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是董事长!”司徒一煦强硬地冷凉讥讽,“司徒一爵刚刚发布一份声明,还利用他董事长的职权指定你为代董事长!”
“司徒一煦,你到底在说什么?”米露只当他是在胡言乱语故意激怒自己。“司徒一爵怎么可能糊涂到发那种声明?你们司徒家的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病?上次你妹妹指责我惦记你们司徒家的财产,这次你又冲我叫嚣,我嫁入司徒家,难道就是为了贪图你们家的钱和财产么?!”
“事实就是如此,你已经成功霸占了司徒家的财产——你还霸占了整个司徒财团!”
司徒一煦强硬地说着,忍不住憎恨自己的精心布局。
如今,他终于把司徒一爵弄下台,他还没有来得及体会成功的滋味儿,却成功地为夏米露做了嫁衣。
在司徒一爵被母亲踩在脚下之时,他从没有想过司徒财团有一天会会更名换姓,他对那个位子甚至心存不屑,但是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请求祖父和父亲,竟无人肯理会他。
就在刚才,他打电话给母亲,母亲只是慨叹大势已去,嘲讽他现在努力为时已晚,咒他一辈子斗不过司徒一爵。
可他如何甘心如此认输?同样是司徒财团的子孙,他凭什么不如司徒一爵?
司徒一爵为了复仇,准备了这些年,他当然是追赶不上的,但这件事,总应该还有转机。
而这转机,就在米露身上。
如果米露不接受代董事长的位子,就只能由他来做,这才是真正的大势所趋。
“夏米露,作为司徒一爵的帮凶,接下来那你们还想怎么样?除掉这个家里所有的人,帮他的母亲报仇雪恨?还是直接杀了我和爷爷、奶奶?”
米露心底地愤恨,被彻底挑燃。“别说司徒一爵压根儿不可能让我当董事长,就算他把那位子放在我手上,我也不稀罕!我对你们司徒家的仇恨,更是没有半点兴趣!”
“既然不稀罕,你应该对外发布声明,拒绝接受那个位子,或者,你直接把那个位子转交给我!毕竟,我才是司徒家的合法继承人。”
米露下意识地就要应声,却突然又敏锐地愣了一下。她这才发现,自己差点落进一个圈套里。
“司徒一煦,绕来绕去,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夏米露,我可都是为你好!现在舆论全部压在你身上,司徒一爵只是拿你当盾牌而已……”
“司徒一煦,给我收起你冠冕堂皇地谎言!还有,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些什么,如果我找到那个接你电话的人,我一定让我的律师起诉你故意杀人罪,并且让你在监狱里老死!”
米露说完,直接挂断,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却惊觉背后盯了一双锐利的目光。
她敏感地一转身,却正见司徒一爵正站在客厅门口,因为背光而立,英俊的脸看上去有些阴沉,眼睛也似蒙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冷得叫人透不上气来。
方馥一直在忙着弄窗帘,完全没有察觉司徒一爵进门,因为听到米露摔手机,才转头看了眼,注意到米露见鬼似地直盯着门口,狐疑地转头看过去,见司徒一爵死神般站在门口,一副要找谁算账的样子,也忙站起身来。
“司徒董事长来串门呀?怎么不进来坐呀?”方馥故作轻松地打趣。
“露儿,酒窖里我还刚存进去几瓶酒,你去拿一瓶出来。”苏明澈在厨房里哼着歌忙忙碌碌,完全没有察觉客厅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露儿?听到没有啊?我喜欢喝葡萄酒……不要拿别的。”
“哦!知道了。”米露忙大声应着,僵硬地对司徒一爵扬了下唇角,只能硬着头皮,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爵,我还以为,你要在和董事们在外面吃呢。”
说着,她看了眼转头过来的方馥,“方馥,你过来,扶一爵到沙发上坐。我去拿酒。”
“你去拿酒?你是这家的女主人么?”司徒一爵冷声讽刺。
不等米露辩解,方馥忙抬手制止她,顺势尴尬抢言,“我去拿酒,还是你去扶他吧!看他那样子,不会希望让我碰他的,你刚才对着手机一通怒吼,也该晾晾脑子。”说完,她迅速逃去酒窖,就怕逃得慢了会变成炮灰。
米露沉了沉气,只能上前挽住司徒一爵的手臂。
司徒一爵抬手挡开她的碰触,却反而扯痛了后背的伤……
米露忙护住他的后背,“医生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让你好好休息。你却好,早上我一睁眼,你就不见了,这会儿出现,竟还好意思嗔怪我……”
“我自己能走,用不着任何人搀扶。”司徒一爵瞥了眼厨房里的苏明澈,只能压住怒火。他实在不想在情敌面前,和自己的老婆争吵,更不想表现出丝毫不睦。
“你什么时候过来这边的?”
