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阿姒这种血脉强大的妖一旦发情期到来,不能及时得到抒解是会危及性命的,裴煜想到适才阿姒忍不住之下咳出的鲜血,衬着她娇嫩雪白的肌肤,让人触目惊心。
此时她身旁就他与无妄两个男人,无妄一个和尚自然不是合适人选,休说他什么都不懂,就说要帮阿姒他就得破戒,这么多年的童子身被破,日后走佛修更是艰难。
而他不同,他是剑修,不拘于什么破不破戒的,且他又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虽未到最后一步,且修真界没凡人界那么多繁文缛节,但他是真心想与她结为道侣的。
他这般想着,心中对自己能从无妄那里将褒姒留下多了点信心。
无妄进了卧室,径直坐到榻边,视线仔细在褒姒脸上看着,灼热的眼神让她忽略不掉,她转身面对他睁开眼。
“怎么了?”她的声音沙哑慵懒,被疼爱过后的脸上透着一丝餍足。
无妄犹豫片刻,才响起低低的声音:“阿姒,你刚刚和裴煜……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褒姒摇摇头,“没有。”
无妄一双凤目直直盯着她,明明面无表情,眼神沉暗,她偏偏看出几分委屈来。
褒姒从锦被中伸出一只手来搭在无妄手上,无妄一个反手将它握在手中,捏的紧紧:“我先前就同你说过让你帮我,可是你绝情地走了。”
她说着也委屈上来了,要不是无妄这榆木脑袋,她今天怎么用得着遭这么多罪,最后临门一脚又被他破坏了。
她这么一说,无妄冷白的脸突然覆上红意,他想起一开始褒姒很热情地亲他,还想剥他衣服。
然而下一秒他想起他毫不犹豫拒绝她,并且离开去为她寻药草后,他脸上的红晕又消了。
无妄甚至有点自责,要不是他不听阿姒的话,那阿姒也不会被裴煜欺负。
虽然褒姒已经否定裴煜欺负她,但无妄还是认定了这件事。
无妄咬了下唇,“对不起阿姒,我以为……”
褒姒挥挥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讲下去,这小和尚就是这里不好,明明看起来多机警的,谁知道简直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这时裴煜走进来,褒姒难得有点头疼。
无妄身上清淡的檀香和裴煜身上说不出什么味却也很清爽好闻的气息逐渐在封闭的室内弥漫,褒姒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看看无妄,又看看裴煜,干脆眼不见为净:“你们都去休息吧,不用在我这儿,我很累。”
无妄忙追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裴煜也专注看着她。
褒姒:“没有。”
你们立刻离开我房间我就一点事都没有,不然再过一会儿我是不能保证你们俩有事没有了,她腹诽。
裴煜皱起眉头,有点不放心,“真的没事?你……”碍于无妄在一侧,他余下的话没说出口。
但褒姒已经明了,她叹口气:“这几天是暂时不会有事了。”
裴煜虽不知道褒姒是怎么压抑发情期的,但也知道这总归对身体不好,他担心道:“你别伤着身体。”
“嗯。放心吧。”
“有我在,阿姒不会伤到身体的。”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裴煜看了眼坐在榻边的无妄,轻嗤一声。
眼见两人之间氛围又开始剑拔弩张,褒姒忙把他们赶出去。
待两人都消失在视野中,她倏地坐起,咳出几口血来。
“这该死的发情期……”
裴煜和无妄出了褒姒的卧室后,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站在竹林旁,相顾无言。
片刻后,裴煜凝着褒姒的房门看了几眼,仿佛想透过门扉看进室内榻上风华绝代的人儿。
他面无表情收回视线,转身就要走。
无妄冷淡道:“麻烦替我向令师尊转告一声,极北之地秘境周围灵力波动厉害,恐即将打开,还请万剑门及时做好准备。”
裴煜挑眉,“你明日自己去与我师尊说罢,他估计也有话想带给你师尊。”
无妄扯扯唇,“令师尊往日里有什么话都是直接用传讯符传讯于我师尊,又何须我来转达。”
也就只有他师尊,见他每日无事就待在寺中修行念经,于心境无益,这才不时让他下山走走,顺便替他传传消息罢了。
裴煜问:“怎么,你急着回去?”
无妄还没回答,裴煜又继续自顾自道:“你若真很急,那便不要耽搁,阿姒身体不好,不宜长远走动,且让她在万剑门住下罢。”
无妄看着裴煜一本正经的将他的话堵住,又一时找不到话头反击,只能眼睁睁看着裴煜扬起戏谑的笑,大步走远。
无妄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更深露重,他僧衣下摆都被夜露打湿,他才如梦初醒般回神,往褒姒房间而去。
彼时褒姒已经疲惫懒怠地睡着了,无妄进去时根本没惊动她。
甚至直到无妄褪去外袍,掀开被子睡在她身旁将她揽入怀中,她也只是半梦半醒之间翻了个身滚入无妄怀中,枕着他的手臂睡去。
并非她没有警惕心,只是这几日来夜夜睡在无妄怀中,如他熟悉她对他的挑逗一样,她也早已熟悉他的气息。
看着臂弯里睡得香甜的容颜,无妄却没有丝毫睡意。
脑海里裴煜的那句‘想与阿姒结为道侣’如一个咒语般,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心中有许多话想和怀中少女诉说,可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难道真让她与裴煜结为道侣?不,他说不出口,光是想想就心中难受得紧。
但若不将阿姒放在万剑门,他又不能带她回惊鸿寺,惊鸿寺中全是僧人,虽也会收留女客,却最多只留二三日。
他心中不愿与她分开,却寻不到能与她在一起的法子,故而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他只能默然无声地一寸寸将她的容颜看入眼中,印刻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