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原顿了顿,才明白华湄的意思,他轻笑一声:“阿弟确实闹腾了些,我也曾好奇,他为何能静下心来,可他偏偏也能在此地呆上一天。”
华湄无比好奇,气包子安静下来是个什么模样,想来应该是极为养眼的。
如此想着,仿若看见那鱼竿旁边坐着一个绝世少年郎,气质卓然,天地为之失色。
“县主?”见华湄盯着那鱼竿发愣,扶苏轻原道:“县主可是想试试?”
华湄回了神,摇摇头:“不了。”她莫不是魔怔了,竟能想他出了神。
“大哥唤我弟妹或是华湄便好。”
苏轻原也没多推辞:“好,那便唤弟妹。”
华湄:“嗯。”
“对了,前日的刺客一直没有寻到下落。”苏轻原有些愧疚,他将这事儿告诉了父亲,父亲暗中查过,也没有半点线索。
华湄原本也没指望查出来:“没事,或许是走错地儿了,他们也没伤我,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阿砚昨夜在城里寻了一遍,也没有寻到任何痕迹。
苏轻原点头,父亲今日也让他不要放在心上,那便就当那刺客走错了地儿吧。
虽然,他心里仍存有些许疑惑。
“华湄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大哥了。”华湄微微欠身告辞。
苏轻原也还礼道:“嗯。”
回到青竹院,华湄便倒在塌上不肯再动,将慵懒发挥到极致。
“姑娘,那刺客可与案子有关?”碧若道,刺客一事,她们也是今日听大公子说起才晓得,这一路上弄清楚了原委,心里不免有些忧虑。
华湄摇摇头:“应是没有。”
月婳:“姑娘打算如何查案?”
华湄勾唇:“吃好喝好睡好。”
再撩拨撩拨她那小夫君。
四个丫头:…
过了半晌,碧若道:“他们盯上姑娘了?”
华湄瞧了眼碧若,眼中赞赏意味甚浓:“还是碧若聪慧。”
月婳一惊:“有暗哨?”
而她竟然毫无察觉,说明对方身手远在她之上。
华湄漫不经心的朝门外看了眼:“这院子里有两个好手,刚刚跟了一路。”
几个丫头暗自心惊,这才刚来就被盯上了,案子该如何查。
沉默了一会儿,又听华湄道:
“皇上前段时间打杀了一个内侍,那多半是个内线,皇上把人杀了,自然就惊了蛇。”
“我本在长安金尊玉贵的养着,却在这敏感时期突然远嫁南平,就算被皇上弄了个贪色的名声打掩护,也不能完全打消对方的怀疑,这段时间,阿砚不可完全显露身手,先给对方吃颗定心丸再说。”
阿砚也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恭敬的道:“是。”想了想又道:“日后我便守在院中。”
越是隐匿越容易露出破绽。
华湄:“嗯。”
“姑爷还没回来?”
众人:…这话锋转的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碧若回道:“还未。”
华湄叹口气:“去拿些话本子给我。”
气包子不在,便要自个儿找乐子。
可没想到,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去。苏弈宁还没有消息。
碧若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脸色铁青:“姑娘,姑爷去了月下楼。”
水沉:“月下楼是何地?”
碧若气结:“是勾栏之地,奴婢打听过,姑爷隔三差五的便要去上一趟。”
华湄刚刚沐浴完,只着了件里衣靠在塌上,任浅笑替她擦着头发,闻言轻轻一笑:“小孩子家家的还喜欢去勾栏之地。”
水沉气呼呼的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瞪着她道:“姑娘你还笑,姑爷怎能去那种地方!”
瞧着几个丫头气急败坏的模样,华湄直起身子正经的清咳了几声:“是…是不能哈。”
见四个丫头转头瞪着她,华湄又道:“那…去把姑爷请回来?”
月婳冷冷一哼,转身便朝外走:“奴婢去把姑爷绑回来。”
华湄急了:“等…等等。”
四个丫头又齐刷刷的看着她,华湄正经的道:“一个姑娘家家的,怎能去那种地方,让阿砚去,再带几个护院。”
门口站着的阿砚,哀怨的瞧了眼华湄,他一个男孩子家家的,又怎能去那种地方…
最后到底还是阿砚去把人带回来的,将人送进来后,就气冲冲的走了,也不知道这人是对他做了什么。
苏弈宁已经喝的不省人事,连华湄都不认得了。
“嘿嘿,美人儿,爷以前怎…怎么没见过你呢。”瞧见华湄,本来醉醺醺的人又立刻来了精神,东倒西歪的朝着华湄走过去。
华湄也没躲,眼看着他朝自己扑过来,却没想,这人在她面前一步的位置停住了。
“美…真美,来!陪爷喝一个。”小郎君脸蛋红扑扑的,笑容欠揍又风流,一身的酒气扑面而来。
四个丫头转头…没眼看。
华湄轻笑:“好啊。”
瞧着他走路不稳,华湄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扶,却被他一个转身躲开了,还斜了她一眼:“美…美人儿不乖哦,爷说了,爷来这儿就是来…来喝酒的,爷…爷有洁癖,都不许碰…碰!”
华湄先是一怔,随后乐了。
原来是个吃草的。
她试探性的伸手:“就碰碰手都不行?”
