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星”爆炸的瞬间,太守府牢房首当其冲。
独自承受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牢房倒塌、破碎,里面的犯人当场被火焰气化,好几个狱卒根本来不及捏碎护体符,落得与犯人一样的下场。
稍微远一点的狱卒们总算有机会反应过来,捏碎了护体符。
他们每人体表撑起一个防护罩,随后立刻被冲击波震了好几下,然后又被烈焰余火烤了一遍。
防护罩立刻黯淡了许多,变得忽明忽暗,仿佛下一刻要破碎似的。
只不过他们都清楚:就算防护罩碎裂也无妨,他们已经扛过去了。
比起被“流星”砸中的牢房,周边房屋的情况相对好一些,要么被震塌了墙壁,要么就是瓦片掉下来,不像牢房那样彻底化为废墟。
……
岳峥在睡梦中被一声巨响惊醒,就算没人提醒他、就算传送阵没发光,他也知道出事了。
“他娘的这是在劫狱?有必要弄出那么大动静?就不怕被人知道吗?”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两女也同时在床上坐了起来。
三人这几天几乎是和衣而睡,所以反应迅速,立刻激活传送阵赶了过去。
当他们抵达现场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已经化为废墟的牢房,以及正在指挥救援的窦云鹤。
“看来,我们钓鱼失败了啊,对方根本就没有劫狱的意思,而是打算将楼家人全部杀死…杀人灭口。”洛雨琴颇为感慨地说道。
“相公、雨琴姐姐,我们要去帮忙吗?”慕容沁眉问道。
“去,当然去,我们去看看牢房废墟下面有没有幸存者,顺便把火给灭了。”岳峥说着,朝前方赶去。
两女紧随其后。
比起官吏与士兵拎着水桶灭火,岳峥和洛雨琴的举动更为壮观:两人直接将空气中的水汽凝聚成水球丢过去,灭火效率大大增加。
灭火完毕后,两人开始清理废墟,除去那些被气化的倒霉蛋,不少尸体被挖了出来。
“救命…我不想死…不要杀我…”微弱的呼救声响了起来。
洛雨琴仔细一听,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是楼滨河在呼救,这家伙命真大,还没死呢!”
此时的窦云鹤环顾四周,发现旁人都离得较远、确保“钓鱼计划”不会被旁边的人听到,于是说道:
“应该是关键时刻那个防御阵起了点作用,我已经从石头缝里看到防御阵散发出来的微光了,哎,可惜了,如同你们所说的那样,凶手不安套路出牌,我们的计划几乎是落空了。”
岳峥有些烦躁:“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也不对,应该说是对方比较狡猾,来了个丢车保帅,可恶。”
大家没有继续发牢骚,凭借记忆中的方位,齐心协力,迅速往下挖,找到了苟延残喘的楼滨河。
此时此刻的楼河滨,样子非常惨,双腿膝盖以下部分全没了,伤口部分被烧焦,变相止住了血,没让他失血过多而死。
大家注意到:其实楼滨河运气已经挺好了,仅仅双脚没有被防御阵笼罩住。
在他身边躺着陷入昏迷的楼燕飞。
楼滨河的左手还死死拉着老爹的右手。
楼燕飞看起来比他小儿子要惨很多:这个曾经的楼家家主,只剩下了右手,左手和双腿都不见了。
大家猜测:应该是关键时刻他小儿子拉了他一把,将他拽进了防御阵,使他免遭一死。
至于附近的其他人,比如尉迟平洁和楼翔,还有施秃头、吕怡芝、施加喜、楼桦娟这些人,都已经不见了。
毫无疑问,这群人应该都直接被“流星爆炸”产生的高温给气化了。
不过父子俩虽然说死里逃生,但是两人的情况都很不好,看起来五脏六腑都受伤不轻,窦云鹤给父子俩渡送了点灵力过去,试图挽救父子俩。
毕竟,这两人是硕果仅存、知道内幕的人了。
“两人内脏受损,经脉也断了不少,楼燕飞虽然少了两条腿和一条胳膊,样子很惨,不过气息略强于楼滨河,毕竟楼燕飞修为是七品后期…不过想活下来也难。”窦云鹤摇了摇头。
这话无疑是给父子俩宣判了死刑。
“救我!窦太守救我!我愿意招供,我什么都愿意说!那个人不是来劫狱,他就是来杀我们的!我们明明保守了秘密…”楼滨河语气越来越急促,脸色也出现了异样的红色。
下一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气绝而亡。
楼燕飞似乎听到了儿子的话音,幽幽醒来:“阿河!我的阿河!”
可惜他的小儿子再也不能回答他的话,映入眼帘的是他小儿子死不瞑目的样子。
在场的人没有一人同情死去的楼滨河,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岳峥居高临下的望着楼燕飞:“姓楼的,还不说么?来杀你们的人到底是谁?对方压根没想救你们哦。”
楼燕飞此时仿佛衰老了二十来岁,卸下了所有的坚持:“我说,我说,我们楼家其实有靠山的,他便是——”
“等等!”窦云鹤打断了楼燕飞的话,“考虑到接下来的事情可能都是秘密,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省得殃及无辜!”
窦云鹤赶紧又补充道:“楼燕飞伤势颇重,还是甭转移了,我先去安排一下,别让人靠近这边,省得有人偷听。”
岳峥:“好。”
窦云鹤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太守府里的人不是傻瓜,心中都很清楚,能不知道这种“摧毁牢房、强杀犯人”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
除非真的活腻歪了。
所以大家都很配合窦云鹤,十分听话。
岳峥和洛雨琴在窦云鹤“去作安排”期间,还用法术将附近的断壁残桓卷了过来,将楼燕飞团团围住,使其仿佛置身于一间破屋子似的。
简陋是简陋得很,不过聊胜于无。
窦云鹤回来后又给楼燕飞渡送了一些灵力,然后对后者说道:“行了,你可以说了,但愿你别编故事骗我们。”
楼燕飞脸上浮现出悲凉之色:
“是镇海道人,当初焦尸案都是他干的,刚才来杀我们的也是他…他杀我妻儿,我还有必要说谎?我还有必要袒护他吗?”
此言一出,无异于与一声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