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殿
镜姑姑道喜的话还未出口,皇后娘娘便从她满面春风里瞧出了端倪:“可是应了?”
“恭喜娘娘,了却凤愿。”娘娘为了县主的婚事,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如今总算得偿所愿,可不值得恭喜么。
皇后娘娘乃公孙候府嫡长女公孙华央,在娘胎里就被先皇定下了,若是公子,便入宫为太子伴读,若是小姐,便是太子妃。
从她一出生,便注定了她这一生繁荣尊贵,自小的规矩也是按照凤仪殿的主子教的的。
嫁到东宫那日,十里红妆,太子亲自相迎,一时风头无两,先帝薨后,太子登基,公孙华央顺理成章的封后,帝后二人琴瑟和鸣,是长安城的传颂已久的佳话。
皇后喜形于色,起身走向镜姑姑:“快说说,暖暖如何应下的。”
柳镜搀着皇后,事无巨细的徐徐道来,末了还加了一句:“奴婢瞧着,县主甚是欢喜。”
皇后虽不是公孙华湄那般举世无双的绝色,但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除去自家妹妹,长安城上下,无人能出其左右,加上长期位居高处,比公孙华湄身上更多了雍容华贵。
且她的性子温和,笑起来有种如沐春风之感:“这苏家小公子目若朗星,公子无双,也难怪那眼高于顶的丫头会点头。”
柳镜道:“娘娘费心了,为县主寻此良缘。”
皇后闻言唇角一僵,而后道:“这可不是本宫的功劳。”
柳镜诧异:“不是娘娘寻的?”可这画像分明是娘娘亲自给她的。
“去龙华殿。”皇后娘娘虽没有正面回答,可柳镜心思通透,闻言哪还有不明白的。
只是心里诧异,这小公子竟是皇上寻来的,且看娘娘的脸色,怕还另有隐情。
“是。”当下她也不敢多问,搀着皇后往龙华殿而去。
唐皇李正玄,二十二继承皇位,治国有方,心系百姓,仅仅两年,已倍受百姓尊崇。
天子圣明,且又年轻俊朗,引得不少贵女芳心大动,想尽办法要入这后宫,只可惜,这世间只有一个公孙华央,如今后宫虽有嫔妃,但唯有皇后,受唐皇钟爱,无人能分其半分荣宠。
“皇上,娘娘来了。”小内监踩着小碎步欢喜的上前禀报。
近日里这位忧虑过重,脾气也不大好,昨儿个一个内侍不小心打破了茶盏,直接被打杀了,如今龙华殿上下哪个不是颤颤巍巍,生怕脑袋分了家。
唯独娘娘来了皇上这脾气才好些,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只盼着主子心情好,他们的日子才能好过些,不用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果然,唐皇本来紧绷的脸色稍微缓和,唇角漾开了一丝笑容:“传。”
“是。”
皇后一进殿,唐皇便迎了上去,止住她要行礼的动作,挥手禀退了一干宫人。
“阿央,你来瞧瞧,看朕画的如何?”唐皇牵着皇后走向案前,那上面放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对璧人在牡丹花旁相携而立。
男子一身明黄衣袍低头瞧着女子,眼里是无尽的宠爱,女子微微仰头,满是钦慕。
正是帝后二人。
皇后拿起画卷,眼里闪过一抹娇羞:“皇上还有心思作画。”
唐皇扬眉:“朕的央儿如此貌美,还不许朕画了?”
