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虽说长宁公主刁蛮跋扈,但看到玉芙落水后,还是慌乱的跳下温泉汤将她及时救上来,只是玉芙身子娇弱,被这么一推倒是真被吓到了。
床帷帘儿上的流苏,被柔柔的风吹的摇曳,陈宵紧皱眉,一双瑞凤眼里暗暗沉沉的,似有什么情绪被压抑着。
方才她一下扑过来,身上淡淡的幽香,还有没头没尾的承诺,让他一颗心彻底的乱了。
他起身端起案桌上的冷茶,抿了一口,身体一冷,心里的烦乱才微微平息了些。
只是,茶水的冷依旧压制不住他心里的躁动凌乱。
那时,他初见周玉芙,一张秀气白莹的脸儿,一双杏眼水润盈亮的像是天上的星,她因为跟代王赌气,随口一句要嫁给自己,让他一直煎熬到今日。
如今她软腻温柔的凑上来,乌黑的长发搔在他的肩上,像是一把小刷子,彻底将他心底的邪气和占有欲一下搅动出来。
陈宵凤眼紧紧皱着,一双大手也紧紧攥着,整个人氤氲着一股阴沉又炙抑的情绪。
风细细地吹着,雕花大窗的窗纸被吹的微微作响。
玉芙被风一吹,意识渐渐恢复过来,安顺的靠在床一旁的红木架子上,想起落水的那刻,那股畏惧像是一道闪电迅速穿透到四肢百骸。
正想着,只见晴水和几个丫头端着精致的木盘,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几张厚厚的驱灾辟邪的门神。
丫头们忙着贴门神,倒是陈宵环胸靠在一旁的博古格上,一双冷硬威严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玉芙抬眼再次看向木门窗扉上贴的那些描金的门神,她敛起眉眼不由起身走向陈宵。
“你向来不信神佛。”她低低说了一句,红莹的唇因为落水的干系变得有些干涩,倒是语气里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委屈。
陈宵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眉眼,随后弯身将她抱在塌上,一双大手不由分说地将她那双白莹又秀丽的小脚握住。
“天冷了,日后不可再光脚”。他薄唇微启,一双大手却有些生疏的给她揉捏脚上驱寒的穴位,兴许是从未伺候过人的干系,看上去动作极为别扭。
玉芙心里一惊,不由将脚羞赫的收回,拉住裙角儿盖住后,才红着脸儿道:“殿下,妾不冷。”
陈宵薄唇紧抿,手指上还残留着她软腻干净的气息,一如当年他见她在溪边浣足的光景,想到这儿,陈宵脸色不由一沉,眸底再次阴沉炙抑。
窗扉上的门神还带着淡淡的木香漆墨的味道,闻着有些呛,就像脚背上因为他按摩后,泛起的一阵阵的热疼。
她紧紧抓着裙角儿,杏眼里闪过一丝浓重的惊诧。
上辈子她失势后,因为心气儿不顺,肝脾郁气,经常会梦魇,每次梦魇后,凤仪宫的窗扉上都贴满了这样描金的门神。
晴水擅画,她一直以为是晴水私下画的,如今再见那熟悉的行笔,她才彻彻底底的顿悟,整个东宫可以用金来作画的除了那个冷睨万物又高高在上的太子,不会有其他。
也正是因为他亲手给她画门神,那些妃嫔奴才的才不敢对她放肆。
玉芙秀眉微蹙,一双莹秀清媚的杏眼看着窗扉上的门神画,不由一股苦涩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