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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鸭鸭的人生(1 / 1)

不论决定错误与否,事情已到如此局面,景弦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艾青映放好他的小黄鸭,半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又将三楼一通逛,还又下楼去院子里转了一圈,这次,他将角落里仔仔细细地都看了,研究了快一个小时,回到卧室,他指着阳台上的躺椅笑得开心:“我以后可以坐在这儿写歌。”

景弦的面色好了很多,他喜欢听艾青映聊起音乐相关的事。

艾青映不客气地躺上去,晃着躺椅,仰头问景弦:“你也住三楼嘛?”

“我住市区。”

“啊?”艾青映立即坐起身子,“你不跟我一起住?!”

他跟景弦走就是为了同居啊!

“我为何要和你一起住?”

“你不是要包养我?!”艾青映问得十分直接而又坦荡,“怎么可以不住一起呢!”

景弦的面皮涨红,依稀仿佛记起,他先前似乎的确很豪放地说过这样的话……他当时好像是太生气了,才说出这样的话,他这会儿虽不至于完全冷静,脑袋却是清醒许多。

他怎么可能做包养这种事……他只是看不得一个原本大好的青年走上那样的道路罢了。

然而艾青映眼神灼灼看着他,还在等他的答案。

眼神仿佛探照灯,照亮他的意识,这几个小时内发生的事,在景弦脑中迅速闪过,他都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怎么就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气得犹如跳脚的猫,主动跑过去找,还主动要号码,甚至跑到住的地方,死活催着要把人带来他自己的家。

宛如智障。

人已经带来了,他,他总不会再把人赶走吧。

再说,他绝不会将人赶走!

哪怕他的确很丢人,他确实不愿再看这人过那种日子。

他是为了将人拯救出火圈,又如何会自己再去做那种人呢?

艾青映还在看他,景弦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就是一时说错了,没有其他意思,你,你就先在这儿住着吧。”

艾青映眼神一闪,景弦不敢看他,转过身去。

艾青映这才笑,是终于回过神来了吧?

景弦是回过神来了,非常紧张且丢人,手都有些抖,他藏在身后,反而愈要表现出镇定面容,他冷淡道:“那我先走了,我,我,还得回去上班。”

艾青映觉得这样子的景弦非常可爱,暂时没法同居就没法吧,总也不能逼景弦,这次好歹也是个进步吧。

他想知道景弦还会做什么,又还会说什么,没有阻拦,点头:“你快回去上班吧!”

景弦松了口气,果然回头就跑,艾青映立即追上去。

跑到楼下,他坐进车里,抬头想再解释一下,告诉对方,真的不是“包养”,他不会趁人之危的,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不会做出侮辱他的事。无奈,面对艾青映的脸,他就说不出来了。

他恼怒自己,心中有些丧气,语气便更为淡淡:“我走了。”

他没再看艾青映,扭头就将车子开走,开出大门了,才又想起一些事情来。

他缓缓将车子倒回来,艾青映跑上来,笑问:“怎么啦?”

“呃,你有驾照吗?”

“有啊!”

“车库里有车,你挑喜欢的开吧,还有,这是大门钥匙。每隔几天会有阿姨和叔叔过来打扫,至于吃饭——”

“我可以自己解决!你不用担心我!”艾青映满脸笑意。

“……我并没有担心你。”景弦勉强道。

艾青映笑出声,景弦按下车窗,钥匙扔给他,火速将车子开走了,跟逃似的。

回到马路上,景弦将车窗按下,吹着外面的风,明明已是十一月末,这样寒冷,他却满身汗。他忽然急刹车,车子停在郊区无人街道的路边,伸手敲自己的脑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傻逼事情啊啊啊!

景弦趴到方向盘上,非常无力。

不过,他也不后悔!他宁可做出这样丢人的事,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堕落。

景弦再叹气,又想到,别墅里什么吃的也没有,床单被套似乎也没有吧,他既然把人带回来了,总不会半路撂挑子,那人也很不容易,很可怜的。

景弦再度开车,回到市区。

再回去上班,显然是不可能了,他先前也已经请过假。他难得请假,林主任还以为他有什么极其重要的大事呢,直叫他先忙。景弦垂头丧气地,边开车,边在心中鄙夷自己。

再鄙夷,他还是将车子开到一家高级商场,买了很多床上用品,还买了衣服、睡衣,请人家送到郊区的别墅,再零碎的东西,以及食物,他就不管了。

自己看着办吧。

路过乐器房时,他看到墙上悬挂着的吉他,还走进去看了片刻,不知不觉就跟人家老板聊起定制的事来,他差点都要付定金了,老板问他要不要在吉他上刻字,他正要说刻“”,脑袋一凉。

他又做贼心虚地赶紧跑了,人家老板纳闷地直挠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买东西时,还有件趣事。

有个家居品牌,是由傅真真代言,景弦从前是挺爱买的,更是喜欢欣赏门口常换的傅真真巨大海报。这次,他扭头就走,坚决不买。甚至,他回家就要立即把与这个品牌相关的全都换了、扔了。

晚上,艾青映估计是收到了东西,给他打来电话。

景弦不敢再接他的对话,立即挂了,艾青映也没有重复拨打,只是发来短信:我收到你给我买的东西啦!被子好软!衣服也好好看!睡衣好舒服!我都特别喜欢!谢谢你!