若是那些小内监瞧见唐皇这般模样,怕是要惊的下巴掉在地上。
“皇上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公孙华央嗔了唐皇一眼,却弯腰拿起唐皇的玉玺盖在了画上,唤了柳镜进来,将画递给她。
“拿回去裱起来,放在本宫的凤仪殿。”这些日子,又有些人耐不住频频去她那里喝茶,正好给她们瞧瞧,也好安生些日子。
母亲一再教导,身为皇后,要母仪天下,要大度,不可同其他女子争风吃醋。
可是,皇上又不是她拘着的,他只爱去她的凤仪殿,她又能如何呢。
等柳镜离开大殿,唐皇伸手揽住皇后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皇后很喜欢朕的画。”
皇后面色一红,却镇定自若的道:“前儿个有几位妹妹结伴来臣妾殿里赏画,想必瞧见皇上的笔墨,妹妹们应当会喜不自禁。”
唐皇轻笑出声,在她脸上印上一吻:“朕就喜欢央儿吃醋的模样。”
皇后瞪了唐皇一眼:“皇上可不能冤枉臣妾,母亲教导臣妾要大度,臣妾母仪天下,自不会有这般小女儿心态。”吃醋有什么用,要把那些醋掐死才是正道。
“好好好,央儿最是大度。”唐皇低头在她耳边轻咬,声音低沉,暧昧至极,唐皇这熟悉的语气,皇后哪还有不明白的,她连忙挣脱身后人的怀抱:“皇上别闹,臣妾有正事要说。”
唐皇却哪里管她什么正事,上前揽着人便往塌上走:“什么正事也比不过朕绵延子嗣。”
青天白日胡闹,唐皇不是没少干过,刚成亲那会儿,东宫的书房,浴池,大殿,哪哪儿都没放过。
皇后以为,登基后唐皇会收敛些,哪知这厮变本加厉,将这宫里许多地儿都尝了个新鲜……
“皇上……唔……”红唇被堵住,衣裙也被剥了个干净,唐皇对她的身体熟悉的很,自然知晓她哪儿最敏感,很快,城池便被攻陷了。
殿内的响动让外头的小内监膛目结舌,这……这皇后娘娘果然厉害,皇上刚刚还有雷霆之势,这才多大一会儿里头就一片春意漾然了?
小内监愁眉苦脸的低头轻叹,唉,伴君如伴虎呐,师傅,您老人家还是早些回宫吧,他年纪尚小,经验还不够,伴君侧这活儿他还做不来啊。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里头才平息下来,饫甘餍肥后,唐皇将皇后搂在怀里一脸满足,眯着眼睛道:“央儿刚刚要说什么正事?”
浑身的酸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皇后心中忍不住气闷,这人在这事上当真是没个节制,也不知道怜惜些,随即气轻轻哼了声也不理他。
晓得她这是生了气,唐皇连忙揽着人赔罪:“好好好,朕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央儿不生气了。”
皇后气哼哼的道:“皇上这话说了多少次了?”每次都说下次不敢,谁知一次比一次荒唐。
唐皇甚是委屈的道:“央儿得体谅体谅朕,朕正直身强体壮,央儿又如此秀色可餐,朕忍不住贪了些也是常理。”况且,他只贪她一人。
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言辞凿凿,合着胡闹了还有理似的。
皇后气笑了,忍不住在他身上锤了一拳,她这点儿力道在身强体壮的唐皇看来,连挠痒痒都不够,他当下便抓住粉拳哄道:“央儿不气了,朕错了,央儿不是有正事要同朕说,若是重要的,可不能耽搁了。”
“哼!”这会儿倒知道耽搁了,刚刚干嘛去了,不过她也没同他真生气,只是想让他稍微收敛些,倒不是她怕专宠遭嫉,而是这身子承受不住他胡闹。
想到公孙华湄这事儿,皇后心里添了几分忧虑:“暖暖同意了。”
“哦?”唐皇闻言,倒并不惊讶,手心里还握着柔荑把玩着。
“皇上,臣妾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妥,暖暖自小千娇万宠,养在深闺,哪里能堪此重任。”皇后不如唐皇淡定,越想越觉得担忧。
唐皇将她往怀里搂近了些,道:“皇后可不许反悔,当初说好若是荣安瞧上了小公子,就得揽下这个差事,皇后莫不是想得了人还不出力。”
想起那苏家小公子,皇后抬眼瞪了瞪唐皇:“你明知暖暖看中皮相,那小公子的模样,世间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她哪里还能瞧不上。”皇后越想越觉得,这是唐皇给她挖了个坑。
“所以这不是一举两得?以荣安的眼界,怕是除了这小公子,无人能入她的眼,总不能让荣安一直这么待字闺中吧。”
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皇后一时无言,只是这事儿对暖暖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不如,问问荣安的意思,她若是同意便去,不同意这婚事便作罢。”唐皇道。
皇后一喜:“当真?”
“当然,朕何时骗过央儿。”怀中的人又香又软,他觉得自己又忍不住了。
挣扎了几番,到底还是起了身,要是再闹,央儿定要真同他生气了。
“今儿日头不烈,朕陪央儿去御花园散散心?”
皇后怕他再继续胡闹,闻言当即起了身:“好。”那急切逃离塌上的模样看得唐皇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人逮回来翻来覆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