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听楼燕飞讲述秘密,是一件“忍住杀心要忍得很辛苦”的事情尤其是岳峥这么一个非专业的审讯人士。
加上与岳峥的小妾父母之仇有关,岳峥眼中的凶光从没消失过。
楼燕飞就是在这种目光注视下,接着说道:
“你们尽管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了,我知道我们楼家都是坏种…放心,镇海道人没有拿慕容沁眉父母练功过。”
“镇海道人的真正目的,是慕容沁眉。”
“你们应该都知道慕容沁眉是特殊特质吧?”
“她先前的怪病就是特殊体质引起的,虽然我和镇海道人不知道慕容沁眉的特殊体质具体是什么,但是知道镇海道人就是想夺取她的体质!”
“嫁衣魔经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能将炉鼎的体质据为己有,当然炉鼎最后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毕竟我舅舅和镇海道人都没试过。”
“我只知道大概的情况:若是慕容沁眉心甘情愿的化作炉鼎,镇海道人夺取她体质的概率应该是十成十的,反之,成功率应该是很低。”
“慕容沁眉以为镇海道人啥都不知道,其实恰恰相反,镇海道人什么都知道。”
“一切都是镇海道人在布局,为的就是:将慕容沁眉培养起来,当做炉鼎来练功。”
“可惜中间出了点问题,首先就是慕容沁眉的怪病,一直没治好,其次就是慕容沁眉将镇海大人视为亲生父亲这一点。”
“是的,没错,慕容沁眉这么多年来其实是在认贼作父。”
“若是想让慕容沁眉心甘情愿奉献自己,镇海道人必须将两人的父子之情转化成男女之情。”
听楼燕飞说到这里,大家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岳峥脸色复杂,反而没有最初那么愤怒了。
他看了一眼正在被窦云鹤渡送灵力的楼燕飞,说道:
“我感觉沁眉在道观内被排挤,不单单是她生怪病的原因,感觉其中有部分是镇海道人的功劳,是那个老东西在谋划。”
“当初刚刚认识沁眉、听她解说被排挤时,我就觉得有些别扭,为啥镇海道人做事如此不公正?为啥明明是一观之主却那么没主见?”
“今天我或多或少明白了些…”
“只要沁眉一直被同门排挤,总会有出事的一天事实上,沁眉被迫顶上死罪、被迫逃亡,其实就是已经实现了镇海道人的预期。”
“在沁眉落难的时候,只要镇海道人出手帮助沁眉,与欺凌沁眉的同门形成强烈对比,从而博取博取巨大好感最后以便改变父子般的关系。”
“当然,这老东西手段不可能会这么单一。”
“单单是我想到的,就有两种可能:要么镇海道人易容成一个年轻男子、换个身份接近沁眉,要么老东西以本尊登场。”
“这老东西处心积虑地为了将沁眉调教成炉鼎、为了得到特殊体质,隐藏得可真深!”
岳峥很注意自己的言辞,只提到了“特殊体质”,却不说慕容沁眉其实是力王之体,显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此,洛雨琴和慕容沁眉闭口不谈,窦云鹤也很识趣地没有深问。
楼燕飞对于“自己的话能引起岳峥对镇海道人的敌视”似乎很开心。
他咧咧嘴,那稍稍渗出血迹的嘴角看起来有些渗人,笑道:
“不得不说,镇海道人有足够的耐心;也不得不说,慕容沁眉认贼作父的作为反而救了她自己。”
“当然,也不排除镇海道人拼一把的可能:若是慕容沁眉修为上去了,或者脱离了镇海道人掌控,那老东西可能会提前强行动手。”
“事实上,当初发生焦尸案那一会儿,他也这样跟我提起过,可惜那会儿想下手已经迟了。”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从慕容沁眉逃离四方道观、东躲西藏那一刻开始,镇海道人其实已经没什么机会拿慕容沁眉来练功了。”
“这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大概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吧,镇海道人谋划了那么多年的局面,最后被岳峥给截胡了。”
“慕容沁眉与四方道观决裂不说,还心甘情愿给岳峥当小妾,镇海道人想弄死岳峥,偏偏打不过岳峥的大夫人,一切真特么的都是天意啊!哈哈哈!老子都觉得好笑!”
“费尽心机,机关算尽,竟然是便宜了岳峥,哈哈!哈哈哈…”
楼燕飞大笑不已,哪怕是嘴巴笑出了血,他也没停下来
此时恰逢东边天际发白那一刻,楼燕飞笑断了气。
“就这样死了么?真是太便宜他了!”岳峥说完,还踹了楼燕飞尸体两脚。
“当初老子大发慈悲,抓住他们父子俩时没怎么杀楼家修士,现在知道楼家的肮脏事情之后,老子有些后悔,早知道见一个杀一个。”
“施秃头和他婆娘、以及儿子和儿媳妇倒是死得干脆,连审判都省掉了,施加喜得偿命,死有余辜,另外三人…算了,都不是好东西,不值得可怜,统统打包带走。”
“哦,差点忘了,还有尉迟平洁、楼翔、楼滨河。”
“老子不能亲手宰了这三个狗东西,真是人生一大遗憾啊。”
岳峥脸色很不好看,盯着楼燕飞的尸体,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洛雨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生安慰:
“行了行了,他们都已经死啦!不管怎么说,他们是直接死在镇海道人手里、间接死在我们手里因为是我们把他们抓起来的,相公,你说是不是呀?”
岳峥脸色顿时转阴变晴,变得好看了许多。
洛雨琴看了看在一旁站着的高挑美娇娘,又朝自家相公挤眉弄眼,说话语气中充满了无比的欢快:
“还有啊,沁眉最后跟了你,还不把镇海道人气吐血!”
岳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用一种“赞赏中携带着两分拍马屁”的语气说道:
“说到底还是咱们家琴儿功劳最大!若不是你慧眼如炬、早有打算,我们也不会在无意之中破了镇海道人的局、坏了这家伙的好事。”
“还好还好,马马虎虎,彼此彼此,侥幸侥幸。”洛雨琴说是这么说,不过脸上的骄傲却一分都没少。
岳峥:“要得要得,琴儿最好了最棒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咋一看有一种“狼狈为奸”、“商业互吹”、“夫唱妇随”…的奸笑感觉。
慕容沁眉望着楼燕飞的尸体,心中有怒火在翻腾,同时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给爹娘报仇!报仇!报仇!
至于窦云鹤,同样是盯着楼燕飞的尸体,心思也全在尸体上面:一边感慨是多么的侥幸,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