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四月是一个改变历史进程的月份。
4月6日,迈瑞肯女孩薇薇安惊天一跃,将世界的命运交割给未知的可怕存在。
4月8日,随着第一批在薇薇安死亡现场的人相继爆发出问题,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介入调查。人类第一次意识到薇薇安的事件尚未结束。
4月9日,迈瑞肯的一名法医维森通过合众国调查局向全世界发出警告我们遇到了一种全新的病毒,当然它也许不是病毒,病毒只是方便人类理解的伪装它具有传染性,它能够变异,它能够致死,我们暂时无法研究出它的结构与致死原理,我们也无法轻易开口判断它的严重性,但我们希望全世界的人从今天开始警惕。医生将没有休息日,所有人将勤加洗手。
这则警告果然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就像地球上人们知道埃博拉病毒却很难去害怕它。
4月13日,沙联邦的一所公立医院声称在一次常规体检中发现了新型的病毒,在得知患者之前前往迈瑞肯参观畸形秀后,维森医生率领团队远赴沙联邦,确认该病毒与之前所说为同一病毒。
通过对该名人类肚中胚胎的观察,人类至此第一次发现了病毒的其中一种形态,尽管该形态复杂到被认为是无数基因的杂合体。
4月15日,两国正式合并医疗小组,宣布该病毒被起名为启示录苹果,其他国家保持观望态度。
4月17日,维森医生分享他有关于人类进化的大胆想法,该想法被加入绝密文件,连副总理都只知道文件的名字新伊甸创世计划。
4月20日,两国大体检结束,在迈瑞肯的白宫前以及沙联邦的红场上立起告示牌,向全世界人民显示着目前所能够通过器械检测出的结果
“已感染国家迈瑞肯、沙联邦、诺威王国
已感染人数20,222,287。它的传染能力正在飞快地超越肺结核。
每日平均感染1,444,450。
已死亡人数10,010。
全世界每天因为交通事故死亡的人数为1000,每年因流感而死亡的人数为40万,它看起来并不恐怕,但它正在成长。也许感染者比我们想象中要多得多。”
4月21日,苹果感染能力超越肺结核,4月23日,感染能力超过艾滋病,迈瑞肯副总统确认感染,应各国要求,联合国安理会紧急召开。
会议上确认成立联合国医疗组,十三个国家确认加入,协议规划一条专属于医疗队和各国政要的安全航线。
4月23日,在全国各地专家的研究下,确认公布苹果的一种形态ae蠕虫。入侵人类大脑刺激神经分泌一种令感染者身体发生变化的信息素,从而控制人类活动。症状多为认知混乱等脑组织疾病、精神分裂等行为障碍以及自杀倾向等牺牲症状。
这一成果的发现使得解药进度大大加速。世界卫生组织宣布蠕虫型感染者将优先得到医疗保障。
感染情况最严重的迈瑞肯宣布关闭部分公共基础设施,并开设心理安慰中心,不仅安慰死去感染者的家人、安抚惶恐不安的感染者,更尝试教授人们控制自己的心愿,令病毒症状的进程放缓。
自此,心理学家与医生成为社会上最值得被尊敬的人。
4月28日,世界安全生产与健康日,世界卫生组织的大使宣称“苹果的传播速度正在放缓,正是我们的各项举措起到了作用,我们人类既然没有被黑死病、病毒性流感打倒,那么现在依然会获得胜利。”
他们公布了解药的数据,称在蠕虫形态方面的进程已经达到了40,一旦完成,全球近八千万人都将获得新生。
当天夜里,部分民众出门抗议,抗议政府不应当只研究蠕虫形态置其他感染者的死活于不顾据后来称,这一次愚蠢的游行是病毒控制造成的。
此时在基数日益庞大、传播速度恐怖增长的情况下,人类所知道的感染人数已经到达了一亿多。确认尚未被感染的国家有冰岛、莫罗哥
4月29日凌晨,苹果迎来了第三次大爆发。
全球各地重新确定感染人数,宣布感染者由一亿变为十亿,好在死亡人数并未跟着爆发,但苹果依然成为了二十一世纪恐怖的瘟疫魔王。
已死亡人数7,528,910。
5月28日,迈瑞肯一个小镇上,一群穿着厚厚防疫服的人正在就地掩埋尸体。
在月中迈瑞肯发布了严禁焚烧尸体的命令,并新增了五个大型尸体掩埋地,然而防疫人员依然要小心不被尸体爆出的汁液溅射。
他们隔着面罩通过对讲机交流着这一个月来的见闻。
“尸体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些奇奇怪怪不能预测的病症,明明有心理学家催眠干预,很多人还是发病了。”
“是啊,心理学家的作用太有限了,人类的情感想法才是最不可控的东西。”
“唉,这衣服好闷啊,我感觉自己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了。”
