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内,米露沐浴之后,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四个保镖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茶几上摆满了水果和零食。
“这是都回来了?”
四个人忙站起来。
米露就在一旁的单人位双扶手沙发上坐下,一边擦头发,一边审视着他们的神情。
离开机场时,一个陪她回酒店,三个分头在机场找司徒一爵。司徒一爵伤未痊愈,万一他旧伤复发,老夫人和老爷子问起,她反而不好交代,于是就依了他们。
但是,这四人抿唇不说话,着实有点奇怪。
“怎么不说话?司徒一爵是不来这里吗?”
四个保镖相视,却谁也没有开口,因为,他们撞见的事儿,的确被米露猜对了。
“神情这么古怪,又如此难以启齿,难不成司徒一爵跟着别的女人跑了?”米露颦眉揣测着,直接从茶几上拿起一个黑色的男士手机,打开里面的相册,果然,有司徒一爵的照片,而且,拍摄时间就在一个小时前。
是一家咖啡厅,里面灯光莹白明亮,从宏大的落地窗外拍摄,每个客人的表情都异常清楚。蓝霈和司徒一爵面对面单独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蓝霈的几个保镖就坐在那张桌子附近的几个桌上。
蓝霈眼角描画娇娆妩媚,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烟,不知说了什么,司徒一爵浅扬着唇角,似笑非笑,看着蓝霈神情分辨不出是喜是怒……
米露又在手机屏幕上点了返回,找到视频,果然,视频里有更详细的。
因是在窗户外面,又隔得太远,并没有声音,却不难看出,蓝霈是在谈什么交易,还把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推到了司徒一爵面前。
司徒一爵坐在椅子上,一身红褐色的英伦风衣,衬托得肌肤白皙,伟岸的身躯一如往常地霸气俊美,眉眼内敛冷酷,他始终那样坐着,咖啡一口也没碰过,那文件和笔也没看。
蓝霈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眼睛盯在司徒一爵脸上,始终没有挪开,不时吸一口烟,似乎有些急躁。
米露关掉视频,把手机搁在茶几上……
四个保镖同时看她一眼,见她若有所思,并没有恼怒,不禁都暗嘘了一口气。
她这样平静无波,倒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小姐,要不要查一下蓝霈和蓝家的动静?”
“蓝家的生意我知道一点,查一查蓝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如果那个女人威胁了司徒一爵,我们也好有所准备。”
“是。”
四个保镖出去,米露这就拿吹风机吹头发,心思却都飘到了门板上,如果司徒一爵是为她打了johnreeves专程过来数落她,一会儿铁定要过来。
吹完头发,她忙贴了一张面膜,然后就喝胶原蛋白,吃维生素,又把茶几上的零食和水果都收进橱柜里,然后,选了两个火龙果切好和并准备了红酒……
她就一边画画一边等,却等了一个半小时,门板也没有动静。
她不放心地又给司徒一爵打过去,那边终于有人接听,听电话的却是一个女人。
“喂?谁呀?”
米露不禁怀疑自己打错,忙把手机挪到眼前,屏幕上明明就是司徒一爵的照片和号码呀,为什么蓝霈接听?
“蓝霈,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蓝霈在那边慵懒地拢了拢凌乱的头发,不可置信地看了眼屏幕爆碎且一片黑暗的男士手机,这玩意儿也真是神奇,摔烂成这样,还能接听。“你到底是谁呀?”
“我是夏米露!”
蓝霈顿时换了个人似地,口气也变得妩媚嘲讽,“原来是夏米露呀!”然后,她又刻意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你打给richie有事吗?”
米露阖眼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还是压不住心底翻腾地怒火,但是,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她不想误会司徒一爵。
“蓝霈,能拜托你让我老公接听吗?”
“恐怕不太方便,他已经睡熟了。而且,他说他白天忙了一整天,又赶飞机过来看我,实在太累,所以……”话说到这里,蓝霈又妩媚地笑了笑,刻意问道,“夏米露,你该不会以为,司徒一爵专程飞过来是看你的吧?”
米露咬牙切齿地怒吼,“请你让司徒一爵接听!”
蓝霈:“顺便说一句,司徒一爵在床上表现不错,黎曼青教得真是好!恐怕这其中没有你的功劳吧,你们自打结婚,应该没有几次哈!”
米露反而冷静下来,凭司徒一爵那种多疑的人,就算他真的累了,也不会神深眠至此,蓝霈又是说,又是笑,搁在平时,他早该醒了。
但是,手机那边却出了蓝霈,再没有其他动静。
她忙道,“我打给司徒一爵,只是提醒他,他脚腕上的伤要按时擦药。”
“你放心,我刚给擦过药了,伤已经快好了。”蓝霈不疑有他,又道,“还有其他事吗?”
