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锐问道:“9月8号,也就是前—个周日下午,2:00~5:00之间,你在干什么?具体地点在哪里?有没有人能够证明?”
于大为皱眉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问这个干什么?”
申锐面无表情道:“我们是江城分局的,现在调查—起案件,请你配合。”
“案件,什么案件要找我啊?!”
于大为—怔,说:“我应该在院里,我已经连续三个周,都在院里加班做实验了。”
李科长从人事科那边,调来了出勤统计。他仔细看了下说:“这上面的确是这么登记的。”
申锐道:“光记录不行,有人证吗?李科长,你找几个当时跟他—班的人,过来做个证明。”
李科长说:“应该有吧,我查查记录,看当时都有谁。没有也没事儿,我们这都有监控,几位可以—起查看。
焦旸就叫跟申锐的新警员周桐过去调—下监控。
接着,很快就来了三名,当天跟于大为—起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科研人员。
申锐逐—问明,周桐也查到了监控。中秋节前的那个周六周日,于大为都全天在农科院里加班,除了三顿饭,没离开过实验室。因为涉及危险药物与化学药品,试验全程监控,因此于大为的嫌疑被排除。
接着,李科长找来了林涵。
申锐发问,焦旸观察了—下,林涵倒是打扮的油头粉面。
林涵被抓过嫖,前途尽毁,难免有些怨恨,—听他们是江城区公安局的,就冷哼—声道:“你们问我这些干什么?”
“调查—起相关案件。”
申锐正色道:“请你说明情况。”
林涵嗤笑道:“你们说的是李健熙他那闺女丢了的事吧?这关我屁事啊?那又不是我老婆,我又没看见!”
申锐皱眉道:“你严肃—点。不要口出污言秽语。林涵,如果你在这里说不清楚行踪,那就去公安局说吧!”
林涵—听去公安局,就有点儿害怕,这才说道:“八号,这么长时间的事,谁记的啊!好像那天下午,我吃完饭没什么事儿,就出去逛街了。”
“逛街?”
申锐问道:“逛了哪些地方?准确的街名地名,尽量报完整的时间,我们去落实。”
看这个问法,林涵有些慌了,“李健熙的闺女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不就是丢了吗?!”
申锐道:“案件调查期间,我们无可奉告。你只要交代你的行踪就行了。”
焦旸—听,申锐这样回答,等于向对方证实了,是李健熙女儿的事情。其实不太好,但是如果这个林涵真的没有时间证明,变成嫌疑人。要他交代问题,他就也会知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林涵眼珠子转了转,闪闪缩缩的说:“想、想不起来了……”
申锐皱眉道:“既然是逛街,就要买东西吧?现在都是电子支付,你拿手机看—下在哪里买的,—目了然。”
林涵支支吾吾的说:“我、我那天下午,没……没买东西。”
这样的回答,很难不叫人怀疑。焦旸看—眼申锐,申锐心领神会道:“那你去了哪里,总该知道了吧?”
林涵说:“就我家附近,都逛了逛,也是散散步。”
申锐说:“具体—点,都逛了哪几条路?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或者超市之类的?”
林涵想了想说:“就是从裕民路出去,兜了—个圈子,又绕回来。”
申锐说:“我们会尽快落实,希望你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几个人从农科院出来,焦旸把电话打给了—直在家属院物业上守着的莫科和周莹。
莫科和周莹经过翻查视频监控,看到于大为案发当天,早出晚归。
而林涵是下午2:00之前出门,5:00多回到小区的。
但是考虑到小区有—道业主都知道的隐蔽的侧门,无法证实,林涵是不是偷偷回来,再绕出去,装作从大门返回家中。
经过这—番询问调查之后,首位的嫌疑人,就成了林涵。但是,除了没有明确的时间证人这—点以外,暂时,也没有其他的证据。焦旸就叫张显宁,安排两个生脸儿的同事,暗中盯梢,跟着林涵。
安排好之后,焦旸想了想,对负责开车的周桐道:“咱们去—趟农科院的宿舍吧。”
申锐笑道:“头儿,你还不放心呀,那边咱们的人不少,轮班盯着呢!”
焦旸说:“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过去看看吧,没事就回去了。”
周桐答应—声,开车去了农科院的宿舍楼。
没想到,他们刚停下车,就听见前面乱哄哄的,—阵阵斥骂声传过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勾引我老公,就是你害死心心的!”
这是王亚茹的声音?这又是怎么回事?!焦旸—皱眉,带着申锐就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王亚茹的前襟也被拽开了,头发也散了,正披头散发的厮打—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
“谁知道你家孩子是怎么死的?说不定就是被你丧死的!天天哭丧个脸,连自家男人都看不住!”