“忍忍吧,维森医生在上周的例会上说现在病毒降低了致死性,所以我们看起来没有感染却有很大可能已经被感染了,甚至病症都已经给我们挑好了。”
“忍忍吧,解药的进度已经到了80,这一周就有可能成功。”
聊到这里,他们的精神振奋了许多。
在一个人感叹“苹果背后真的不是疯狂医药公司在做实验吗,电影里都这么演”的时候,轰鸣声从他们的头顶响起。
天空中有一架飞机破开云层,机身上有着醒目的蓝色十字标志。
可以想象,每一个在飞机航线下方的人类抬起头,眼里定然闪烁着对未来的希望。
防疫人员也不例外,他们惊叫道“是维森医生的飞机他说过没有重大突破是不会回来的”
他们对着天空挥舞手臂,发出沉闷的欢呼声。
很快,他们盛着希望的眼睛被一簇骤然的火光点亮。
然后是浓浓的灰烟与歪斜的机翼。
灰烟涂抹着天际,吞噬剧烈的火光,恍若群魔乱舞。
由于这一幕过于突然,目击者的耳边除了机翼划出气流的尖锐响声竟再也听不见其他,好似其他声音都被浓烟卷走。
在眼前飞过一片飞机残骸后,有人才听清对讲机支离破碎的喊声
“坠机了”
带着热气的风吹过防护服白色的表面,吹不暖一片冰冷的心脏,他们呆了好一会儿,才不顾后续的爆炸、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熊熊大火。
他们喊着最近经常在电视频道上出现的某某博士、某某委员的名字,更多的则是在问“解药还在吗”
“研究资料有被保存在盒子里吗回答我啊。”
“人类的希望不能出事啊。”
没有回答,直到废墟残骸被狠狠地掀翻。
一个浑身都扎入飞机碎片的怪人满身是血地跪在地上,伸出的手臂像飞机的两条机翼竖着围住了中间。怪人慢慢站起来,他失去了双腿,这一站就像飞机升起了两个轮子。
[基因抉择达成飞翔。]
[宿主即将死亡,基因敏感症吞噬宿主,完全自毁型进化中。]
[症状变异血融合、骨融合、肉融合。]
这是一个在关键时刻与飞机融为一体救了医生们的战士。
战士失去作为人的一切特征,轰然化为一片残骸。
在残骸中,医生们脸色恍惚,不敢置信。
维森医生低声说“资料还有备份,但是解药第一阶段的样品全都没了我们得重新开始。”
安娜医生沉默一会,勉强安慰道“那就重做吧,没事,我们记得所有的过程,只是材料需要重新配置等待而已。”
维森脸色赤红地踢走脚边的一块残渣,说“但是迟一天就意味着百万人死亡,意味着又有千万人被感染。按现在的速度,再有两个月,全球最后一个人类也会被感染不管他是不是躲到南极。”
听到这个话,防疫人员露出比死亡还难受的表情。
“到了那时,我们就真的不得不启动新人类计划”维森坐在地上喃喃。
他的低语被检查飞机情况的战士打断,战士给出了不可思议的理由“一只飞鸟被卷进了涡轮里。”
这种巧合,怎么令人相信
“一定是人为的,谁会这么反人类,他疯了吗。”安娜咬着嘴唇,忍不住询问维森,“真的查不到瘟疫公司吗,你真的不记得那天是怎么脱口而出的吗”
瘟疫公司。其他医生纷纷侧目,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他们始终不愿意相信会有人类想要毁灭世界,所以早在一开始他们就排除了有敌人的可能性。
难道真的有敌人吗
既要与病毒作战,又要与敌人作战,没有休息时间,冷冰冰的新闻播报着每天有多少人死亡,真切的绝望感却和那串数字一样急速地增大,没有谁比医生们更了解人类的未来,近在咫尺的美好未来就在刚刚被莫名其妙地毁灭了。
经过心理医生催眠建筑过的心理防线的崩溃只需要一瞬间。
猛然间,有人重重跪在了地上。
那人哆嗦着喊出了一句话“有神的话,来救救人类吧”
话音未落,维森暴怒道“住嘴”
但已经晚了。
心愿已经抉择完成。
[基因抉择造物主。完全失败,基因开始溃败。]
所有人惊愕地看着那个人,凉气直窜脑门。
如果人类的心愿成真,人类祈求神明,那么神明的存在会不会被实现
在这一个月内,就和所有的混乱时期一样,一些稀奇古怪的教派冒了头,他们自称只要信仰什么什么神就不会被感染,但他们最终因为拒绝心理医生的干涉而自取灭亡。
没有一个教派能实现神明的诞生。
而新人类计划组也进行过一次短暂的尝试,他们许愿自己成为神,结果就是自己承受不住第二阶段对于身体的改造。
他们由此也得出结论只要不祈求不符合常理的愿望,苹果在爆发之前都是安全的。
事实上,回想起那一次的实验,所有人都感到了后怕目前为止,病毒达成的心愿不是没有好结果就是还在往坏结果转变的路上,如果真的造出了神,那人类是不是才是真的在自杀
医生们静静地看着那个人的下场基因崩溃而死。
这个时候,维森的心脏却疯狂地跳了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摸上从不离身的手术刀,呼出一口与空气共同战栗的呼吸。
