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可爱,你真的不考虑考虑买我吗? 王大力好这一口?
那就难怪了,她堂姐陈香身材苗条,可不如这姑娘厚实。
另一边。
陈香从愤怒中慢慢清醒过来,生气发火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她遇到那个与她心意相通的男人后,本来就不打算跟王大力结婚了。
如今王大力别有相好的,她也不需要再对王大力愧疚了。
可不管陈香怎么安慰自己,这心里啊还是生气。
那股火就在胸口烧着,怎么也压不下去。
王大力怎么能变心?
王大力小从就喜欢她,等了她好些年,悄无声息的就跟别的女人好上了,她心里堵得慌。这人怎么能这样,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陈香难受极了。
她可以不喜欢王大力,但是王大力不能不喜欢她啊。
虽然她也变心了,不,她是心里有人了。
那是有原因的。
她一开始就没看上王大力,前两年在父母的劝导下,觉得王大力喜欢她,人也不错,又踏实肯干,是个过日子的。以后嫁了他,不用操心。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喜欢的男人,那男人优秀风趣,说话也动听,跟王大力完全不一样。她被那个男人给迷住了。
时时拿王大力跟那个男人比较。
王大力真是连个指甲盖都比不上人家。
二月初十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王大力一早就去了她家,给她送了一条大红色的漂亮红围巾,那天晚上她就是戴着王大力送的红围巾悄悄出门跟自己的心上门约会去了。
在月亮下,在谷场的草垛堆里,他们牵着手说着话,陈香想到自己两个月后就要嫁给自己不爱的人了,鬼使神差的,情动之下,就做了不该做的事。
直到一个月后,也就是前几天,她的小日子竟然没来。
足足推迟了五天,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陈香开始担心,开始胡思乱想。可这时候她喜欢的男人正好回城探亲去了,不在身边。
陈香又不敢一个人去卫生院检查,查出来什么是小事,可是叫别人知道,那可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她担心又害怕。
她在掰着日子数,还有两天,她喜欢的男人就该从城里回来了。
她正发愁怎么解决她跟王大力的亲事呢。
不曾想,这王大力自个有相好的了,正好,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刚才发现王大力跟一个不知哪来的女人约会后,她就忍不住想发火,想冲出去把三心二意的王大力狠狠骂上一顿。
谁叫王大力骗她!
嘴上说着这些年就喜欢她一个,可背地里,谁知道干的是什么勾当。
陈香又暗暗庆幸,早点认清王大力的真面目也好,省得被她爹娘逼着嫁过去。
这年头,两情相悦还是没有长辈定下的婚事份量重。
陈玉瞧着陈香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就忍不住为她担心。
陈香察觉到陈玉的目光,看了过来。
陈玉用手指往外头指了指,意思是:要出去吗?
讲真的。
王大力已经跟陈家说过退亲的事了,现在王大力是自由之身,跟谁约会,在哪约会,什么时候约会,谁都管不着。
可陈玉记得,陈香好像还不知道王大力跟陈家说了退亲的事。
大伙都瞒着陈香呢,怕陈香受不了这个刺激做傻事。
陈玉当然知道陈香不会做傻事啊,可是家里别人不知道啊,就把这事瞒得死死的,一点口风都不敢漏。
陈香轻轻的摇了摇头。
外头,王大力的那位约会对像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力哥,阿香她……”
王大力语调一变,“够了,我不想再听到她的事。”
那约会对像固执得很,非要说,“昨天陈香落水的时候我也在,她被救上来的时候神志不清了,可嘴里还一直喊着丁一然的名字,大力哥,你可不要再对她心软了。她喜欢的不是你,你对她再好也没有用。”
王大力握着拳,要不是有别人在,他真的恨不能对着这树狠狠锤上两拳,把心里的那股子邪火给发泄出来。
好好的媳妇,说没说没了。
他难受啊。
厨房的门刚才是关着的,陈玉是不是也在里面?
刚才陈玉是不是在告状?
二叔是不是都知道了?
陈大队长面沉如水,“你又来找阿玉的?啥事啊?”话音刚落,就看到陈香的脸,他愣住了。
这是跟谁打架了?脸都破皮了,这头发都薅秃了。
“你这脸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
刘巧云一过来就看到了,吃了一惊。
哎呀,陈香这脸上脖子上都被抓出几道红印子了,尤其是脖子上的那道,长得很,还带着血丝呢。
怎么成这样了?早上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
刘巧云脑子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是不是跟阿玉打架了?”
