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走的!我道歉!”黎曼青望着他的脊背,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走廊上回音钝重。“richie,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司徒一爵却不为所动。拒绝他的求婚,却又怕他被别的女人抢走,黎曼青这点儿心思,用得太巧。
经纪人申宇忙抓住黎曼青的手肘,“曼青姐,怎么忽然又做这样的决定?您和康导结婚,其实离开银璨,可能前途更好,康导会帮您的。”
黎曼青虎视眈眈地望着司徒一爵走向电梯的背影,低声道,“我黎曼青可是影视界、娱乐圈里最聪明的女人,我绝对不会笨得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尤其,这几天,彻查过司徒一爵的行踪,她才发现,最近他竟然一直和司徒二老住在一起,且司徒二老一直想撮合他和夏米露……司徒家的继承权,也极有希望落在他手上。
而黎曼青最清楚的一点是,这么多年,一旦有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报仇的机会。
“既然要道歉,就得听纪语素的安排!”申宇这就道,“我去和纪语素商讨一下,曼青姐,一会儿您酝酿一下情绪,道歉的话,您做好掉几滴泪,这样更有说服力……”
黎曼青冷笑,“我天生是演戏的,还用得着你教吗?”
电梯里,司徒一爵犹豫片刻,看着电梯即将抵达地下停车场才摸出手机,从通讯录中调出米露的手机号。
这个号码——是他从奶奶的通讯录中偷来的。
到现在为止,他没有收到过米露的电话,也不曾主动与米露电话联系过,拜黎曼青所赐,他不得不和她约见,谈这种尴尬的事。
本来,他以为,这辈子是没有必要再见的。
他也十分不想再见到她。
至今他脑海中都是在方馥在t台上吻她的一幕,还有那天久生石事件之后方馥拥着她的一幕……更怕她知道了是他帮忙江海找到肾源会多揣测他的用心。
当然,他没有其他不该有的用心,只是不想她切掉自己的肾赔给江海……仅此而已。
手机在耳边只是响着待机音,他怕她接听,又怕她不接,这样的矛盾,折磨得他每一根神经都在隐隐泛痛。
第一遍,她没接,他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反而既担心,又惶恐,还有些不甘。
现在的司徒一爵,越来越不像司徒一爵。
电梯门一开,他就冲进停车场,坐进车子里,戴上蓝牙耳机,继续拨打着,顺便驱车出了停车场……
然而,手机在手包里嗡嗡震动了许久,米露却无心顾及。
如方馥所料,王之茗果真是沉不住气,叫她出来签写婚前协议书。
米露刚在酒店门前遣散了一堆记者,心情糟糕透顶,面对哈欠连天的未婚夫和假笑冷眼的未来婆婆,米露只想一杯咖啡泼过去……
咖啡厅里的钢琴曲却极不应景地低柔轻缓,消磨着人的怒火。
与她和王之茗、司徒一煦一起围桌而坐的,还有一位律师,神色凝重,像是一个握着刀的刽子手,看她的眼神十分不屑。
“米露,这位是我的律师。”
律师忙道,“在下姓庄!”
“庄律师!”米露看了眼面前的咖啡,怕有毒,一下没有碰。之前签合同,她不是没有碰到过,因此心里格外防备。
王之茗脸上堆着温和的笑,却连客气都懒得,直接叫庄律师拿文件给米露过目。
“米露,这是刚刚拟定的,如果你觉得哪里不合适,我们可以再斟酌修改。”
“每一条都看仔细,不要觉得我们欺负你!”司徒一煦哈欠连连,又不断地看手表,“赶紧看,看完签完,给江海集团的钱款就能到账了。我看得出,你对我并没有什么好感,我们就当做生意来谈,公事公办!”
米露也看了眼他的腕表,“司徒少爷可是有别的事要去忙?”
“没有,没有……你慢慢看文件就好。”司徒一煦说着,又打一个打哈欠,眼泪鼻涕都出来,他忙拿纸巾按了按眼角,又捂在鼻子上。“见笑了,我有点感冒。”
米露不是没见过这种不寻常的反应。只是没想到,几天没见,好好一位美男子,竟是双颊凹陷,印堂发黑,眼神也怪怪的——他明显嗑了什么药,而且,这是当着她的面,就犯了瘾!
这几年,她不让方馥与那些不熟识的人厮混,就是怕她染上什么恶习,更怕她伤了身体。
司徒一煦这样子,真是充分说明了,走路小心些,是极有必要的。
米露淡漠地翻看文件,一页一页慢而仔细地看过,司徒一煦喝完了两杯咖啡,她才在第五页上精准地发现一条,是关于馥雅的——夫妻两人成婚之后,馥雅30%的股份,以及隶属于她的所有财产的50%,将随嫁赠于司徒一煦……
米露想也没想,直接端起面前的咖啡,泼在合同上。
司徒一煦一个哈欠没打出来,张着嘴巴的动作就僵住,因为他昂贵的西装也被喷溅上了咖啡……
“哎?夏米露,你几个意思?”他忙抽了皱紧擦衣服。
“司徒一煦,你又几个意思?你是真的感冒吗?就算这是一笔生意,最起码你应该尊重和你谈生意的人吧!毕竟我卖给你们家的,是我夏米露的一辈子。”
“我……”
“这笔生意,还是算了!江海集团的死活,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王之茗惊得差点跳起来,忙抓住米路的手臂,“米露,咱们有话好好说啊!你看哪一条不对,咱们再商讨,这婚事可不能取消,是你继母……千辛万苦给你求来的,一煦就算有不对的,我让他也改!”
“伯母,您应该知道,我夏米露并不想嫁人,也不是没人要的,不过看在江海是生养我的人,我才应了与你们见面。我的态度是,司徒家的是司徒家的,我的是我的,司徒与江家合作的生意就是生意,如果您分不清楚这三点,我们就不必再见!失陪!”米露说完,甩开她的扯拽,拿起手包就走。
王之茗这就要去追,手臂却被司徒一煦拉住,“一煦,你拉我干什么?快去追呀!”
司徒一煦却已经忍不了,“妈,有没有带现金?我出来忘了带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