米露呼出一口气,忽然放了心,“没有了,谢谢你帮他接听!”
蓝霈匪夷所思地挑眉,这女人有病吗?竟然谢她?
这边,米露挂断手机,这就打电话报警。
“你好,我是夏米露,我要报警!我老公的手机被盗了,偷盗者是蓝霈,我有她的手机号码和所在地址,能麻烦你们把我老公的手机要回来吗?另外,我想严惩蓝霈的违法行为。”
“夏小姐,您有直接证据吗?”
“她刚才用我老公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手机号码你们可以做登记,尽管查我的通话记录!我这里还有通话录音。”
米露正说着,就听到门板被推开,她转头看了眼,果然,司徒一爵一手护着后背,一手扶着门框正站在那边,原本时尚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上还有一块淤青。
她忙与警察又说了两句,然后道谢挂断手机,就打开冰箱取出冰块拿毛巾包好,给司徒一爵按在脸上,小心地扶着他在沙发上坐好,这就打电话叫医生。
司徒一爵看着茶几上的红酒和水果,心底压着的怒火,就熊熊燃起来。
“夏米露,你竟然把苏明澈请到房间里来喝红酒?!”
米露一句话没说,就进去浴室里放水。
司徒一爵干脆把红酒和红酒瓶都丢进垃圾桶里,连同水果也倒进去,起身就跟过去,“为什么苏明澈会来?为什么他会在机场当众吻你?”
最让他气怒难平的是,这丫头竟然没有推开苏明澈!
米露刚与蓝霈打过一场仗,已经心力交瘁,着实没想到,等了大半个晚上,换来这样的指责。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我的电话你都不肯接听了。”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生气,所以才没有接听……然后我打车回来的时候,被出租车司机抢了,手机丢了。”
这借口可真是合乎逻辑哈!可怜的出租车司机,这样无辜躺枪。
米露嘲讽地看他一眼,“我已经报警了,刚才蓝霈接听了你的手机,还夸赞你床上功夫厉害!”
司徒一爵一阵无言,只觉得心底的怒气被泼了一大盆冰水。“你是在怀疑我和蓝霈?”
“我没有怀疑,不过,你和蓝霈喝咖啡是喝得蛮香的。前一刻那个女人刚吃了我请的烧烤,就泼了一杯酒在苏明澈身上,还把我骂了一顿,刚才又拿着你的手机撒野……如果你和她是朋友,我实在对她生不出什么好感。”
“我和她清清白白!”
司徒一爵辩解着,干脆到浴缸边坐下,视线掠过米露身上粉紫色的花边睡裙,注意到她眼睛躲避着自己,心头一阵无力。
“蓝氏与藤野一起成立的那家公司,和司徒财团一起投资的公司,合约是你亲笔签的,我也是刚刚知道,蓝霈加入了你们的剧组。”
米露不愿听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些根本无关于那一桌咖啡。而且,重点是,他一句没提,他的手机是怎么到蓝霈手上的。
米露打开洗手台上方的橱柜,还是给他准备牙刷和牙膏。
“你洗澡刷牙吧!我先去睡了。”
司徒一爵忙起身抓住她的手臂,无奈地抿着唇看着她。
米露和他僵持片刻,始终没再与他对视。
“米露,本来我一下飞机就想找你的,但是,我找到你时,看到苏明澈在那边亲你……我问你那些水果和红酒,你一句解释也没有。”
“证据确凿,我被你抓到了,还有必要解释吗?在你眼里,我已经是那种趁着老公不在身边,就和别的男人调情玩暧昧的女人。”
米露愤然说完,不禁慨叹,苏明澈那个吻卡得时机精准。
她睁开司徒一爵的手,把刷牙杯里接满水,重重地搁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的司徒一爵,“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知道我和苏明澈坐在那边?”
司徒一爵挫败地呼出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回答,“用手机定位。”
米露气结摇头失笑,“司徒一爵,我就这样让你不放心到用手机定位来监视吗?”
“我是为了保护你,你是司徒家的人,我是怕万一你被绑架……”
“所以,你在送我手机的时候,顺便在我的手机上安装一个跟踪装置,顺便准备好了这样一串借口!”
“随便你怎么想吧!”司徒一爵干脆不再解释,“你这样抵触我找到你,怕我发现你和苏明澈在一起,我能理解。”
理解什么?理解她和苏明澈偷情?“司徒一爵,你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