去了也赶紧告辞。
任商陆进去的时候何半夏却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只是天气冷她也睡得不安稳,缩着身子缩成了一团。
任商陆见了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进屋里去了,给她脱了鞋子外套,放进被窝里。
只是当他盖好被子要离开的时候,却被何半夏抓住了袖子,任商陆柔声说道:“夏夏怎么了?”
“别走…我冷…”何半夏拉着他迷迷糊糊地说道。
任商陆只好脱了鞋,抱着她,给她暖被窝,等到半下彻底睡熟了,这才起身给屋里的暖炉加煤块,又灌了一瓶热水,放到被窝里去。
等他出去做饭了就发现何迎春,何剪秋,何冬青都来了,何迎春带来了板栗烧鸡和爆炒肥肠,还有梅菜扣肉都是半夏爱吃的。
“姐夫”
“妹夫”
“怎么端了这么多菜过来,家里还有很多菜,不愁菜吃。”
“也不多,这些都是夏夏爱吃的,之前她不是想吃板栗烧鸡吗,我找别的嫂子们换了一点板栗。”何迎春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行,你们晚上都在这吃吧,这么多菜,你们那边就别开火了。”任商陆也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于是说道。
“还是不了,二姐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我这几天还是不在他眼前晃了,免得她气到自己了。”何剪秋说完放下菜碗就走了。
何剪秋一走,何迎春跟着说道:“妹夫那我也回去了,这儿天你注意着点儿夏夏,我们就先回去了。”何迎春说完也带着弟弟何冬青走了。
任商陆觉得吧何剪秋说的没错,像何冬青说的,这姐妹俩其实都比半夏有主意,半夏见了她们说不准真的会更生气。
任商陆也确实了解半夏,何家姐妹俩不来他眼前晃悠,她慢慢的就不在意这件事情,过了一两个月,慢慢就放下了。
不过她很快也没精力在乎这件事了,因为两个月之后,半夏开始剧烈的妊娠反应,她开始早上起床就吐,吃饭也吐,不吃也吐,闻到味道了也吐。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嗅觉变强了,反正他闻到重一点的味道,比如说花香重一点她就头晕想吐,每天也就睡着之后会好一点。
反正半夏是每天都吐的七荤八素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她这妊娠反应不但自己不好受,任商陆也好不好到哪里去。
任商陆到处跟人家打听什么东西吃了对孕妇好,什么东西能止孕吐?反正不管是南方的,北方的,祖传的老偏方的,只要是打听来的消息,不管有用没用,只要不会对孕妇身体不好,就先试过再说。
任商陆各种止孕吐的东西找了很多过来,什么酸梅话梅盐津梅,只要是孕妇能吃的都找来了。
半夏试了很多都没有用,到最后是一位嫂子把老家送过来的生花生拿来了,半夏的孕吐总算是稍微好一点了,想吐了吃几颗生花生,慢慢的才能多吃上半碗饭,总算不瘦的那么厉害了。
而这时候,之前所说的半年之期也到了,半夏眼看着半年过去,何迎春和肖越泽两人的感情更深了,半夏也只能不甘不愿的给何迎春准备嫁妆。
现在何半夏真的不缺钱,当初制药厂和化妆品厂也是给了她一点股份的,本来给的是10%,不过半夏没有要,只要了5%,只是这5%的股份每年分到手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半夏先生花了2000多块钱在市里买了两套带院子的小房子,房子并不是很大,是以前资本家给家里的用人住的地方,两套房子离的不远,给何迎春和何剪秋一人一套。
至于何冬青的话,放下也给他买了一套差不多大小的,何冬青是男孩子,他要是没有房子的话以后结婚也不方便。
买房子只是想告诉何迎春何剪秋,她们有退路,怎么说呢,钱能壮人胆,能让她们挺直腰杆,也是告诉肖越泽和耿学兵,何半夏的态度。
另一方面,何半夏还大手笔的买了自行车,缝纫机,手表,收音机,反正何迎春的嫁妆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人逊色。
这些其实何半夏也问过任商陆的,对此他没有什么想法,他对何半夏一下子花了上万块钱出去,都不觉得心疼。
因为他知道半夏对她姐妹弟的感情,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何迎春姐妹俩不是什么白眼狼,再一个这钱也是半夏自己的,她想怎么花,他还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