陈香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眼中一喜。
二婶以为她跟陈玉打起来了,看来是还不知道她早上跟白丽芳翻脸的事,也就是说,陈玉没有将早上发生的事告诉二婶。
陈香心里一松,“二婶,我没跟人打架,就是开玩笑的时候不小心弄的,没事的。”
陈香故意忽略陈大队长带来的压迫感,装作跟二婶刘巧云说话的样子,她往堂屋的方向看了看,“我听阿焰说家里来了客人。”
刘巧云道:“是啊,林家的老六来了。”她虽然对陈香做的那些事看不上,可这姑娘家的脸还是得仔细呵护着。
于是忍不住道:“阿香啊,你这脸伤成这样了,还是回去上点药吧,姑娘家可不能留疤。”
陈香摸了摸脸,她没怎么感觉到疼啊,就是刚才跑得太急冒细汗的时候有点刺疼,其它时候没什么感觉啊。
“二婶,我不要紧的。阿玉她在哪啊?”陈香又往厨房看,厨房的门半开着,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阿香,”陈大队长开口了,“我送你回去。”
陈香身体一僵,“二叔,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生怕陈大队长跟着她似的,“我现在就走。”
她可不敢叫二叔送。
“走吧。”陈大队长压根就没给陈香拒绝的话。
刘巧云陈大队长,“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大队长道,“不知道,早饭不用给我留了。”
“那怎么成,可不能不吃,你等会。”刘巧云急急的跑去了厨房,拿了两个大馒头出来,塞到陈大队长的手上,抱怨道,“你可真是的,都要开饭了,偏偏这个时候过去,吃个饭也就一刻钟的事。”
陈大队长接过大馒头,塞到嘴里咬了一大口,另一个还没碰的递给了陈香,“你也没吃早饭吧。”
陈香眼珠子左转右转,正在想法子摆脱她二叔。
只听她道,“二叔,你家还有客人呢,您还是去招待客人吧,我一个人回去真的可以的。”
陈香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二叔会盯上她。
其实,这会她心里已经猜到了。
陈玉那个大嘴巴肯定把她的事告诉了二叔。
只是,她心里还抱着那么一丝侥幸。
“拿着啊。”陈大队长将馒头塞到陈香的手上,“不管发生什么事,先吃好,顾好身子。”
顾好身子……
陈香眼中万分惊恐,难道,二叔知道她有……了……?
不可能的!
陈玉压根就不知道这事!陈玉就更加不可能告诉二叔了!
陈香感觉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有千斤重,陈大队长四个就将大馒头给吃完了,还没饱。陈香拿着她的那个,就咬了一口,细嚼慢咽,这会还在嘴里呢。
吃不下。
今天能吃进东西,若是之前那还有胃口,可现在,二叔在前面走着,还主知道想跟她爹娘说什么呢,她哪有胃口啊。
还没到家,就看到陈香她娘在门口张望着,看到陈大队长跟陈香一起回来,急急的迎了过去,“二弟,你这是带阿香去王大力家了吗?”
陈香她娘李春花脸上本来带着笑的,可回头一看,自家闺女脸都破了,脖子上还被人给抓出了红印子,声音都提高了八度,“阿香,你跟娘说,谁欺负你了?”
*
堂屋里。
林白把装着的豆腐佬碗递到陈玉面前,还加了两勺白糖,“还是热乎着呢,吃吧。”
哪来的糖啊?
还是细细的白糖,昨天才弄来的红糖,怎么还有白糖呢。
陈玉在林白的注视下,慢慢舀了一勺豆腐佬,含在嘴里,慢慢吃着,“好吃。”
真养眼。
就着帅哥下饭。
她吃了一口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林白,“你也吃啊。”桌上有四碗呢,一人一碗,正好。陈玉把其中一个碗放到林白的跟前,问他:“你吃甜的还是咸的啊?”
豆腐佬还有咸的吗?
