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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首发晋江16(1 / 1)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胡三公子所述,的的确确是覃徐讨伐樊国的正途。

但是两年前,出征前,周析在钟平侯梁攸府中商议进攻策略时,所提出的,是单刀直入,直捣人心。

樊励公不务正业,贪图享乐,不理政事。对于朝中大臣屡屡规劝,要加强边疆防范不以为然,是抱着侥幸以及逃避的心态,一直深藏宫中,后来甚至对一众朝臣的谏言感到厌烦,下旨若谁再敢提出,便视作抗旨为惩。

如此一来,樊励公对浙官甚至仅仅宫墙之外的事是一概不知,所以其余城池是否已经被攻陷,于他而言,就只靠着传入宫中的消息。

但是消息归消息,孰真孰假,情急之下,又有谁会去分辨。

如果此时接二连三传入宫中道樊国其余十城相继沦陷。

又有梁攸周析悄悄带着一支昭安府精兵镇压宫门,定能使得樊励公深信不疑,而惊慌失措。

樊励公此人年过半百,膝下却只有一年仅十四独子,对其是宠爱有加,此般压迫之下,又得知如今全国早已沦陷,樊励公无心开战,定会弃械投降。

等到国君自刎投降,再用国章下信送到其余十城城主。

说明他们的老大都已经放弃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归顺,是他们唯一出路。

这般下来,此次攻占樊国,可以说是是不费一兵一卒。

只是那时候根本不等周析这谋略传遍各国,先传出的,却是钟平侯梁攸不幸战死异国他乡。

钟平侯生前君子仁义,是各国皆称,此次战死,是举国哀悼。

胡三公子方才说的,自然是中规中矩,没什么纰漏。

甚至相比之下,周析当时所用的计策,是极具风险。

如果樊励公或是朝臣当中有察觉异样,是可一言便破其策略。

说什么天机算尽,后面也还跟着有人算不如天算。

周析这个计策,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而且,如今天下皆倡导君子仁义,周析此行,绝非道德倡导。

周析一句之后,并没有立刻接着往下说。

在场之人,皆你我相觑,低头耳语。

梁靖和李若愚是皆陷入沉思,李师彦也是微微皱眉思考着。

何隐宽却始终面无表情,只有李叔沉轻轻摇头笑着,伸手拿过茶盏,余光扫了何隐宽一眼,感叹道:“贤卿这孩子,太嚣张了,日后会吃亏的。”

片刻过后,李师彦才醍醐灌顶。

可她却忍不住摇头“啧啧”两声,小声说道:“果然是妙...但此举也实在是冒进,而且...”

李叔沉回头笑着看向李师彦,问:“而且什么?”

而此时台上的胡三公子也如众人一般顿时陷入沉思。

便是半晌后,他也恍然大悟,颤抖着将不敢置信的目光投向周析。

却只见周析是正一如平淡,甚至不屑地看着自己,胡三公子的脸色不由顿时发白。

直到很快周围的人也逐渐明白周析所言之意,皆忍不住暗暗惊叹。

随后再将目光转回到胡三公子身上,又是一番指手画脚,窃窃私语。

胡三公子此时脸上是由白逐渐转红,直到憋到双颊如烧,他忽然是大声说道:“就算此计...此计惊绝,但绝非道义...”

“道义?三公子居然在乱世讲道义?”

周析忽然故作惊讶地打断道,不可置信地扫了胡三公子一眼,越发觉得可笑。

“曾有记载当中的宋襄公,可谓是仁义道德鼻祖了,可有见他能救百姓于水火?可有一胜楚国?若求仁义道德,那是君子要做的事情,在下是谋士,做的,自然就是谋士该做的事情。”

周析语气向来波澜不惊,却字句清晰坚定,不容反驳。

李师彦自嘲地摇摇头笑笑,说道:“没有什么了。”

周析见周围无人再言,又见胡三公子在台上早已面如土色,他心中一声轻蔑的冷笑。

他余光向二层三层扫了一圈,便又说道:“瑔廊周氏后人,那是在下身世。在下热衷名利,便以自己的方式,去追名逐利,那是在下处世。但是最后之所以能够得到旁人赏识,那便是在下本事。”

“前者乃天生之优势,但纵使天生优势,泯然众人矣者,大有人在,而后二者,天下有识之人,数不胜数,为何偏偏有人能平步青云,而有人只能在此处自怨自艾?”

