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怎么样？”
“不太妙……虽然说是向导,但毕竟这位只是e级向导…几乎完全封闭的精神海没办法辅助治疗。”
“他只能这样,像未进化的普通人一样等待痊愈。”
“他不应该上战场…说实话，e级向导不就是普通人吗……”
耳旁的话渐渐隐没下去,殷子平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漂浮在空中的羽毛，找不到支撑点，也没有可以立足的地方。
但他听到了那些医护人员的闲谈。
作为一个已经经历过不少世界的他而言,对于原身的事也是站在医护人员那一边的。
e级的向导确实在战场上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按照原主林子献的身体素质来说他连普通兵种都无法应征,更何况是特殊兵。
本身精神作战能力就低下,加上身体素质也不足以对抗虫族，送上去就是送去给切菜的。
但即使是一个与普通人无异的林子献仍然有一个愿望——能成为合格的向导。
这也是殷子平的目标……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总归无论做什么…他都必须尽快好起来。
……
时间一晃过去三个月,这还是殷子平做过任务里面在计划开始前等待最久的一个世界。
但就他的恢复速度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很不错的了。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他的那位主治医师看上去十分担忧：“我可以为你提供伤残证明……”他指的是殷子平因为先前受伤，而导致不太灵活的双手。
“请您好好想一想,您的身体并不适合从事那份工作。”
“我知道。”殷子平点头,“不过我等级再低也是向导，我有我必须得去的地方。”
见劝不动人,医师只好叹了口气，将他的病历,连同那份“白塔身份证明”一起还给了他。
殷子平拿着身份证明出了医院,直接用身份证明坐了浮空地铁回到了白塔。
作为中央白塔的一层大厅来往人挺多，不少哨兵或是向导身边还跟着只能在白塔中出现的精神力化身，形形色色的动物与人相处倒是看着挺融洽的。
通过门口机器时,整个大厅都“滴”了一下，而后响起了略微僵硬的机械女声：“编号6084向导，林子献。欢迎您回到白塔。”
大厅中不少人回头看了眼他，只因为白塔之中的向导数量远少于哨兵，而哨兵又离不开向导的精神梳理，所以大部分人对向导还是十分崇敬的。
然而当这些人看见殷子平身旁验证台上的蓝色向导证明的时候，又都讪讪收回了目光。
e级向导……说是向导不如说就是一个精神力稍微强点的普通人吧。一般来说，d级向导就已经没办法给他们带来什么帮助了，e级可是连结合热都无法触发的存在。
殷子平对那些人是怎么看自己的倒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伸手想从验证台上取走自己的向导证，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原主在先前的那次战役中受伤真的很重，双手都被虫族的钳碾了一次。手上缝合的疤倒是能消除，但内部神经终归是难以修复的。
殷子平看着面前的向导证，轻轻叹了口气，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转回自己的本行，他也做不了精密实验啊。
正当他准备抬手再试一次的时候，验证台上的向导证被另一只手拿了起来。
“一起进去吧。”他身后的人低声说道。
殷子平回头看了那人一眼，站到了门拦后，见那人将自己的向导证拿起来后，又将自己的红色哨兵证放了上去。
“编号33205哨兵，莫南。欢迎您回到白塔。”
这次投向他们的视线较刚才还多上不少，甚至其中还多了几个向导的灼热目光。
殷子平虽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这不代表他感觉不到那些人会对谁热情。
他从那人手中接过自己的向导证，微微点了下头：“谢谢。”
“莫南。”那人又紧接着伸过手来。
殷子平将向导证塞进衬衣口袋，而后将自己那有些不太受控制的手握住对方的手，那人迅速将他的手反握住，并轻轻地摇了摇。
他身后隐约出现了一只棕熊的化身的影子，片刻后又隐没回去。
“林子献。”殷子平看着莫南，脸上稍稍多出一些笑意。
莫南也回视向他，两人对视片刻后，不约而同地收回了手，并肩朝着报到的登记台而去。
“你的手好像有些发抖。”
“三个月前的战役里受了些伤。”殷子平淡淡答道，“是后遗症。”
莫南闻言垂下眼：“是吗。”
语毕，他便去了哨兵那边登记，而殷子平则是到了向导这边。