林白愣了愣,他没吃过,他想了想说道,“那就咸的吧。”他想试试。
“你等会啊。”陈玉站了起来,去了厨房。
咸口的豆腐佬是加黄豆,辣椒油,还有香菜那些东西,她家里只有花生米,醋,然后一点麻油好了。花生就磨成花生碎,一起加进去。
厨房里,刘巧云盛了四碗面条,里面有三碗都加了鸡蛋,刘巧云正要端去给陈玉林白他们吃呢,就见陈玉过来了。
“阿玉,来,把面条端过去,你端自己的就成,那,左边的这碗,里面的有荷包蛋。”刘巧云叮嘱道。
“娘,这面条太多了吧,我吃不了。”陈玉很为难的,“桌上还有馒头饼子跟豆腐佬呢,娘,真不吃这么多。”
“那你再拿个碗,多余的挑出来,给我。”刘巧云说完就端着满满的两大碗面条去了堂屋,林白跟陈焰可是两个大小伙子,那肯定吃得下。
陈玉将面条挑了一大半出来,碗里就剩一点面条跟汤水了,当然了,还有她娘给她的荷包饭,她又拿了一个小碗,将咸口豆腐佬的调料弄好,一手一个碗,拿着一起回了堂屋。
“谢谢婶子,婶子,你也一起吃啊。”林白接过碗,也没客气,大口吃了起来
“哎!”刘巧云高兴的应了一声,看林白吃得香,脸上更满意了。
林白吃到碗底的荷包蛋的时候愣了一下,怎么还有个蛋。
他抬头。
陈玉正好端着两个碗进来,他赶紧起来,帮陈玉拿碗,这会刘巧云已经回厨房了,她自个的面条还没盛呢。
“看,加点花生碎,加点辣椒油,还有一点醋,这样就行了。”陈玉把咸口的豆腐佬递给林白,“你试试看,好不好吃。”
林白尝了一口。
眼睛一亮,这味道真特别。
陈焰吃得猛,这会已经将面条吃完了,正在呼噜呼噜的喝汤呢,见林白碗中的豆腐佬怪新奇的,不由嚷道,“姐,我也要这样的!”
可加糖的也很好吃啊。
陈焰苦恼极了。
白丽芳失望极了,又觉得陈玉跟陈香不愧都是姓陈的,一个鼻子出气,就算知道陈香做了那些恶心人的事,陈玉都不愿意说半句陈香的不是。
陈玉能说什么,当事人就在树后头呢。
说人家不要脸,水性杨花?
那也不可能啊!
说人坏话那还要背着人呢,哪有当人面说人这不好那不好的,还是亲戚呢,不好结仇。再说了,陈大队长跟陈香他爹关系好着呢,她就为陈香这破事,把两家的关系弄僵,不值得。
陈香做的事再丢人那也只能在家关起门来说,传到外头,那陈家就真成笑话了。
陈玉见白丽芳一脸郁闷的盯着她的脸使唤劲瞅,便道:“好了,你们说这些话,我肯定不会传到外人那去的,放手吧。”
白丽芳琢磨着,陈玉这话的意思是:陈香的事陈玉不到外头说,会跟陈家人说。
也行吧。
白丽芳满意了,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白丽芳也不拉着陈玉了不让走了。
现在陈玉随时可以回家了。
不过,临走之前,陈玉倒是好奇一件事:“你怎么知道那人是丁一然的?”是猜的还是咋的?
听了那么多秘密,也不差这一件了。
丁一然这人陈玉还是知道的。
他从城里来的下乡知青,长得斯斯文文的,很会说话,什么都能聊,什么人他都能聊上几句,连住在牛棚里改造的几户从不与外界来往的人家,丁一然也能说上两句。丁一然很会交朋友,有他在的地方特别热闹。
也因为会说话,大队里的老少娘们特别喜欢他,人气相当高。
当初陈大人长给陈玉挑对像时,还把丁一然放到名单里了。
后来经过陈大队长一番打探,发现不合适。丁一然这位同志很有野心,也有拼劲,这一个小小的前进大队压根就留不住丁一然。
陈大队长就把丁一然从自己的女婿名单里划去了。
白丽芳一听这个问题,笑了,这一笑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了。
她像是炫耀似的说道:“当然是我查出来的!”
“你可不知道,我琢磨着陈香跟人约会,那人又不是丁大力,那肯定就是别的男人啊。陈香眼界高,一般人可瞧不上,我这算来算去的,脑子灵光一闪,就想到了知青办的那些男知青,我暗里盯了陈香几天,发现她老爱往知青办跑,有什么好东西都往那边送(最近白丽玉从陈香那边得到的零嘴都变少了,引起白丽芳的不满)。”
“那天我是没看清丁一然的脸,但是我发现陈香那些日子老爱往知青办跑,我跟着去了。开始没查到什么,可是后来我看到了一件用毛线织的黑色背心,那是陈香亲手织的,就穿在丁一然的身上,这样一来,就很明显了。”
白丽芳的表情很得意。
她多厉害啊!
