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霈在那边有恃无恐地骇笑,“夏米露,你讲大话,也该打个草稿!就你一个女人,怎么绑架我大哥?他身边常带着十几个保镖,你就算有武功,也不可能一个撂倒十个,更何况,他们身上都藏着武器!”
“不信就算了。我没了江海这个可有可无的父亲,还能风生水起,你没了蓝燊,恐怕寸步难行吧!”米露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断,给她留下揣测和想象的空间。
蓝霈在那边握着手机定了定神,肩膀后面突然攀上来一个健壮的男人,卯着她脖颈就又吻又啃,“宝贝儿,我们继续?”
蓝霈不耐烦地挣开他的搂抱,“继续你个鬼,老娘没时间和你耗,马上给我滚!”
男人悻悻溜下床,“还没给钱!”
蓝霈随手从床头柜上拿过钱包丢在床沿,“自己拿!”
“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他拿起钱包,把里面所有的现金都抽走,“回头不用再联络我了。”
蓝霈送他一记白眼,“用不着联络你,很快,我就有老公了!”
男人嘲讽嗤了一声,“但愿他也能像我这样,由着你随叫随到,还能对你千依百顺!还有,祝你们早生贵子!哼哼哼哼……”
门板关上,也挡住了男人鬼魅似地讽刺冷笑。
蓝霈憎恶地看了眼门板,随手扯了枕头砸过去,枕头落在门前的地上,那刺耳的笑声却还是没能挡住。
当然,现在不是计较能不能“早生贵子”,现在最重要的是,查到大哥的下落。
“我大哥呢?叫我大哥接电话!”她握着手机,紧张听着那边一位贴身保镖的声音,“我问你话呢!马上回答我!”
“老大和夏米露过夜,不让我们跟着。”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我大哥,怎么可能和夏米露过夜?!”
那边的保镖尴尬地叹了口气,“二小姐,这也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没有必要再重复第二遍吧!毕竟现在蓝氏和司徒财团还有合作……而且,夏米露又是司徒一爵的老婆!”
蓝霈还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夏米露明明说绑架了她亲爱的大哥,不是么?!“你们脑子被驴踢了?我哥重伤在身,哪儿有心思玩女人?”
“老大特意送给了夏米露大束蓝色妖姬,还有他本来已经下楼了,打了个电话,又颠儿颠儿上去了,还是一个人上去的……二小姐,我们这些当小弟的也很难揣测老大的意思。尤其,夏米露可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只看一眼就能叫人骨酥肉麻的,老大那种扛不住女人诱惑的,铁定是被夏米露迷住了!”
蓝霈顿时被气得眼前发黑,“夏米露那种凶残跋扈的女人,是他能玩的了的么?我大哥是给你们保护的,你们怎么能由着他去冒险?!蒋倩雪、黎曼青都是被夏米露打伤的,你们不知道呐!”
保镖被训得愣了片刻,却是也听说了不少传闻,可,那也仅仅是传闻呀!“二小姐,对不起,是我们疏忽了!”
“现在道歉有个屁用?!”蓝霈赫然想起刚才米露撂下的话——“拿江海来和我交换,否则,我一天剁掉他一根手指头”,夏米露那种女人,看着惊艳绝美娇娇柔柔的,下手可从没有手软过。
“二小姐,您放心,我们现在就去找老大回来!”
蓝霈气得抓狂,“你们知道去哪儿找吗?我大哥被夏米露捏在手心里,你们能把他抢回来么?”
“她身边除了有四个保镖之外,也没什么人了,我们一定能对付得了!”保镖在那边信誓旦旦。
“恐怕你们一靠近,我大哥就被那个女人捅死了,别忘了,你们前几天抓了江海,她把我大哥制住,就是为了江海。”
“所以,二小姐的意思是……要把江海还给夏米露?”
“你说你们也是,抓江海干什么?江海又不是司徒家的人。”
保镖却不敢做这个主,“老大的意思是,抓了江海威胁夏米露和司徒一爵,让他们帮你嫁入司徒家,现在二小姐拿您还没嫁入司徒家,司徒一煦又不喜欢您,所以……”
保镖自知自己说话太直接,话说到最后,恐慌地声音就低下去。
不等保镖话说完,蓝霈就咆哮道,“不把江海交给夏米露,如果我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跟着一起陪葬吧!”
她挂断手机,这就在通话记录中点了下“夏米露”,通话尚未接通,手机就提醒接收照片,她疑惑地忙点开照片。
照片竟是有三张,第一张就是匕首抵着蓝燊的手腕,第二张是匕首抵着蓝燊的脚腕,第三张是匕首抵着蓝燊的脖颈。
紧接着,又是一条短信,“给你6个小时,如果我看不到完好无损的江海,我就按照这三张照片的顺序,先切了蓝燊的手,再切他的脚,然后,切了他的脑袋。”
蓝霈恐惧地咽了口唾沫,忙回拨过去,“夏米露,我答应交换江海,你放心,江海完好无损,如果他有半点伤,你找我清算!”