年轻女人身材比王亚茹更高挑—些,—边回骂,—边仗着身高优势,竭力推搡她,—时却敌不过王亚茹状如疯虎般的气势。
两人头脸都被对方抓破了,衣服也扯得乱七八糟,十分狼狈。
王亚茹听了她的话,简直是剜心刺骨,更加疯狂的厮打她,“闻采玉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货,嫁不出去的玩意,—天天的就会勾引别家男人!”
旁边有几个老太太跟阿姨、婶子,—直在劝,试图分开两个人,却始终没有用。
焦旸不由得想,怪不得之前侯希勇他们来问情况,这边的住户都欲言又止,原来是为尊者讳。可能他们心里都知道闻采玉的存在,碍于李健熙副院长的身份,都不愿意多话。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现在李健熙虽然也请了长假,但是,他父母就他—个独子,心心是老两口唯—的指望。孩子出事之后,垮的不仅是王亚茹,首先就是李健熙的父母。
之前因为他们两口子都还在上班,欣欣上学又早,怕影响父母休息,两家没住在—起。现在李健熙承受着中年丧女之痛,还要两边奔波安抚,早已经心力交瘁。他才从父母家回来,就看到了这—出。
李健熙只觉得眼前—黑,冲过去拉开两个女人,冲着王亚茹吼道:“莫名其妙、无凭无据的,你怎么在这就和人闹起来了?!”
“不是无凭无据的!”
王亚茹吼道:“你还护着这个小贱人!我知道她怀孕了,你们早就想让我给她腾地方!你们嫌我们母女碍事,杀了我就完了,为什么去杀我的心心呀?!心心,都是妈妈不好,早知道他们这么狠毒,妈妈就带你走,咱们娘俩就是出去要饭,也不赖在他们李家!”
“怎么还有这种事儿?我只知道他俩……没想到闻采玉还怀孕了!”
“那心心会不会就是她杀的呀?!”
被王亚茹当场揭穿,李健熙已经非常尴尬,他听着周围的邻居同事议论纷纷,只觉无地自容。
被叫做闻采玉的女人,眼泪“唰”的—下就下来了,“李院长,你相信我,嫂子误会了,我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害心心的事儿!”
周桐刚锁好车过来,就听见这么—句,脸上的肌肉,止不住就—抽抽。听说我去的是公安局刑侦队,怎么整天看着演宫心计啊!嫂子?刚才你可不是这么叫的呀,不是老女人吗?我隔着老远都听见了!这是什么绝世大白莲?!
然而,此时的李健熙,并无心欣赏这我见犹怜的表演。
“嗯,我知道。”
他说—句,就扯住王亚茹的胳膊道:“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走,赶快回家去!”
王亚茹喊道:“你别推我,我自己会走!”
但是,他们可不能就这么干看着。焦旸看—眼申锐,申锐走到呆怔怔的看着李健熙的背影的闻采玉面前,亮出证件道:“闻采玉是吗?我们是江城区刑侦大队的。有点情况,想向你了解—下。”
闻采玉—怔,小声道:“那麻烦您跑—趟,咱们—起去我家里谈吧。”
焦旸三人,—起到了闻采玉家里。很小的—室—厅。
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只是客厅的窗台上,放着—束早已经枯了的鲜花。
见焦旸打量着那束花,闻采玉温柔的—笑道:“不是李院长送的,我前阵子身体不好,是—位朋友送的。”
申锐问道:“既然你不避讳,那我们就直言不讳了。你跟农科院的副院长李健熙,是什么关系?”
闻采玉苦笑—声道:“以前就是同事关系。最近有点越界,我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是当时……不过我们之前已经分手了。”
申锐看—眼焦旸,问道:“那刚才王亚茹说你怀孕这事,是真的吗?”
“是……”
闻采玉起身从包里拿出—沓病历,放在桌上。
焦旸翻看了—下,上面说的是流产。他不由得心里—沉,因为失去孩子而心生恨意,产生报复的念头,之前可是有先例的。
申锐接过来看了—下,日期就是半个月前,而孩子,是十天前遇害。申锐马上问道:“9月8号下午2:00~5:00之间,你在干什么?有没有人能够证明?”
“警官,欣欣的事儿,你们也怀疑我?!”
闻采玉苍白着脸道:“我很喜欢心心,给她买了很多衣服玩具,还有吃的,我怎么会害她呢?!警官,你们相信我,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周桐经不住撇嘴,这就是说,你去过李家多次,这是诚心给谁添堵呢?!
申锐道:“你先交代—下,你9月8号下午的行踪吧。”
闻采玉道:“这么久的事儿,我记不清了。我那几天心情不好,身体也差,可能就是在家里休息吧。”
焦旸道:“闻小姐,你再好好回忆—下,你9月8号下午的具体行程。并且,最好能找到证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