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老说完，停顿了一下，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口。
“说实话，先皇那几个儿子当中，我能看得起的人到是这个闵王。别看他年纪小，可是他很聪明。”
“风老是指他能自己退到西北吧？”
“是，不光如此，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在为自己谋划了。与其说，我们找上了闵王，不如说是闵王来找我们的。”
秦潇潇这下到是有些吃惊了：“风老的意思是，闵王从很早就知道，先皇要做的这些事儿，并且找大通钱庄来给自己铺下将来的这些转机。”
“是的。闵王是先皇第一个儿子。若是稍微头脑不清楚一点，肯定就会朝着皇权那条路争去了。可是他没有。这也是为何我会接受他帮助我们。因为他没有想做皇上的心。”
戎渊一双眸自依旧冷静自持，他沉默无言看着风老。
风老点点头：“我也和你猜测的一样。我怀疑闵王已经知道了先皇当年龌龊的事情，并且知道，连太后都无法改变什么，那么他也不能多言。”
“如果他说了，就是死路。”戎渊眯起了眼睛。
秦潇潇赶紧问道：“那祁玹呢？他没有和自己儿女说？”
“没有。我侧面试探过，很肯定至少祁玹并不知道。其实如果我是闵王我也会这般，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秦潇潇长长叹了口气，她看向了戎渊。
戎渊已经陷入了思索之中。
随后半天才抬起头看向了风老：“风老继续。”
“闵王来找我，说是先皇再想办法动大通钱庄，他可以给我们递消息。毕竟大通钱庄本身实力也很强，先皇就算想要动我们，也要有真凭实据，不然就会造成混乱。尤其当时他还有平家那么一个担忧。”
“这也算是给了你们一口喘息。”戎渊声音很淡，语气中另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
而风老却点点头：“是的。这个喘息却害了平家。大通钱庄、平家是先皇想要的两块肥肉，既然咬不到我们，他只能专注在西北军上。”
“闵王将自己的一些东西转移到西北，其实也是猜到了这些。”戎渊终于明白为何闵王会选择了西北。
“是，一来是他很聪明的找到了那条古道，方便。二来，也是当年西北战乱，他容易操作。”
“西北之事，可有他的手脚？”这时候戎渊的声音已经很冷了。
到是有点符合戎渊在京城中被传的生命了，有点像是冷面王了。
“不会。他那时候已经到了川地，最多也就是放任了先皇的所为罢了。”
“不仅是放任，更是在平家深陷困难之时，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古道，根本就没有出手。”
风老却淡淡一笑：“小子，这世上，不落井下石已然就是品德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雪中送碳。”
戎渊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自己过不了心中那一关。
看到戎渊渐渐冷下来的情绪。
秦潇潇伸手握住了戎渊的手。
“即便闵王出手了，最后，恐怕闵王也会跟着一起死。先皇摆明就是要平家的命了，太后也阻止不了。”
感受到手尖的温度，戎渊才算回过神来，对着秦潇潇点点头。
“你说得对。”
那边风老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好在这小子还能听得进去潇潇这孩子的劝阻，不然就凭这孩子的性格，真不知道将来会如此。
从私心里，风老肯定是想支持戎渊的。
毕竟太后在戎渊身后。
但是仅凭戎渊这样的性格，太过暴戾了，真成为储君，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能不能成为储君也不好说。
外加上，这小子身边还有个潇潇。
这个丫头也需要慢慢琢磨。
一时间风老自己倒是乐了，还真别说，这次风家的选择还真是有些意思的。
看似处处是死路，却处处透着生机。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两个孩子带来的。
风老不动声色的心中想着，指尖按耐不住地桌面上轻轻敲打，半天才回过神来。
秦潇潇已经开口继续问了：“风老，您别自己陷入回忆啊。这闵王来找你们，那他求大通钱庄以后做什么呢？”
“闵王第一次来找我们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所以我们给他了这块玉佩。”
“直到多年后，现在的皇上要对闵王动手的时候，闵王将玉佩拿了出来。”
“让大通钱庄护住他一对儿女？”秦潇潇猜测道。
而风老却摇头：“不，护住祁玹。对于祁珂，闵王只字未提。”
“风老没有问问为什么？”
“大通钱庄只做事儿，不会多问。不过闵王言语之间也有自己的担忧。他对祁珂的性格很是担忧。”
能养出戈旻这样孩子的女人，性情可想而知。
“祁珂从小被闵王娇惯着长大，而且标榜的是长公主。所以从小好强，且好武。”
这时候戎渊再次瘪瘪嘴：“我母亲可不是这样的人。我母亲可从不娇惯。”
“是是是。晋王说得对。”
风老乐着说道，搞得戎渊也是没脾气。
你想发火，人家却笑脸相迎，反而搞得像是他不讲理一样。
这种感觉很糟。
风老继续：“总之，这就是祁珂的性格了。有她在，闵王会觉得儿子至少能够活下去。可是随着年纪长大，闵王担心，反而祁玹会有危险。所以闵王其实私下里一直在布局。”
说罢，风老长长一叹。
“可怜天下父母心。闵王最终还是个父亲。他虽然担心自己的女儿，可是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死。”
“这对姐弟到底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风老知道吗？”
秦潇潇总觉得两人之间的矛盾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风老点点头：“十年前，有一天黑夜，祁玹一身是伤，出现在大通钱庄的一处暗点。”
“祁珂所为？”秦潇潇不禁佩服祁珂这人了。
那时候，戈旻也不过才五岁吧。
自己的子嗣不过还是个幼子，就能转手对自己亲弟弟动手了？
戎渊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风老看了一眼戎渊，别说这小子聪明还是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