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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花轿外的崔绝,童雀登时大喜,脱口而出“判……”,被阴天子一道气浪掀翻了花轿。

喊声跟花轿一起翻上天空:“判……盼到你了,大救星!!!”

吹吹打打的声音停下来,迎亲队伍安静地站在地上。

风也停止了。

两边楼阁高耸入云、巍巍欲倾,赤红的幡子从楼顶垂下,像两排披挂彩衣的野兽,在夜色中,无声地张开血盆大口。

一时间,整条长街张灯结彩,喜庆而又寂静。

只有那个大红花轿,在空中翻滚,传来中气十足的嚎叫:“我他妈……就操啦!你们哪边的???”

花轿重重撞在地上,立即散架,童雀滚出来,繁复的礼服乱成一团,把他裹成一个大球,止不住地满地乱滚。

崔绝连忙伸手去扶他。

手指刚要碰到,阴天子一把将人扯开,反手一道气浪射向楼顶,与此同时,一把巨剑从天而降,擦着崔绝的指尖插进地面。

巨剑长且宽,森寒的剑身在昏红的街灯下散发着缕缕黑气,将乱滚的“大球”死死钉在了地上。

崔绝眼眸骤缩。

下一秒,凌乱的衣服堆里,一只小黄鸟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发出高亢而聒噪的鸣叫:“畜生!都他吗的一群畜生!!!”

“怎么回事?”阴天子将崔绝护在怀中,不悦地看向童雀。

“有个畜生强抢民男!”小黄鸟愤怒地扑棱了两下,“快带我走……哦日!”

话音未落,只听咻地一声轻响,小黄鸟突然消失,凌乱的衣服堆中,气急败坏的声音隔着重重叠叠的布料传来:“我化不了形!”

阴天子眼眸沉了沉——不管童雀怎么聒噪烦人,到底是冥府的鬼差,岂是随便什么人想抢就抢的?

崔绝死死盯着那把巨剑。

“没事,”阴天子搂了搂他,吻吻他的头顶,轻声道,“不怕。”

“哈。”崔绝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哑到几乎听不见的笑声,他走上前,伸手握向剑柄。

阴天子拦下他的手:“有魔气。”

“最好不要被我查出铸剑师是谁,”崔绝勾了勾唇角,颤着声音笑道,“把高贵的冥王鬼炁和魔器混杂,足够他永坠阿鼻地狱。”

“救我啊,”童雀声音从衣服堆里传出,“你们怎么聊起来了?!紧张一点,现在状况很危急的我告诉你们!!!”

阴天子冷声:“自己出来,剑只扎了衣服,没扎到你的身体。”

童雀:“我被绑着呢!”

“舍弃义躯,魂体出窍。”

“难道我不想吗?”童雀吼得撕心裂肺,“那畜生把我封在义躯里了!我魂体出窍撑不了三秒!丢掉义躯跑路都不行!”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崔绝抬头,看到高楼顶上,站着一个男人,身穿华丽而繁复的婚服,他看着下面,淡淡地说:“小雀儿,你自己,似乎也是畜生。”

“放你娘的屁!”童雀大骂,“我是家禽!”

崔绝:“……”

“既知自己是家禽,为何还要逃跑?”男人道,“习惯了珍馐美馔,如何适应啮檗吞针。”

童雀:“关你屁事!爷爷我就算是家禽,也不是你家的!赶紧放我走!”

男人没再出声。

崔绝眯起眼睛看着他,夜色迷离,满街的大红灯笼将天色染红,烛烟飘渺,楼阁笼罩在薄薄的烟雾之中,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过了一会儿,男人慢慢道:“如果我不放呢。”

“操!”童雀怒道,“我兄弟在这里,你还敢绑架我?信不信一巴掌把你原型都呼出来!”

“你指他们?”男人看向阴天子和崔绝。

阴天子抬眼,漠然跟他对视,眼神中盛满了漫不经心,明明位于下方,却让男人感觉到了一种居高临下的睥睨。

莫名的寒意慢慢爬上脊背,男人的心飞快地沉下去,他想移开视线去观察崔绝,却发现这几乎不可能。

那双冷漠的眼神森寒彻骨,无恚无怒,却震慑心魂,让他一刻都不敢移开视线。

他甚至有个无端的认知——只要对方想,自己随时会被降下的雷霆之怒焚成齑粉。

他们是什么人?

涿光城何时有了这样的煞星?

“我们要带童雀走。”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阴天子垂眸看向怀中人,眼神变得柔软。

男人逃离那双眸子的凝视,竟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回过神来:“不行。”

崔绝:“哦?为什么?”

“他今夜还有重要的事没有完成。”

“什么事?”