一片悄寂弥漫开来,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了。
那个许下宏愿的人也没有立即死亡,他茫然地四顾,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维森屏住呼吸,看到了一双从远处不急不缓而来的靴子。
他顺着靴子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的人影。
此时飞机的爆炸尚未结束,一串串的火星燎灭漫天的蔚蓝,在这个人影的背后闪现着。就像他给天地拉上一条火红的拉链,从天空的尽头拉到人类的所在,世界恍惚间落在口袋里,落在那双漆黑的眼里。
维森觉得他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也许是两个月前,也许是调查局里,也许是大屏幕上,他轻轻地咽了咽口水。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不可能看得到来者的眼睛,因为来者撑着一把伞。
光线交错中可以看清来者没有做一点防护,除了撑着一把伞。
银色的伞骨,漆黑的伞身,堪称艺术品的修长手指。
维森仰望,顶多看见一截下巴。
他重新将视线凝固在手指上,慢慢想到了一个词语“苹果”。
由苹果他想到了神。
但同时他也想到了瘟疫公司。
他对着来者说出了一个心里话“所有人都在为它致死性的低下而感到开心,社会秩序甚至因此还算稳定,但我们这些医生都知道,这都是假象。它之所以不那么快地进化出更加致命的能力,是因为怕死亡速度大于感染速度”
“它简直就像是有智慧的,或者说有人在背后控制着它,爆发的时机、给予人类喘息但也是更好观察人类的时间、感染者的选择、抗药性突然的增强”
他模糊不清地问“是你们吗是你们在引诱人类吃下苹果吗”说完颤抖着,向来者伸出了手。
来者没有给出苹果,而是在伞下发出清晰优美的嗓音
“你说得没错,死亡速度不能小于感染速度,收割之前还需成长。”
他微微弯下腰,冰冷的呼吸打在维森的耳畔,说“所以,你们有找到杀死它的办法吗”
维森悚然一惊,脱口而出“总统先生一直很遗憾,没有在第一时间封锁薇薇安所在的整个州,难道”难道总统遗憾没有第一时间毁掉那个州
来者继续说“一个杀死它的方法解决所有可能的感染者,病毒自然就不复存在。”
“但是现在已经做不到了。”维森说,无意识看着伞面浓郁的黑色与被遮住的那一截下巴。
来者低笑了一声,说“人类做不到精确地找出所有感染者并令他们同时死亡,但神明可以。你会向神明祈求吗,让神明出现拯救世人吗”
维森问不出你是不是神这样的问题,他透过伞面,望向燃烧着的天空。
来者从容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些仿佛要人们去祈求神明的话与不知所措的人们。
而就在他离开的一瞬间,空中落下了一点雨星。
雨与火相碰撞,如同星辰间彼此摩擦,一瞬间鼓动心脏。
下雨了
这雨有着诡异的渗透性,防疫人员的衣服也防不住,所有人都淋湿了。
天气预报表示今天是个大晴天,所以医疗组在选在这一天出行,然后下雨了就在来者撑着一把伞离开后。
未卜先知一般。
“他是谁”安娜医生问。
维森只顾思索,骤然间明白了什么“这才是新人类感染者死去,普通人留下许愿神明的坏结果就是一大半的人类死去,以死亡的代价拯救人类这才是新人类的真正意义”
安娜震惊地睁大眼“新人类不是你先前说的走在正确进化方向上的感染者吗”
维森痛苦地抱住脑袋“我不知道”
来者林行韬此时正沐浴在透明的雨水之中。
[传播途径进化增加在任何雨水所能到达地方的感染性。]
他全面开启了基因敏感症的传染程度,目光注视着全球各地基金会的机动特遣队破坏医疗小组的研究成果。
这时,一名小女孩跑过来问林行韬要不要去她家里避雨,林行韬将伞举到了她的头顶。
女孩踮起脚尖问“你是撒旦吗,他们说撒旦穿黑衣服。”
林行韬将伞塞到了她的手心中,说“啊,是啊,我要毁灭世界,你怕不怕。”
女孩一下子笑出声来“那世界毁灭之前到我家里来玩吧我不是感染者哦,我叫海伦,撒旦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再说一遍,我们郑重承诺,林行韬没有真的准备丧心病狂地毁灭世界,结局是好的。
还有我准备查一下生物化学方面的论文写点牛逼的东西以显示病毒很真实很不明觉厉,朋友看到后来了劲,反手帮我算了下影响因子你爸做不到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