欢喜扑面而来,景弦立即高兴地笑了。

笑到一半,他又冷下脸,将下意识打下的大段短信又删了。

他心里骂着自己,再收到艾青映的短信: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嘛?

景弦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回他:你好好写歌。

不知对方到底是什么想法,艾青映并没有说太多,应下他,又说了“晚安”,没再继续“骚扰”他。

景弦吐出一口气,那就这样吧!省得他再想尽办法地去做蹩脚解释。

他哪里知道,艾青映是暂时没有空烦他,艾青映正忙着拆景弦给他买的各样东西,对着镜子,一件件地往身上比划。

而傅真真女士终于想起这件事,给艾青映打来电话。

艾青映原本不想和她多说话,想了想,还是接了。

傅真真笑得欢快:“宝贝,你看到了吗,狗仔以为你是我男朋友!我果然非常年轻!”

艾青映朝天花板看,无语道:“你是高兴了,我的真正未来男朋友被你气坏了!”

傅真真直笑,昨晚,关于景弦的事,他们母子聊了一夜。

艾青映与傅真真的关系很奇怪,明明是母子,却又不像母子。

傅真真当初根本不想跟他爸爸结婚,傅真真只想当一辈子的少女,她从小就美,家世又好,说句过的是公主般的生活,根本不为过。傅真真眼里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然而俗话说得好,再不可一世的公主,也会遇到那么一个人。

更何况,傅真真并不是真的公主。

傅真真遇到了他的爸爸,两人算是一见钟情吧,年少的时候就爱上彼此,相爱的时候非常相爱,且又门当户对,开始是个非常美好的童话故事,人人欣羡。渐渐就出现了分歧,傅真真不想结婚,只想谈一辈子的恋爱,甚至也完全不想生孩子。

他的爸爸,作为家中独子,却是必须要有个孩子来继承家业。作为传统家庭的孩子,也必须要有妻子。

傅真真骄纵而又自私,死活不答应结婚,却又不许他的爸爸与她分手,霸道地占有对方。

他的爸爸,当然也不是什么无私善良的主,他也的确爱傅真真爱得真切,没想过与傅真真分手,而是一味地想着怎么才能将傅真真娶回来。

后来他的爸爸用了最土却也最有用,也比较无耻的办法,傅真真成年后,他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傅真真快要疯了,她的公主梦破碎,她恨他的爸爸,一走了之,一人跑到国外。

艾青映出生于国外,高中才回国,成年后放弃外国籍,入了中国籍。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他曾在音乐学院上过学,因为那会儿,刚好卡在成年前那段时间,他还没有改名,还在用着英文名,那会儿他是一头长卷发,特潇洒,本就上了一个月的学而已,他又几乎都在翘课,自然没人记得他。

退学后,他才跟他的爸爸姓,取了现在的名字。

在那样的情况下出生,可想而知,傅真真有多么怕他。

是的,是纯粹的害怕,而不是讨厌。他到底是傅真真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傅真真虽然骄纵,却也是善良的女孩子,那时候不过才十九岁而已,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儿子。可她的儿子,直接击碎了她的公主梦,与人生理想。

她根本不敢见艾青映,逃避现实。

因而,艾青映的成长过程中,一年大约也就只能见一两次傅真真吧,陪伴他的是保姆阿姨。

他的童年里,没有妈妈的身影,甚至妈妈不许他叫“妈妈”。

傅真真恨着他的爸爸,自然不许他的爸爸过来见他。

那他的童年里,当然是连爸爸的身影也没有了。

偏偏他与他爸妈都长得不像,他更像外婆与爷爷。爸爸却是像奶奶,妈妈像外公。

他衣食无忧,甚至吃住穿全是最好的,心灵却无比贫瘠,直到他遇上且拥有了音乐。

他之所以能够还算健康快乐地长大,多亏了音乐,音乐填补了他的心,令他忘却很多童年时候的悲伤与无助。

如今嘛,他都这么大了,傅真真再少女,也终于知道要承担母亲的责任,开始弥补,开始关心他。艾青映小时候恨过妈妈,现在都已无所谓,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吧?

最起码,他到底是快乐地长大了,妈妈、爸爸给予了他生命。只要无人来窥探,心里的那些曾经存在过的小缺口就永不会被人发现,包括自己。

傅真真依然不曾忘记她的公主梦,她也的确被老天爷善待,四十多的年纪,瞧起来最多也就三十岁而已,没人能猜中她的年龄。前些年,不知怎的,她突然回国,跑去当演员,她自己当得还挺高兴的,艾青映反正是无法理解她,也懒得理解。

他爸爸至今也没有娶妻,偶尔还会通过他,给傅真真传话。

傅真真如今偶尔也会搭理一下他爸爸,却是根本不肯见他。

艾青映反正是不懂,傅真真每部戏,背后的投资人的背后,永远都是他爸。他爸也常投资朋友的某个公司,再去找傅真真当代言人。甚至傅真真回回在台上领奖,他爸就坐在第一排严肃地拍手鼓掌。

傅真真不可能不知道,他爸偏偏也不多说一句话,不懂这俩到底想要干什么?

