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未和尹沫是一位罪臣的儿女,但说是罪臣,他们也实在不知道他们的父亲犯了什么罪。
他们并不是季厘国的人,他们的父亲是混沌大陆里另一个国家羌卢国的一名小副将,地位不高,因为他追随的将军御敌不力受到了牵连。
真的是因为将军御敌不力吗?并不是,而是羌卢国的王为了夺回兵权想的借口,羌卢王设计害死了将军,又不肯放过将军以前的部下,所以他下令将他所有的得力部将都杀了,部下的家人全被贬为奴隶流放边疆。
尹未尹沫的脸上就被刻了奴隶的印记,一代为奴,世代为奴,流放边疆,永不得还。
不仅如此,羌卢王怕他们长大会聚起来谋反,就把所有人分开流放,两兄妹幸运的没有被分开,而其他的副将的公子小姐被带走了。
其实很多被流放的人都活不到目的地,他们那一行人走到最后就剩下命硬的两兄妹还活着,负责押送他们的人不想去边疆了,就合起伙来要将两兄妹赶到河里淹死,他们好提前回去交差。
余嫤祎正好骑着马在那附近迷了路,顺手救下了两兄妹,至于那几个人也不敢说犯人被劫走,只好回去禀告道犯人都死光就地埋了。
余嫤祎给他们动了手术用了药水将他们的奴隶印记除了,现在他们脸上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
因为曾当过奴隶,两兄妹改不了口,到现在都叫她“主子”,不像梁玉苏隐那样叫她老板。
本是将臣人家受尽疼爱的宝贝孩子,却一朝父死母亡贬为奴隶,很多事情的发生只在一瞬间。
尹未垂着头,无力地倚在颜晔身上,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滴落在地上。
尹沫还抱着余嫤祎在哭,如果余嫤祎没有来,她心中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新世界就要再次崩塌了。
对于当初濒死的他们来说,余嫤祎就是他们的救世主。
余嫤祎的眼睛慢慢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帮尹沫穿好外袍道:“没事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她眼神冰冷地扫过地上的尸体,扶着尹沫站了起来。
颜晔的表情像是被悲伤浸润过一样,哀求般道:“绥绥,你别看他们了。”
余嫤祎握住他的另一只手道:“我没事了。”
地牢里还有几个狱卒,余嫤祎化了冰簇,将他们都扎成了筛子。
“绥绥,你把他们两个带出祭司院,我去救人。”颜晔道。
余嫤祎知道他的顾虑,犹豫了一会儿,道:“好。”
尹未现在重伤,决计是不能去救人的,尹沫一个小姑娘,战斗力也不是很高,余嫤祎和颜晔当中必须有一个留下来带他们离开这里。
颜晔是怕万一夙华遭了什么不测,余嫤祎情绪激动可能会再次失控,他不想她变成那样。
余嫤祎带着两兄妹离开祭司院,颜晔去找大祭司。
只是余嫤祎还没有出祭司院,就被几个老头拦住了,这几个人是看守祭司院的长老,看他们的架势,应该是已经预料到他们会来闯祭司院了。
余嫤祎扶着尹未靠在墙上,尹沫守着他。然后她抽出短刀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几个老头,近身战是她最擅长的,几个老头功力再深厚也灵活不过她。
被挑衅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到余嫤祎之后,老头们合计一起结阵困住她。
余嫤祎没有耐心跟他们磨时间,手中捏起了几根银针,银针上粹着毒,这毒不至于让人死,但会让人在一个时辰之内五感失灵。
这是很歹毒的一种毒,原创于毒娘子,加工于余嫤祎之手,她很少制毒,不代表不会。
毒针这种武器在玄古大陆是极为少见的,几个老头不防,被刺了个正着,刚开始痛感不强烈,他们也就没有在意,只以为余嫤祎耍的雕虫小技。
待他们运功之后身体开始麻痹,五感失灵的时候才觉得惊恐,他们听不见看不见也闻不到味道,他们感觉自己跟世界切断了联系一样。他们恐惧地乱跑乱叫,撞到了墙就不敢再动了。
余嫤祎冷眼看着几个老头的疯魔的动作,转了转手中的短刀。这几个老头,仗着自己长老的身份,只会助纣为虐,活这么大年纪把恶事都做绝了,偏偏他们还有着多么“正当”的理由。只让他们一个时辰之内五感失灵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尹沫愣愣地看着老头们崩溃的举动,心中也是一点同情都没有的,犹记得两日前,这些长老对着夙华、对着他们极其恶毒的话语、道貌岸然为世间大义献身的举动,那些画面还历历在目。
余嫤祎和尹沫扶着尹未就要离开,又一个不速之客赶来了,是那个少年。
少年的眼神依然阴鸷冰冷,余嫤祎将两把短刀合成了长刀,少年只是不觉疼痛不是不会受伤,他上次被短刀刺穿的掌心只是草草的用绷带缠住。
他的拳法依旧凌厉,余嫤祎挥刀找机会割断了他手臂上和腿上的筋脉,少年好像感觉不到自己为什么跪了下去,眼神阴狠地看着余嫤祎,却又爬不起来。
上次余嫤祎落得那么惨的下场,是因为猝不及防的正面对上他,加上当时还有许多顾虑。今日不同,余嫤祎已经了解了少年的行事作风,也不怕惊扰祭司院的人,如果今日有人想死,她便成全他们。
余嫤祎将两兄妹送到了比较安全的地方,也留了药物让尹沫给尹未做紧急治疗,她现在必须回祭司院去。
既然有人预料到他们会去救人而在他们逃走的路上设伏,那他们也肯定预料到了有人会找大祭司逼问夙华的下落,夙华对他们来说那么重要,关押她的地方一定是重点埋伏之地。
她必须回去帮忙。
大祭司依旧坐在他的炼丹房里,一阵大风吹开了大门,颜晔走了进来的时候。
大祭司露出了一个表示意料之中的笑容,“我在此恭候阁下已久了。”
“夙华在哪里?”颜晔问。
“如果阁下能够跟我谈个条件……”不等大祭司说完,颜晔手中凝起灵力一巴掌扫了过去,大祭司被掀翻在地。
“人在哪里?”颜晔神色淡淡地问道,那种冷淡的目光仿佛在蔑视众生,而大祭司只不过是蝼蚁。
大祭司坐在地上,用手指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勾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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