白丽芳等着陈玉的夸奖。
陈香太不小心了,出轨这样的事,还不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陈玉心里想着。
白丽芳还说了一句:“那个黑色的毛线还是王大力出钱又出票买下的,专门为陈香买的。”
结果呢,那织成的毛衣穿到了丁一然的身上。
王大力真是个冤大头。
白丽芳说完,就把目光落到了陈玉的脸上。
这么大的事,陈玉知道了,那陈家人肯定很快就会知道了,不知道陈香到时候会怎么样呢。
真是期待啊。
白丽芳的嘴角翘起。
陈玉轻吁了一口气。
陈香这骚操作,真是绝了,拿着王大力给买的东西,辛辛苦苦的织好,转头就送给了丁一然,真能耐。
关键还叫白丽芳背地里给发现了。
陈玉更加确定堂姐陈香是有了。
恶心、想吐,吃不下饭,每一样都跟怀孕的症状一样。
这事比堂姐跟人偷摸约会可严重多了。
另一边。
躲在树后面的陈香沉默了,这事她做得隐秘,白丽芳是怎么发现的?
她猛然一怔,白丽芳怎么知道丁一然穿了黑色的毛线背心,那衣服可是穿在袄子里头的,白丽芳扒了丁一然的衣服?
陈香脑子里突然就浮现白丽芳去扒丁一然的衣服的画面,她顿时怒火中烧。
这个小贱蹄子,跟王大力搅到一起不说,还去勾搭丁一然,实在是可恨。
这一次陈香再也忍不了了。
陈香气冲冲的从树后头走出来,就听到白丽芳跟陈玉说,“这事王大力也知道,我跟他说的,他还亲自去知青办找了丁一然。”
王大力连这事也知道了?
这白丽芳真不是东西,什么都敢说!
陈香气得脸都扭曲了一下,她加快脚步,冲上前,一把揪住白丽芳的头发,狠狠的一扯!
“白丽芳,你在阿玉面前乱说什么呢,你自个没人要,就来害我,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这白丽芳的破嘴就是是一个喷壶,什么都往外面倒。
白丽芳被陈香突袭,给一把撕扯住了头发,头皮一麻,头发火辣辣的疼。
陈香竟然也在这!
白丽芳疼痛之余突然就想明白了,,难怪陈玉一句陈香的坏话都不说,原来陈香本人就在这,不敢说。
难怪呢。
好你个陈香。
在这偷偷摸摸的听了多少了?
还真是忍得住!
白丽芳又想,既然阿香什么都知道了,那她还怕什么,最多不过就是撕破脸呗!
王大力刚才还在这呢,陈香一直在树后头藏着,应该知道王大力已经知道了陈香的丑事,只怕也没脸再去找王大力说和了。
陈香亲事黄了,现在也跟她一样了。
哈哈,痛快!
白丽芳一下子来了精神,反手伸手一把薅住陈香的头发,谁怕谁!
还打我,小样,挠不死你。
之前一直亲如姐妹的两人现在因为男人的事一下子结成死仇了。
撕,打,咬。
陈香那小身板压根就不是壮如牛的白丽芳的对手。
白丽芳那粗手,咯得她皮肤都疼。
“阿玉,你别光看着,快来帮我啊。”陈香找陈玉求助。
陈玉往后一退。
帮忙?
开什么玩笑呢。
她当然不会上前去帮忙,拳脚无眼,打到她身上疼着呢。再说了,她上去帮忙,万一陈香事后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以陈玉现在对陈香的认识,这事陈香也不是干不出来啊。
她还得离远点好了。
陈玉可没忘陈香刚才可是狠狠推了她一把,让她出来吸引火力啊。
陈香分神的说话的空档,又被白丽芳揪下一摄头发,她惨叫一声,顾不上陈玉了。
白丽芳壮实,力气又大,陈香的脸跟脖子都被白丽芳抓花了。
“白丽芳,你再碰我脸,我跟你拼了。”
“是你先动的手!”
两人现在披头散发的,跟疯子似的,陈香还在往陈玉这边挪,她就不信,真到了陈玉身边,这混乱中陈玉挨了打,会不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