“便是在下所说,今日在场贤者,甚至非太子殿下一人,淄亭宗主李老先生,唐岳宗主何老先生,甚至余氏,崔氏的当家,如今皆在二三层隔帘观之。胡三公子若是自认有不凡之处,此时大可再将自身才识显露,与其怨天尤人,为何不考虑如何能够做到事半功倍?”

周析此话一出,二三层众人心中是各自顿了顿。

连梁尧本人,也暗暗吃惊。

李叔沉和何隐宽此时脸上也是再无表情,一旁的李师彦回头悄悄看了二人一眼,却没有说话。

周析说道这里,却微微抬头,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二层与之相对梁靖所在之处,继续说道:“底线在心,原则在手,追求在心,路途脚下。”

“周先生的谋略既然如此不凡,可以做到不费一兵一卒,”此时梁靖忽然冷声质问道,“那本公子便是有一疑问,为何这般胜券在握情况下,钟平侯还会意外战死于浙官城中?”

场中众人一听此话,顿时又是如炸开了锅。

周析却没有丝毫惊诧之色,只是脸上一直带着的微笑却定了定,他目光一直留在那人影之上。

少顷,周析才缓缓说道:“刀剑无眼,战场无情。殿下是曾战沙场之人,难道还不明白如此道理吗?”

梁靖心中本只是对周析的贼喊抓贼前后矛盾的嘲讽,更有对其嚣张之态的不屑。

但是周析忽然这句反问,反而顿时激起了梁靖心中怒火。

他骤然站起,伸手一手拿过阎王,一手便要拨开帘幕。

李若愚此时眼疾手快立刻拽住梁靖手臂,紧张地死盯着他,低声喝止道:“小青!”

但梁靖是早已拨开了薄纱,目光不偏不倚地便与楼下周析清冷目光相汇。

只是周析如此目光在梁靖看来,却只剩挑衅。

梁靖是越觉恼火,一甩甩开帘幕,不管李若愚转身便要往楼下走去。

但是李若愚却赶紧站起来,伸手紧紧拦腰抱住梁靖,将他拦下。

梁靖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怒斥道:“李楚杭!亏我长兄视你为亲弟一般...”

“小青你听我说,”李若愚又急又气的说道,“是我爹的意思!”

梁靖怔了怔,却仍是目带敌视地紧盯着李若愚。

李若愚回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又一手搭在梁靖肩膀上,边带着他往楼梯处快步走去,边低声说道:“刚才我不还没说完,我爹的意思,让你不要伤害这位周先...”

“你们这一家子到底怎么回事儿!?”

梁靖忍不住一手将李若愚的手往外甩开,怒声打断道,“师彦替着他说话,你替着他说话,这会儿连你爹也替他说话!那周析是给了你们下的哪门子的迷药,一个个净是帮着他说话...”

“那你证据呢?”

李若愚冷静反驳,盯着梁靖双眼。

他见梁靖几番欲言又止,他才压低声音又道:“他刚才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今天这阴山馆里看着的人不少,咱还是别无事生非了...”

梁靖心中是大有不甘,但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瞥了李叔沉那边一眼,又与李若愚对视片刻,才强行压下心中愤怒。

他大声说道:“公道自在人心,先生自言有自己的原则底线,那先生口中所谓的问心无愧,便留着先生自己去参详好了。”

梁靖说完,一脸愤容狠狠甩开李若愚的手,快步便往梯处走去。

而另一边的何隐宽本是眉心紧锁地紧盯着周析所在之处。

梁靖此话一出,李叔沉忽然低声说道:“子誉还是不够沉着...”

何隐宽此却头也不回,脸色严肃地摇了摇头,沉声道:“周家这孩子,火候还是不够。”

楼下此时早已是再次琐碎声漫遍四周。

台上的胡三公子本早已是恨不得能够挖洞自埋,便是在梁靖周析针锋相对时,赶紧趁着众人不为意而偷偷溜下高台,紧接着便在人群中偷偷摸摸地离开。

周析今日这番言论,虽是惊艳在场,但却在场无人敢苟同。

阳光从他身后照去,却只给他面前留下一片阴影。

周析面带浅笑地看着二层梁靖的背影逐渐离开,余光中能见到二层三层不少人掀开帘子,只为看他一眼。

片刻后,周析才大有不屑一顾之意地摇头笑了笑,缓缓转身,往来时登录的泊口走去。

而此时梁尧也早已快步走下,正好与周析碰面。

梁尧脸上欣喜激动早已挂不住。

只是他还没开口,周析却先微笑说道:“今日在下是先送了殿下您一份薄礼,以表在下诚意,重头戏,自会在之后会盟宴上。殿下,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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