“向导编号6084，证件号206832156084，林子献。”他熟练地将自己的代号报了出来，“目前已治愈，申请归位。”
登记员快速输入了他的证件号，而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欢迎归位，林子献向导。”
“但非常遗憾的是，您目前的身体素质无法达到上战场的合格线，并且因为您的分化特质并不明显，不具备梳理哨兵精神海的能力，因而白塔无适配工作。”
殷子平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再来白塔了？”
“如果您愿意的话，随时可以回来。”登记员脸上挂着营业式的笑容，“如果有适合您的工作的话，我们也会通知您的。”
但稍微想想就知道她说的这些不过是客套话，事实就是殷子平即使回到了白塔，现在也没有资格当向导了。
精神力不够，手算是变相残疾。
如果他本身是一个精神力强大的向导的话，即使身体有问题也并不妨碍。
登记员见他半天不说话，又开口道：“您放心，因为您原本是向导，即使现在暂时无法协助白塔进行任务，我们也会为您介绍工作的。”
说着，她从抽屉下拿出一张宣传单，从凹槽中递给了殷子平。
“这里有一些要求并不高的普通工作，对于您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也能保障您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还有什么办法能回来当向导吗？”殷子平打断她的话问道。
他这次的目的就是成为优秀的向导，但从一开始就被拒之门外的话，他甚至更难找到使用自己精神力的办法。
登记员有些为难地说道：“有是有，只是……很困难。”
“怎么做？”殷子平问。
“如果您的向导评级上升……只要上升到d级，我们就可以安排您与某位哨兵配对，给您安排一位匹配率较高的哨兵，然后你们就可以合作进行任务。”
向导评级殷子平在康复中心的时候已经重测过了，他现在的分值虽然比原主稍微高那么一点，但依旧在e级。
而偏偏向导等级提升很困难，有的话，也是因为鱼哨兵结合热而导致的结合热提升。
偏偏他现在的e级连结合热都触发不了。
登记员这样说，也是在委婉地告诉他，这件事于他而言几乎无解。
想要恢复向导身份，必须得提成评级，而如果要提升评级，他就得与哨兵触发结合热，而要触发结合热，他就得提升评级……
这是一个死循环。
见殷子平又沉默下来，登记员也不好将话直接说死。她面前的这位即使向导评级再低，那也是在战场上为了普通民众出生入死的存在。
虽然现在她说的这些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但又何尝不是站在殷子平的角度为他考虑，希望他能平安地活下来。
她想了想，说道：“也许会有哨兵愿意帮您……”
“得了吧，能主动触发结合热的哨兵等级都得是a以上，一旦结合热了对于哨兵来说可就绑定一辈子了。”后面排队等了会，将两人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中年向导忍不住出声道，他挤开殷子平，走到登记员面前，“你也别老是跟他说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人又不是活在梦里，老是想写有的没的不如睁眼看看世界。”
说着，他将凹槽里的宣传单拿出来，拍在殷子平胸口：“一边好好去看看你以后的工作吧，别在这碍事。”
语毕，他趾高气昂地将自己的黄色，象征c级的向导证拍在平台上。
登记员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殷子平，便帮另一个人开始登记任务去了。
殷子平接住胸口上滑落的宣传单，手轻轻用力就开始颤抖，但他并没有显得很愤怒或者是很无助。
他平静地将宣传单折叠了一下，而后随手扔进了另一边的垃圾桶里。
“怎么办？平平。”系统替殷子平感到委屈，但同时也明白就是这点才让这个任务十分困难。
殷子平没有答话，而是回头看向另一边哨兵窗口刚刚结算完毕的人。
他转过身，步伐缓慢却异常有力地向着那人走去。
那人收好东西，回头正与他对视上，见人朝自己走来，便停住了脚步。
终于，殷子平来到那人跟前，问道：“你好，莫南，我可以成为你的向导吗？”
他声音虽然不大，却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顿时整个大厅的人几乎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去买菜了！稍微更新晚了一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