褒姒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心酝酿泪意，哭的凄凄惨惨戚戚。
无妄无措地蹲在那，不时挠挠自己的光脑袋，想说些什么，又嘴笨的不知该怎么说。
“小哥哥……你走吧，我、我没事……的。呜呜嘤～”
无妄一张脸憋的通红，他支吾半响，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我暂且带着你就是了，你先别哭了。”
女子都是这般爱哭的么，她哭了这么久都不累么？无妄百思不得其解。
褒姒打了个哭嗝，期期艾艾地问：“真的么？你不会不要我，会和我成亲么？”
无妄嘴角一抽，不知道他那一句话怎么让她误解成他要和她成亲的，她听话向来只拣自己爱听的听不成？
褒姒放下手，娇小漂亮的鹅蛋脸上泪痕斑驳，她拉过无妄的衣袖往自己脸上擦拭，笑得心满意足，“我就知道小哥哥是个好人。”
无妄：“……”
罢了。
本来还想再认真和她解释自己不会和她成亲的无妄在看到她开心纯粹的笑颜后，吞下了即将出口的话语。
若是他那么说了，她肯定又要伤心的哭起来，她的眼睛都哭肿了，再哭下去肯定很难受。
算了，她刚刚化形，肯定很没有安全感，反正等她接触的人多了，她自然就懂得这些道理，也就不会再缠着他了。
无妄这样想着，本来该松口气的，可他只要一想到以后这丫头会喜欢上别的人，他就觉得心里莫名不舒服。
他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
这丫头因他化形，且化形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他就像她的再生父母般，自然得对她负责。
而那种她以后会离开他的不爽心情，大概就像凡人世界里看着女儿出嫁一般吧。
无妄任她拉着自己的衣袖在脸上胡乱擦拭，眼泪鼻涕都弄在上面，他包容地笑笑：“好了，明天咱们还得赶路呢，快休息吧。”
这一番折腾下来，山洞外本来还有点的光亮早已被黑暗取代，幸而洞中还有燃烧的篝火既能够取暖又能够照明。
褒姒得寸进尺扑进无妄怀中，手臂紧紧挽着他的腰肢，在无妄看不见的角落满足地喟叹。
他的身体于现在的她而言，真的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蛊惑着她将他拆吃入腹。
即使只是这么简单地抱着他，闻着他身上令人镇静的檀香味，心里那猫挠似的痒意就稍得缓解。
无妄僵着身子，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脑袋，黑长顺滑的发丝在他脖颈处滑动，他举着双手，推开她也不是，不推开她也不是。
他从懂事以来，从没有和一个女子这般亲近过，虽然刚才他与她连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
但无妄还是很不能适应。
此时他的脑海中各种经文翻涌，却阻挡不了脑海深处不时浮现的玲珑玉致的雪白娇躯。
“小哥哥，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会害怕，我抱着你睡好不好啊？”褒姒的两只爪子在无妄精瘦的腰上来回揩油，扬起的小脸蛋一片无辜诚挚。
无妄迟疑这一瞬间，就看到褒姒眼中迅速蓄积起了一泓泪水。
他脱口而出：“好。”
说出这个字，他心中羞赧，故作无事地拨动念珠，“阿弥陀佛。”
褒姒像只慵懒的猫儿，乖巧倚在无妄怀中，小动作不断。
她不时勾着一抹秀发往无妄脸上刺去，间或扭动身子，本就松垮的僧衣被她蹭的滑落香肩，掉在臂弯处。
雪肤、黑发、灰衣三种色彩交杂入无妄眼中，那种让他心急火燎又无处发泄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闭着眼，深深地吸气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鼻腔中吸进去的全是褒姒身上散发出的香甜。
无妄突然醒悟他让她抱着他睡，完全是自作孽。
师傅曾说过，出家人当四大皆空，红颜不过一副皮囊，终将化作白骨。只要恪守本心，心不动则无惧。
是他着相了。
无妄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与褒姒相对而睡，先前还被她的小动作勾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而现在想通一切后，不过眨眼间他就呼吸平稳，心跳如常。
甚至他还自然随意地伸出手抚了抚褒姒鸦羽般的黑发，“乖，睡吧，小猫咪。”
褒姒挑眉，眼波流转间魅惑天成，可惜这小和尚闭着眼什么都看不见。
她撑起身凑过去在无妄唇角一吻，声音羞涩：“小哥哥，祝你好梦呀。”
无妄眼睫一颤，又恢复平静，呼吸平缓，仿佛已经睡着。
……
第二日清晨，无妄睁开古井无波的双眼，正欲起身，却突然想到怀中女子。
他低眸一看，褒姒睡姿不雅，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她身上的僧衣也皱巴巴的，他入目一片雪色肌肤，胸前轮廓若隐若现。
无妄目不斜视，伸手替她拉起滑落的衣衫，口中低低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刚醒来的声音没有往常的低沉磁性，带着点沙哑，成功唤醒了褒姒。
褒姒口中嘤咛一声，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睡眼惺忪喊：“小哥哥。”
无妄扶着她的肩，将她从怀中移出，“姑娘，该起了。”
他站起来，走到火堆旁，经过一晚上的燃烧，火早已无声无息地熄灭，徒留一堆烧黑的木头。
褒姒站起来，宽大的僧袍拖曳到地上，随着她的走动，两侧的缝隙微动，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
“我们要去哪里呀？小哥哥。”她接过无妄递来的白玉馒头，放在口中咬了一口。
无妄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披风披到褒姒身上，“委屈姑娘暂时穿着僧衣，待到下一个城池，再去为你购置衣物。”
他看着褒姒乱糟糟的头发，薄唇抿出一丝笑意，“师傅让我去万剑门拜访其掌门，接下来几日我们要往东方去。”
万剑门？褒姒垂眸，那不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剑修门派么？
万剑门弟子皆走剑道，以剑破万法，道心远比寻常门派弟子坚固的多。
褒姒看着无妄，“小哥哥，我叫阿姒。”
“……阿姒。”无妄迟疑道：“我叫无妄。”
“那我以后就叫你无妄哥哥好不好？”
无妄看着眼前绝艳的容颜，偏她似乎不知道自己长的多美，一双水润眸子期待地看着他，红唇嘟起，一副全然信任他的样子。
无妄拒绝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