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我想嫁个郡主 > 40、第 40 章

40、第 40 章(1 / 1)

长公主司马月看到郭婵手里握着的明黄圣旨,露出这两日唯一真心的笑容。但见郭婵神色淡漠,这笑意又淡了七分。

司马月望着这个丝毫不差于男儿的女儿,叹道:“你可还是怨我拦住你不让你向陛下求情?”

郭婵抿唇不语,虽未开口,可见心中还是有怨的。她无法责怪也不能责怪任素衣接下圣旨,她身为皇室中人,知道那圣旨意味着什么,抗旨又意味着什么。可她恼恨自己,没能护着任素衣,护着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那人。

司马月见状,悠悠道:“我知你自认同陛下从小一起长大有一份情谊在,与旁人不同。可你别忘了,他先是皇帝,再是你的表兄,况且皇室中亲情最是淡薄,我不让你去,是不想你顶撞他,失了他对你的信任。”

见郭婵在听,司马月继续道:“我让人查了,我相信你也没闲着。凌老将军,那是什么人?三朝元老!打下过多少江山,又赶走过多少外敌?他的祖辈又有多少在战场上牺牲的?凌齐的父亲当年战死沙场,他母亲随即自刎殉情,凌家祖祖辈辈的这份功劳皇家一直记着。凌齐早过了适婚的年纪,如今凌老将军亲自去求,别说凌老将军进宫只是请赐婚一个大臣之女,即使是公主,陛下也会应了!又企会被你区区几句说动,改变主意?”

郭婵感觉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速度渐渐变慢,这些她都明白,她都懂,可她不恨自己连试都没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她怎么也无法忘记今日在宫门口,自己甚至不敢面对任素衣,曾许诺过护她周全,如今却是如此。

沉默了许久,郭婵无奈的垂下双手,只是的手里的圣旨仍然握得紧紧的,这是她仅能够为任素衣做的。

郭婵道:“我不想她嫁给凌齐……”

司马月怔住,心里有一丝异样,只是来不及抓住,私以为是郭婵同任素衣要好,知任素衣不愿嫁凌齐才如此说。

“我知你帮着素衣那孩子,可抗旨是死罪,满门抄斩,皇权并非你我能轻易撼动。再者即使你用其他手段毁了这桩亲事,凌府又企会罢休?你代表的是皇室,你毁了那只让凌府是陛下出尔反尔,你们在筹谋的事情少不了凌家,如此局面,你认为陛下还会应你吗?”司马月看着自己如今唯一的孩子,皇恩自古以来便是一把双刃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她相信郭婵不是不懂,而是当局者迷。

就这样了吗?郭婵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

不愿郭婵再执迷,司马月放柔了声线,宽慰郭婵,道:“丹阳,至少陛下册封素衣为郡主,她有了这层身份,又是陛下赐婚,日后嫁去领凌家也无人敢小看于她……”

司马月以为如此任素衣诞下儿女,相夫教子,一生已是安稳顺遂,却忘了心有所向,心有所憾,这一生恐再无法圆满。

话还未说完,就见郭婵突然将手里的圣旨扔在桌上,转身跑了。

“丹阳……”

宣平侯正巧回来,郭婵与他擦肩而过,话还没出口,人已经跑的没影,宣平侯回头看着那抹红色身影若有所思。半晌才转身走进房里,只见司马月气得跺脚。

宣平侯笑道:“又被气着了?”

司马月没好气的瞪了宣平侯一眼,这两个孩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那日若不是自己拦着,只怕任素衣就要当场抗旨。

司马月恼怒道:“你说这孩子大了,有了主见,是怎么劝也不听!”

虽是这样说,但谁都能听出司马月话里的担忧。宣平侯与司马月二人成亲多年,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宣平侯绕到司马月身边,伸手揽住她,叹道:“她们都长大了,会处理自己的事情,你我又何必操心?你看我爹娘当初可直接将我丢在了京城,连你不都是我凭自己的能力娶到的么?”

司马月闻言转怒为笑,嗔道:“你还不害臊,也不知公公婆婆当时怎么想的,愣是让你这个愣头青去请旨赐婚。”

“那还不是我厉害,当年先皇正是看到我的能力才将你嫁给我的不是?”想当年,司马月身为长公主,备受宠爱,多少世家公子想要娶她,最后却被他得逞,宣平侯想想仍觉得得意。

司马月想起当年心中泛起一丝感动,这人就连私闯禁宫也做的出来,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可因为娶自己,他也失去了很多,比如男儿的抱负。

司马月有感而发,道:“子衡,这些年辛苦你了。”

子衡是宣平侯的字,平日只有他二人时,司马月都是如此唤他。

宣平侯不知不觉将司马月又搂进了一些,其中滋味二人都明白。

将夜,突然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珠一颗颗落在房檐上,地上草地里。整个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丝明亮,莲碧觉得今日不光天气奇怪,就连夫人和小姐也都怪怪的。