米露忙道,“早上,我在厨房里找不到吃的,就来了这边。方馥想和明澈一起过年,所以我帮忙打扫一下,因为她和罗之廷那件事闹得,不好找别人来打扫……罗之廷那些粉丝也忒疯狂,我也不想再在超市里被围追堵截了。”
“你打可以从我们家叫几个人过来帮忙。”
“明澈和方馥都是做事没分寸的,说话也口无遮拦的,万一他们听了去,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传到爷爷奶奶耳朵里,事情更糟糕。”米露护着他的后背,让他慢慢坐下,忙在他背后放了一个抱枕。
“明澈的手艺不错,早上我来时,他煮了粥,还做了馅饼,我们中午就在这边吃吧!”
“你决定就好。”既然她决定撮合方馥和苏明澈,他当然应该双手赞成。心头莫名地挪开了一块石头,他忙扣住她的手,“刚才手机那边,是司徒一煦吧?”
“是。”
司徒一爵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她逃避。“他和那人打电话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意中听到的。”米露敷衍一句,忙转开话题,“对了,司徒一煦刚刚还提到,你让我当了司徒财团的董事长。”
“不过是借你的名字一用。”司徒一爵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夫妻一体,谁当都是一样的,不必太在乎别人说什么。”
米露有些困惑,这人做事一点都不觉得自相矛盾么?“你说过,不让我掺和到那些事里面的。”
“你不必掺和进来,事情还是我管,宣布让你暂代董事长,只是为了安抚人心,稳定局势。也只有让你出任董事长,才能让江海集团未来的生意免受波及。”
米露思前想后,才与他十指相扣。“我倒是忽略了江海集团的生意。最近几个楼盘都是司徒财团的投资,如果我能帮上忙,我理当尽力而为。”
司徒一爵顿时看出她别扭,“夏米露,你是我老婆,我不希望你这么见外。”
“我没有和你见外。”米露站起身来,“我去厨房一下,明澈煮的米饭可能不够,我让他多加一份,顺便再让他多炒两个菜。”
“好。”
米露匆匆进去厨房里,见苏明澈系着围裙一边哼歌,一边做红烧鲤鱼,不可置信地忙冲过去,“方馥要吃清蒸的……”
苏明澈有恃无恐地瞥她一眼,“这是我们的家,我凭什么听方馥的?她那种人,你越对她好,她越是得寸进尺。”
米露忙呵止他,担心地看了眼客厅里。“司徒一爵来了,多加两个菜,还有,说话小心点!”
司徒一爵?苏明澈忙转身绕过中岛,看了眼客厅里的动静,忍不住讥讽道,“他脸皮可真厚,竟然要在这边吃么?”
“是我留下他的,他一早就去了公司开会,在车上来回颠簸,伤受不了……”米露压着声音说着,忙看了看电饭煲,“米饭够不够?”
苏明澈不情愿地冷哼,“一人一碗,多了没有。”
米露只得打开冰箱,“再多炒两个菜,如果你不想炒,我自己炒。”
苏明澈挫败地嗔怒看她一眼,“你洗好切好。我炒就好,切菜的时候,别切着自己的手。”
米露弄好围裙,这就忙着洗菜,脑子却飞快地运转着,不禁慨叹司徒一爵让她当代理董事长的事,的确,这是保护江海集团的最好的一条路。
“明澈……”
“又干嘛?”
“一会儿吃饭,不要和司徒一爵吵!”
“知道,知道,他有伤,我让着他。”
“不只是因为他有伤,还因为,他几次三番地保护了江海和江海集团。”
“那不是他应该做的吗?你是他老婆,你是被卖到司徒财团的,他保护你,保护江海集团,都等于是在保护自己的财产!”
“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实在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和司徒财团来保护江海和江海集团。”
苏明澈拿铲子拨弄了一下在锅子里滋滋响的鱼,狐疑地转头看向米露,“米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徒一爵让我当了司徒财团的董事长,以此给江海集团稳住事态,而刚才,司徒一煦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顿,说我终于成功地霸占了司徒财团……”
苏明澈忽然失了烧菜的兴致,他忙冲到米露身边,“所以,你就因为这点事,对他又感动又喜欢又离不开他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