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老夫人和老爷子就坐,马雯一把扯住米露的手腕,“没想到你们这小日子蛮复古的!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哈,这年头还用封建家长制呢!”
米露倒是丝毫没有不自在,“偶尔被这样突袭,我觉得还蛮幸福的。”难得有人这样关心她和司徒一爵的生活。
只是她想不通,为何老爷子和老夫人这个时间赶过来。今儿她和司徒一爵可没闹别扭吧。
马雯又忍不住嘀咕,“他们在这儿,咱们就不能自在的玩耍啦!”
米露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所谓自在的玩耍,就是拿她和司徒一爵开涮罢了。“你想自在地玩耍,好好吃饭,吃完赶紧带她们组团去玩。”
“我们来时可打算好了住一住豪宅呢!这下好了,如意算盘泡汤了。”
“你们想在这儿留宿?”米露哭笑不得,“吃饭加留宿,你当这儿是旅馆呐?!”
“住一下过过瘾嘛!满足一下我们穷人的小心愿。”
米露嗔笑点她的眉心,“可怜得你!”
马雯勾住米露的肩,就歪头靠在她肩上,“人家要住豪宅,要小腐败,还要和你躺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司徒一爵见马雯缠着米露,顿时不悦地竖起眉头,“露儿,先坐下陪爷爷奶奶吃饭了。”
老夫人看了眼马雯,见孙儿明显是在吃醋人家姐妹俩亲昵,忙道,“马总监是吧?”
马雯顿时如临大敌,忙凑上前,“哎,老夫人,您叫我?”
“你看看谁留宿,写一份名单,让心姐给你们安排房间,这宅子许久不曾热闹过了,也沾沾人气儿。”
“老夫人如此盛情邀请,我们当然很乐意留宿啦!”马雯这就招呼大家一起留宿,小迪和依依她们素来是不客气地,当即爽快地答应。“哎,准备扑克牌,睡前一定要斗地主……”
米露忙道,“爷爷,奶奶,她们太闹了,再说,一爵还在养伤……”
“一爵就算养伤,少不得还能欺负你。难得看你开心,留你的朋友在自己家住宿,也是应该的。”老夫人环看一众美人儿,“和这些活泼的丫头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也年轻了不少呢!”
老爷子怂恿道,“干脆,你和她们玩两局斗地主得了。”
“好啊!”
方馥不可置信地挑眉,“老夫人,您也会玩斗地主?”
“当然会,不过平时都在手机上玩,不及你们这样嘻嘻哈哈地有趣。”
司徒一爵忙道,“既然奶奶高兴,就让心姐去安排吧!”
米露只能提醒心姐,“主卧左边那间客房,艾米和陈航还在里面……”
心姐大惑不解,“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满桌人都暧昧地低眉敛目,当做没听到这个问题。小迪忙踊跃地道,“在炒饭呐!”
“炒饭?”老夫人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就怕楼上冒烟了。“楼上没有油烟机,也没有炉灶,怎么炒饭?这有法国厨子烧菜,他们还要开小灶么?”
“噗——”“哈哈哈……”满桌的人笑得前仰后合。
***
整栋房子安静下来,米露冲了个澡,这就裹上睡袍,准备就寝。
却从浴室里出来,却见司徒一爵不在房间里。
她准备了两人睡前服用的药丸放在茶几上,拿了两个水杯借着去楼下取热水,顺便寻他回来就寝。她们一伙子人斗地主都散了,他这是迷失到哪儿去了?
刚走到楼梯转角,听到楼下客厅里的动静,她忙收住脚步。
客厅电视墙的屏幕上,画面无声地播放,祖孙俩都没有看电视的意思,不过是求得室内有几分光亮。
老爷子坐在正北的沙发上,沉声说道,“让米露当代董事长,还是有些鲁莽了。她车祸留下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在董事会恐怕应付不来,外面的记者追问起来也咄咄逼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她身边。那些事,我都能帮她应对。”司徒一爵就怕他老人家再为此事唠叨,“再说,我只是为了养伤,才让她暂时挡一挡。要让她真的当董事长,恐怕她也不愿意。”
米露却是听得出,老爷子是在试探司徒一爵的心思,也是怕她这个外人,趁势窃取了司徒财团。
果然,老爷子就道,“你能掌控大局、别迷失了方向就好。”
“爷爷,时间不早了,我扶您上去休息吧。”司徒一爵这就关掉了电视墙上巨大的屏幕。
老爷子站起身来,任由他扶着手肘,“本来让你们结婚,我和你奶奶是尽快抱曾孙的,现在可好,一堆的事儿堆在一起……我和你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你要让我们盼到什么时候?!”
“米露记忆完全没有康复,我不能伤害她。如果她的记忆恢复了,我也没办法向她交代!”