苏弈宁甩了甩衣袖,还将手藏了进去,鼓着腮帮子道:“当…当然不行!爷的手只给未来娘子碰。”
他这番动作逗乐了几人,水沉噗的笑出了声,爷您怕是忘了您已经成婚了。
“难道,没有姑娘碰过你的手?”华湄瞧了眼被他藏得严严实实的双手挑了挑眉。
小郎君傲娇的仰着头道:“当然没有!谁敢碰…爷拔了她的皮。”
四个丫头:怎么又是扒皮~
华湄突然觉得心情极好,原来还没碰过姑娘的手啊,怪不得今儿个捏了他的脸人就跑了,此时想来那应当不是气的,而是羞的。
“好了,你们放心了吧,你们姑爷纯着呢。”华湄学着小郎君那股子傲娇劲儿仰着头朝几个丫头道。
几个丫头被逗的乐不可支,水沉:“姑娘你越发不正经了。”
华湄弯着眉眼:“平日里伺候他的人呢?”
看他这架势,是不会让她碰的。
门口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少夫人,小的在这儿。”
几人转头望去,看见一个清秀小厮小心翼翼的躲在门后。
月婳皱眉:“进来。”
那小厮瞧了月婳一眼,打了个寒颤腿脚利索的跑了进来,公子说,就是这个冷冰冰的蛇蝎女人,手里有毒针,需小心防范。
他防范不了,听话还不行么。
华湄瞧了眼趴在桌子上找酒喝的醉鬼,抚了抚额头:“平日里是你在伺候公子?”
小厮回道:“是。”
“我是说沐浴~”华湄觉得可能是自己没太描述清楚,又补充道。
小厮小心翼翼的点头:“是。”
华湄抬起头,有些诧异:“你家公子身边那些丫头呢?”
光四方亭见着的,就有六七个了,怎么伺候沐浴的是个小厮。
小厮连忙道:“回少夫人,我家公子有洁癖,不喜旁人触碰,公子沐浴一直都是小的伺候。”
华湄哑然,今儿个四方亭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有捏脚的,锤肩的,拨手臂的…
这么严重的洁癖。
为了气她,他当时,应当忍得挺辛苦的吧~
华湄乐的唇角都合不拢,朝小厮挥挥手:“把他给我洗干净送过来。”
小厮:……
四个丫头:……
空气顿时安静,华湄见没人动,眨眨眼:“怎么了?”
水沉挪着步子到华湄跟前,轻声道:“姑娘,把你邪恶的笑容收一收。”
华湄见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她才清了清嗓子道:“我…我是说给你家公子沐浴完,再送过来。”
众人:…和刚刚的意思有什么区别吗?
华湄眨眨眼:“不…不行的话,我去接也可以…”
水沉抬手捂脸:“姑娘您别说话了。”
“不用美…美人儿接,我自…自个儿把我自个儿送回来。”苏弈宁不知何时又到了华湄的旁边,笑嘻嘻的道。
小厮:……
碧若生怕华湄再冒出个什么惊人之语,连忙上前对那小厮道:“还不快带姑爷去沐浴。”
那小厮被一提点,赶紧上前,扯着苏弈宁出了门:“公子,我们先去沐浴。”
某醉鬼:“沐浴完了呢?”
某小厮:“来见美人。”
某醉鬼:“好,你给爷洗…洗快点儿,要洗的像…像美人儿那般香。”
华湄倚在门口望着东倒西歪的背影,中途那醉鬼还摔了一跤,将小厮压在地上,还嫌弃人家身上硬邦邦的。
瞧着华湄乐不可支的模样,水沉忍不住上前:“姑娘,人都没影儿了。”
华湄点头,姿势没变:“嗯。我等他回来呢。”
水沉:…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愣是没动过,俨然成了一座望夫石。
外头终于有了动静,华湄眼睛一亮,抬脚迎了上去。
某人已经睡着了,被小厮背在背上,外头还披了件披风。
“少夫人,小的把公子送回来了。”小厮瞧见华湄迎上来,谄媚的一笑,公子说了少夫人性子狠毒,他惹不起,只得讨好不是。
华湄瞧了眼睡的正香的人,眉眼处尽是柔和:“嗯,放到床上去。”
小厮闻言干干的笑了声,依言把人背到了寝室。
临走前,小厮咬咬唇,担忧的看了眼自家公子,他怎么有种把公子送入狼口的感觉。
算了,不管了,公子自个儿说要回来的,不能怪他。
天色本来也不早了,几个丫头对视了一眼悄然退下。
床上的小郎君正酣睡,嘟着嘴鼓起两边还未消退的奶膘,华湄忍不住用手戳了戳,这一戳便上了瘾,后直接上手捏着那绝美的脸蛋儿一阵揉捏。
也不知捏了多久,才心满意足的抱着小郎君睡下。
第二日
苏弈宁睁开眼便觉得两腮有些疼,他坐起身四下打量,这是在新房…
他记得昨儿个去了月下楼喝酒来着,然后…然后那个讨厌的寒冰脸出现了,再后来,他好像回了新房,还看到了那个可恶的女人~
苏弈宁摇摇头,脑袋还有些晕,全然想不起后头又发生了什么,还有脸为什么会这么疼……
苏弈宁起身走向铜镜,镜子里的小郎君脸颊微红,还能隐约看到几个手指印。
过了几瞬,院子里响起了一道惊彻天际的声音。
“公孙华湄!”
外头的浅笑月婳一愣,两人相视一眼,再想起某人刚刚落荒而逃的身影,隐约察觉到什么。
姑娘昨夜非礼了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