如果说,傅真真此生的执念是她玛丽苏的公主梦,他爸的执念就是把傅真真娶回家。

要他说,一把年纪了,别折腾了,赶紧去把证扯了好吗?

还以为是二十多年前,幼稚的公主和王子玩过家家呢?

他和傅真真相处,倒真似亲密朋友,他对爸妈都已没有心结。

昨夜,他都给傅真真说了,听说景弦曾经把他当作鸭,傅真真笑得直揉肚子。他甚至还献宝似的把景弦的照片给傅真真看,傅真真直接原地开始尖叫,差点吓坏艾青映。

傅真真高兴道:“帅!好看!这才叫腹有诗书气自华!我喜欢!我特别喜欢!”

艾青映朝她翻白眼,傅真真又道:“只是,我觉得有些眼熟?”

傅真真还帮他出谋划策,如何追景弦,什么给他一片气球海洋,再给他整个热气球,还有什么用无人机在天空拼景弦的名字表白,等等。

艾青映听得差点无酒自醉,他真要这么搞,景弦那么高雅的人,怕是再也不愿意搭理他。

这会儿,傅真真沾沾自喜:“你看你看!果然需要刺激吧,他这就生气了!这件事的学名,叫作吃醋!”

艾青映虽不乐意看他妈这么得意,但他觉得他妈说得对,景多多果然被刺激到了,他笑眯眯地回想下午景弦过来找他时候的急切。

至于吃醋嘛,他还不能确定,他觉得景弦没那么容易就喜欢他,但是景弦一定很在意他了。

一时忘记说话,傅真真女士又道:“宝贝,你要相信妈妈的,我本还打算公关公关,既然如此,不搞了不搞了!让他再气气。”

“你这就过分了啊傅女士。”

“笨孩子,这样关键的时候,赶紧去猛追不舍啊!你就天天不管不顾地往他跟前凑!别舍不得那张脸!脸算什么啊!”

“真的?”

“妈妈会骗你?”

“爸爸当年这么追你的?”

傅真真非常生气:“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艾青映吐吐舌头,哄了她几句,把她哄高兴了,才挂电话。

然而电话刚挂了不过几分钟,傅真真又打来电话,他刚接起来,就听傅真真崩溃大喊:“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女士你咋了?”

“你去警告艾月白,再也不许管我的事!不许!决不允许!”说完,傅真真用力挂了电话。

艾青映莫名其妙地给艾月白,也就是他爸打电话,艾月白刚接起,他就问:“艾先生,你又怎么惹傅真真女士了?她要我骂你,说不许你再多管她的闲事。”

艾月白淡淡道:“我不过是帮她澄清她与她儿子的绯闻罢了。”

艾青映用另一个手机搜了搜,三分钟前,傅真真的公司帮她澄清,他只是傅真真的远房表弟,“噗。”,艾青映笑出声,“您也真会搞,我变成我妈妈的远房表弟了?”

艾月白依旧淡声:“她毕竟还年轻。”

艾青映大笑出声,艾月白又道:“你少去找你妈。”

“哈哈哈!艾先生,你是连我的醋也吃吗?嫉妒我可以大半夜和妈妈在一起?还可以被拍到上新闻?羡慕嫉妒恨了吧,得啦,真服了你们。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往后别让我当传声筒了好吗,我也是快谈恋爱的人了!”

艾月白顿了顿,难得关心问道:“交女朋友了?”

“男朋友。”艾青映还特别骄傲地说,“我已经住在他家里了!”

艾月白思考几秒,沉声道:“挺好,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嗯哼。”艾青映道,“所以,艾先生,请您赶紧拉上傅真真女士去扯证好吗,趁我妈年轻,再生个,我反正是没发给你生下一代继承人了。”

艾月白沉默片刻,说道:“承你吉言。”

艾青映挂了电话,拍腿大笑。

他起身,走到三楼阳台往外看,暮秋的风阵阵吹过,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有晚桂的花香,全是甜甜的味道,就好似今夜的他,也好似他心中的另一个他。

艾青映微笑着看天上的星星,无比惬意。

自从遇到景弦,他的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越来越好。

他越来越能平静而又客观,且冷静地看待父母,那些曾经被藏得很深的,多少存在过的年少怨恨,真的在慢慢消失。

虽说没能住进市区的房子,好歹也是景弦的家,这里都住进来了,市区的房子还远吗?

再说了,说不得,景弦将来还会陪他一起住在这里呢!

他静静欣赏片刻,伸了个懒腰,回头抱起他的小黄鸭,窝在椅子里,在手机里翻找着菜谱。

既然已经被景弦哥哥包养,景弦哥哥管他的吃喝住,总要做些什么吧。

他打算给他的景弦哥哥做爱心午餐!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可比他爸要厉害多了!

他怎么也要抢在他爸妈之前跟景弦扯证结婚!

这就是他被景弦藏在“金屋”里的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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