“有什么差别?还不都是她?”
“可……在我看来,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从前的米露,和现在的米露,有很多不同,我担心她恢复记忆之后会在意。”
“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吧!现在你伤成这个样子,我和你奶奶也不可能催你生儿育女。”老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一煦因为你把代董事长的位子交给米露,有颇多怨言,今儿又回去他母亲那边了。王之茗和国外常有联系,似乎是在寻求他兄弟的帮忙,她掌控着王氏40%的股份,比她的两个兄弟加起来都多……如果她要做点什么对付你,是易如反掌的。”
这番话是提醒,却也称得上警告了。司徒一爵恭敬地略低着头,垂眸避开老爷子的眼神,“我爸拦在我和王之茗中间,不让我把她送进牢里,不就是顾念着王氏从前对司徒财团的救命之恩么!您老的意思,我都明白。”
“你能明白自然最好。你爸也是不想人家戳我们司徒家的脊梁骨,说我们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祖孙俩走到楼梯口,老爷子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问什么不让米露给你上药,反而劳烦人家保镖?人家保护你的安全,还要兼职护工么?”
米露迅速返回楼梯上面,这才明白,是给司徒一爵上药的保镖,给老爷子打电话告了一状。
司徒一爵忙解释,“您也知道的,米露伤没有痊愈,做事不知轻重,我又怕疼,所以……”
“听说黎曼青又去找过你,你不会是因为她自残,又疏远米露吧?”
“您多虑了。”司徒一爵不想再谈下去,“时间不早了,我送您回房休息,我也要去睡了。”
老爷子不是看不出他身躯有些僵硬,“行了,你快回房吧,我又不是老得不能动弹。明儿,叫那位老中医来给你瞧瞧。”
“是。”
米露迅速绕过沙发上,飞快地坐下,胡乱地抚了抚头发,听到门被推开,她忙拿着水杯站起身来,“哎,我正要下去弄两杯水呢,你这是去哪儿了?”
“陪爷爷在客厅里看电视。”司徒一爵看了眼她手上的水杯,“你去吧,我冲个澡。”
米露忙搁下被子,冲进更衣室里,就给他拿了浴袍和浴巾出来放在沙发上,“洗澡水我给你放好了,在热水里泡一泡可以活血化瘀,如果水不够热,再加一点。”
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她就飞快地拿着水杯冲出门。
司徒一爵疑惑地看了眼沙发靠背上的浴巾和浴袍,又看向门板,这丫头是急着躲开他吗?他是说错了什么吗?
慢慢挪着步子进入浴室里,就见浴缸里溢满了泡泡,他伸手探了探水温,微微地有点烫手,算是刚刚好。
楼下,米露站在饮水机前,怔了许久,肩膀上被猛然拍了一下,她转过身来,就见马雯脸上贴着面膜,狐疑地审视自己。
“露儿,你鬼附体了?不开灯就算了,还棍子似地站在这里。”
“外面的灯很亮,我一开灯,保镖又过来询问情况。”米露还是打开灯,“你进来餐厅干什么?需要什么,你对我讲就好。”
“我有点饿,找点吃的而已。”马雯直接就走向冰箱,打开端出晚饭剩的小甜点。“吃掉这一块儿,少不得又要多跑两天步。”
米露揶揄道,“你可以选择不吃。”
马雯摇头,“我最讨厌饥饿的滋味儿。以前在国外读设计,还要在餐厅里打工,别人在那边吃着,我在厨房里一个盘子接着一个盘子的洗饿得两眼昏花……太痛苦了!”她摇头慨叹着,不禁又庆幸,“幸亏面试的时候,被你和方馥选中,否则,这会儿我还不知道在哪儿混吃等死呢。”
“是方馥喜欢你的作品,我都是让她拿主意的。”话说到这里,米露又怔然,因为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确是很抵触与陌生人相处的,所以,才让方馥去做决定。“雯儿,你觉得我失忆之后,和以前差别很大吗?”
马雯失笑,“还是一样惊艳迷人呀!怎么会不一样?”
“我是指脾气。”
“倒是柔和了很多。”
“没有像换了个人吗?”
“你只是失忆而已。”马雯哭笑不得,倒是忽然想起一点差别,“你现在能睡得着觉吧?”
“能。”
“那就是换了个人。之前你吞安眠药才能睡着,要不然就去找云嘉哲帮忙。还有,你之前不会叫江海爸爸的,和司徒一爵的关系也时好时坏,而且,脾气敏感又尖锐。”马雯说着,从睡袍的口袋里摸出手机,就打开黎曼青的微博,“你看她这光头上的疤痕,都是你砸的。要论狠,我敢打赌,咱们馥雅里面,没人比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