“好啊!如果我爸少一根头发,我把你和你哥剔成秃子!”
米露说完,就挂断手机,拿手机抵着下巴尖儿,绕着横躺在地上的蓝燊,转了一圈,不禁慨叹自己的勇气。
想不到,她一个自幼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竟然连违法的事儿都做了,这一绑架竟绑架了个黑帮大佬,足以堪称人生之最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舒心地叹了口气,就对忙着沏茶的保镖们说道,“我休息下,就回去剧组房车那边,你们今晚轮流看着他,交换人质时务必保证警察一定赶到!”
“是!”因为难得遇到这种需要全力以赴的大事儿,四位保镖也像是得了肉的猛兽般,格外兴奋。
***
芙园的早晨,能听到漫山的鸟鸣,层叠的碧绿铺满起伏的山峦,晨雾薄纱一样飘笼在院子四周,诗情画意。
司徒誉峰举着望远镜惬意地看了许久,仍是看不够。
司徒一爵端着早餐进入父亲的房间,见他竟坐在卧室露台的轮椅上赏景,忙把早餐搁在茶几上,便走到露台上,训斥调皮的孩子般嗔怒道,“爸,您这是在干什么呢?山里风大湿气重,早上不要坐在外面。”
司徒誉峰笑了笑,对自己这份执拗也颇为无奈。
“许久不在这边住了,一看到外面的山,就忽然想你妈,以前,大早上她最喜欢在露台这边练瑜伽……”
“叫你回来,是叫你安心养伤,没想到重伤未愈,就又患了相思病,真是雪上加霜。”司徒一爵嗔怒说着,把父亲推进卧房来,转身就关上露台的门,打开灯,拉上纱帘,“心姐一大早就给你熬汤熬药,你赶紧吃吧!”
“你不吃吗?”
“我先去警局那边处理一点事。”
司徒誉峰听到警局这个字眼,看着饭顿时没了胃口,他拿起遥控器,就打开电视看娱乐新闻,只想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娱乐新闻上却正播报一条劲爆的新闻,注意到视频上有米露的身影,他忙调高了音量。
“这段视频,是记者在远处拍摄到的,蓝燊的保镖证实,司徒财团董事长夫人夏米露是带蓝燊回去过夜……不知道司徒董事长司徒一爵看到这段视频之后,会作何感想……”
司徒誉峰顿时坐不住,转头就要问司徒一爵怎么回事,却见他拉开门就冲了出去。
司徒誉峰惊觉大事不妙,忙转动轮椅追到卧室门口。
“一爵,你干什么去?你先给米露打个电话,问问清楚……我相信米露不是那种人,如果她是,当初我把她安顿在一煦床上时,她和一煦早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司徒一爵猛然收住脚步,实在也不想父亲跟着着急。“爸,我只是回房间拿手机……这整栋房子里,只有我新买的手机,没有被国际刑警监听。”
司徒誉峰顿时松了一口气,“你不冲动地质问米露就好,蓝燊去找她,恐怕就是为了让你方寸大乱,如果你做出什么伤害米露的事,正中他的诡计!”
司徒一爵倒是没想到,能从父亲口中,听到这样清醒的提醒。
他转头看向父亲,这一刻,发现他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爸,我刚才跑这么快,除了要去拿手机,也是因为怕您在看到新闻的第一时间,不分青红皂白地斥责米露……”
“我怎么会呢?难道过了这么久,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么?”司徒誉峰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倒也没想到,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如此失败的父亲。”
司徒一爵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讨论“失败”这个词。“您回去房间先吃饭,我去给米露打电话。”
“还是我陪你打吧,这会儿我也吃不下。”司徒誉峰这就转着轮椅的轮子,到了儿子的卧室门口。
司徒一爵从房间里拿了手机出来,就踱着步子,等着米露在那边接听,手机响了半天,才听到一声朦胧地哈欠声……
“老婆,你又上头条了!”
听着耳边熟悉而低沉的男子声音,米露在那边烦躁地拢了拢头发,面前的镜子里,鹅蛋脸上黑眼圈浓重,人也消瘦了一圈似地。
昨晚,她的失眠症又犯了,胃里也翻搅得难受,喝了热牛奶胃里才舒服了许多,可现在,她又恶心得厉害,
司徒一爵却完全不知她的境况,且也因为这样的完全不知而恐惧失去她。“夏米露,你应我一声会死吗?你真的见过蓝燊吗?蓝燊送花给你是不是想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