“跟我拜堂成亲。”

“放你娘的屁!”童雀暴躁的声音从繁复衣服堆里传来。

崔绝笑道:“如果我们一定要带他走呢?”

温和柔软的笑声,如江南四月和煦的春风,笃定从容的话语里却隐隐带着一股阴气,是久居上位、一字一句都浸透了血的雷厉森然。

男人咬牙哼道:“那就彻底留下吧。”

话音刚落,寂静的空气里刹那间响起嘈杂的喧嚣,长街两侧的高楼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身影,无数妖魔现出身形,奇形怪状的身体爬过屋顶,虎视眈眈地逼近过来。

“哈。”崔绝笑了一声。

阴天子一手将他搂入怀中,另一只手自然地垂着,掌心渐渐凝聚出黑色的火焰。

——死气是冥王专享,容易暴露身份,而烧尽一切邪魔的那落迦火,正适合送这群妖魔鬼怪去往黄泉。

不知谁喊了第一声。

顿时,街道里杀声震天,妖魔们从楼顶俯冲,发出亢奋的喊叫声。

“真吵。”阴天子不悦地哼了一声,抬手,火焰如同灵蛇,呼啸着烧向不自量力的小妖魔们。

长街上空,硝烟蒸腾,黑焰所到之处,惨叫声直冲云霄,数不尽的魂片犹如烟花,漫天飞起而又坠落,化作满街星雨。

楼顶传来烈烈的风声。

阴天子一掌击飞数只妖魔,蓦地回身,看到那个男人从楼上翩然跃下,夜风鼓动,繁复的婚服在血色的硝烟中放肆飞舞。

地面一震,那把插在地上的巨剑腾空飞起,被男人收回掌心。

他双手握住剑柄,尚未落地,凌空一个转身,抡起巨剑斩向阴天子的面门。

阴天子抬手一挡,黑焰凝成长剑,稳稳挡住杀招,接着单手抱住崔绝,另一只手持剑,悍然往前压去。

男人刚猛的巨剑竟被压得连退十几步,单膝跌跪下去,膝盖重重撞在地面,青石板上出现数道裂痕。

“你……”男人惊愕,“你究竟是什么人?”

崔绝从阴天子怀中探出头来,笑道:“是你惹不起的人。”

阴天子哼了一声,松开手,长剑重新化归火焰,反手一掌挥去,一条黑色的火龙蹿出。

长街霎时清场。

小妖魔们发出惊惶惨叫,连滚带爬地逃回两侧楼顶,胆战心惊地偷窥他们。

崔绝笑道:“这位朋友,我建议你以和为贵啊。”

男人忌惮地看着他们。

阴天子收起那落迦火,弹了弹崔绝的发丝,低声问:“有没有被呛到?”

“有啊。”崔绝掩唇,虚弱地咳了两声,嗔道,“魔魂烧起来实在太难闻了,全是罪恶的气息,都怪你,非得这么厉害,但凡你稍微弱一点,也不会眨眼间烧死这么多。”

阴天子笑起来。

“我说……”童雀疲惫的声音从脚边传来,“你们谁赢了?能不能先把我救出来?我就操了,这什么鬼衣服……我他妈脑袋都被裹住了!”

阴天子抬手,一道气箭射出,十几层礼服齐齐碎裂,一只四肢都被捆绑着的童雀光溜溜地滚了出来。

崔绝:“???”

阴天子:“……”

一件大红婚服飞来,罩住童雀的身体。

“卢煅你有病吧?”童雀挣扎着大骂,“都是男人挡什么挡,先解开绳子啊!”

崔绝心头一动:“他叫卢煅?姓卢?”

童雀:“他姓神,叫神经病!”

“哈。”崔绝笑了一声,看着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地笑道:“卢先生,我们作为童雀的朋友,自然想带他走,但恐怕不能轻易如愿。”

卢煅:“不错。”

“夜深露重,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崔绝提议,“不如我们坐下谈谈。”

卢煅拄着巨剑,支撑住受伤的身体,狐疑地看着他,揣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崔绝:“我看你对童雀情根深种,倒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在说什么?”童雀震惊了,“就算回旋一百八十次我也不会嫁给他!”

崔绝:“那就三百六十次。”

“……操!”

崔绝笑起来,低头看向他,动了动嘴唇,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听说我谈判吃过亏?”

“那……”童雀知道自家判官大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心下稍安,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小声叮嘱:“那我的贞洁就交到你手里了哈。”

崔绝不由得想起他满是吻痕的脖颈,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微笑:“但请放心。”

阴天子沉默地看了童雀一眼,满眼糟心。

卢煅收起巨剑,弯腰抱起童雀:“既是雀儿朋友,请来喝一杯喜酒吧。”

童雀:“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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