夫人一回府便赶紧让人洒杨枝水,跨火盆,好似遭了邪物入侵一般。至于小姐,莲碧现在房檐下,远远的望着那个在亭中独自弹琴的人。周遭的雨升起一层薄薄的雾笼罩着那人,缱绻哀叹的琴声围绕着小亭,似是将那个地方完全的封闭起来,只留下那人独自承受着。

莲碧平日也听小姐弹琴,从未有今日这般,明明很好听琴音,却让人感到无限的哀伤。

真让人心疼呢,莲碧在心中如是想到,小姐这十多年的生活,虽然是锦衣玉食,有时却还没有她这个当婢女的快活。

淅淅沥沥的雨,一点一点将任素衣的心润湿,身在优渥权势之家又如何,不过是一个不得自由的棋子。浮萍一般的生命,她即是死也必须得寻个合情合理的死法,不违抗皇命的死法,因为自己不能自私的弃任府的任何一人不顾。

任素衣想,任府这份养育之恩,权当如此还了罢。

若有来生……

来生……

纤细的手指猛的一滑,一声急促的声调吼,琴声戛然而止。

任素衣不可置信的望着亭外那抹红色,被雨淋的凌乱的发髻,原本华丽鲜艳的衣裙染了尘,沾了雨,粘在那人身上,尽显优美的曲线。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让她看得心深深的抽疼,待看到那双原本明亮的眸子里被雾气掩藏,透出浓浓的哀伤时。

任素衣终于跑出了亭子,因为慌乱,带倒了放在亭中的琴,发出碎裂的声响,只是在雨声中,脚步声中,这个声音显得毫不起眼。

“阿婵。”

任素衣站在郭婵面前,她知自己此时四目相对,心头一震,原来她同自己一样难受,挣扎,痛苦!

郭婵没有说话,只是从掩藏的衣裙下拿出伞来撑起,雨水立刻顺着纸伞的边缘滑落。

任素衣强忍着心中的痛,道:“你有伞怎么刚才不撑伞?”

郭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直的盯着任素衣,道:“我们走吧。”

“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我的地方,那里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不被旁人打扰。你可愿意?”

任素衣从心底涌出的喜悦让她展开了笑颜,可下一刻一个惊天巨雷令她突然惊醒。这天地束缚之下,她和郭婵去到哪里都不会快活。

何况……郭婵堂堂一国郡主,何以为了她沦落到隐姓埋名过日子的地步。

她不值得。

任素衣不由自主的轻轻退了一步,雨水淋湿了她的背脊,她的心也仿佛濒临寒冬。

郭婵的眼眸因她退后的这一步加深,她声音略微哽咽,道:“你不愿意?”

任素衣点头又摇头,紧紧咬着唇,泪水滑落在耳廓。

她道:“阿婵,我想跟你走,甚至想带你走,去一个安乐的世外桃源,长相厮守,幸福一生。我想!但我……不能,你亦不能。我对任府虽无甚感情,可这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我不能弃之不顾。至于你,你堂堂郡主,天之娇女,为了我过那样的生活,我如何能如此自私要求你为我放弃家人,放弃一切?”

话音稍稍停顿,任素衣抬头看着郭婵微微笑了,她继续道:“而且,我知你,懂你,你虽为女子,却有抱负,我如何能斩掉你的翅膀让你离开京城,去过那凡夫俗子的日子,过那担惊受怕的日子?再者,背负着你的梦想这任家上上下下上百条命的我们,真的能够过得安稳幸福吗?今生,我未能过过几日快活日子,但同你一起这短暂的时日,我才觉得自己活得自在,活得像任素衣。这时日虽短暂,却毕生难忘。阿婵,是我负了你我的约定,望你莫要记恨我,若是我能再活一世,为了同你一起,我必放下所有,只为你而生,为你而死……”

可来生又哪能比得上今生诱人。

纸伞跌落,溅起的泥水弄花了两双绣花缎面鞋。雨水迷了眼眸,可眼前的人却依然明艳动人。

任素衣抬起了手,复又停下,她此时又有什么资格呢?

下一秒却落进温暖的怀抱中,耳边是雨声,是呼吸声,是郭婵的声音,有些细碎的,却一字不差的传入耳里。

“任素衣,你给我记得,你要过得好好的!还有……此生不是你负了我,而是我负了你!没有人能负我郭婵,是我没有遵守我的承诺,护你周全,护你自在,是我……是我……”

这是任素衣第二次见郭婵哭,虽然未能亲眼所见,但她就是知道郭婵哭了。第一次是因为郭照去世,她哭了,第二次是因为自己,自己又何德何能。

耳边浸润的是她的泪水,夹杂着雨水,温热而又冰冷。

真希望就此停留在这一刻,此生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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