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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1 / 1)

沈妧记得上一次见容峥是在三年前。

那时候的他十五六岁,就已经是个长手长腿的玉面少年郎了,那时候的他,头戴玉冠,身穿月白锦袍,脸上略带微笑,真真是温润清雅,又有少年郎的朝气蓬勃,一个不经意的回眸,都能引得众姐妹心慌意乱,懵懵懂懂的豆蔻年华,情窦早早就开了。

阿妧初见容峥便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如今再次见到他,人更俊了也更沉稳了,可眼底那隐约浮现的阴鹜,阿妧瞧着总觉不得劲,心里有些怵,使她暗中生出一种警觉,此人不好惹,不宜靠近。

“容表哥今日感觉如何?有没有好点?”

沈妧例行公事,表面做做样子,内心只想早点离开,容峥看她的眼神实在是......

一言难尽。

“好又如何,躺在这里生不如死,哪里比得上表妹这样的鲜活红润。”

容峥目不转睛盯着沈妧,她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他都不想错过,沈妧被容峥看得浑身不舒坦,不自觉错开目光,望着床架上挂的大红灯笼,尽量用轻快的语调道:“表哥这是伤到了筋骨,要仔细调养,不只是养身子,心情也要放愉快,这病才能好得快---”

“若好不了了,又当如何?”

容峥突然出声打断沈妧,提出一个让她很难回答的问题,沈妧稍稍愣了一下,很想回他一句,你好不了,关我何事!

可到底是忍住了,沈妧勉强保持嘴角的笑意,温温柔柔道:“表哥是有福之人,有菩萨保佑,会好的。”

容峥唇畔勾起的弧度扩大,盯紧了沈妧,吐字缓慢而清晰:“菩萨远在天边,不如近在咫尺的人儿管用,不知阿妧表妹可愿做我的福分,帮表哥度过这次劫数。”

“表哥身份贵重,福分自然比阿妧深厚,阿妧实在担不起。”沈妧听着自己的声音都觉得有点凉。

“你知道我的意思,别装听不懂。”

说完,容峥闭上眼,就算想做什么,也得先将身体养好了。

沈妧飘着走出了屋子,脚底如踩棉花,疲软无力,凝香等在院子里,看到主子出来,赶紧迎上去,凝香搀着主子,发现她手有点凉,不免急道:“是不是冻着了?咱们快些回去。”

这地方邪门,主子每次来都不顺,以后还是不要来了。

“凝香,母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派个人去外祖父家里催催!”

表哥一个比一个来势汹汹,阿妧觉得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跟枫园只有一墙之隔的竹园,楚久走出屋,不大却炯亮的眼睛看向四周,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使用手腕的巧劲朝着墙头掷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

墙那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响动,楚久拍拍手,吹着口哨,精神抖擞折回了屋,外出蹲守的尤不弃这时也回来了,气还没喘匀就急不可耐禀报:“六小姐回去了,不到半个时辰,离开时,属下远远瞧着她,好像不是很开心。”

秦昇正在往棋盘上放棋子,闻言,掀了掀眼皮瞥向尤不弃,见容峥那种断了腿的废人,有何好开心的。

尤不弃自知话说得不对,拍拍自己嘴巴,讨好的一笑,楚久瞧不得他那见风使舵的嘴脸,成日里不干正事,光顾着探听女人行踪,实在是没出息。

察觉到楚久轻蔑的眼神,尤不弃不甘示弱回瞪,你还偷过姑娘家的祈福条呢,好意思笑话我。

“容峥那日是如何摔下马的?”

秦昇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尤不弃回过神,想到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娓娓道来:“那日属下将飞针吹进了马腿,那马瞬间受惊,腾地一下跃起,容峥在马背上晃了几下,试图拉紧缰绳将马控制住,可收效甚微,最后仍是晃晃悠悠栽了下来,不过他落地时撞到了行人,那人代他受了罪,不然他未必有命活着......”

说到这里,尤不弃忽然停下,倏地看向秦昇,好似恍然般:“那容峥难不成上演的是苦肉计?察觉到不对,见招拆招,以病弱之态,反而更易行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沐恩侯世子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对自己够狠。

楚久一听更急了,拱手对着面无表情的主子道:“容峥恐怕有所怀疑,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回南平,尽早筹划,不能让他占了先机。”

三个人里,唯有楚久正正经经想着大计,也最忧虑。

秦昇云淡风轻的眼神扫过去,看得楚久一个哆嗦,声音也是凉得让他打颤:“找到人了?”

“还,还没。”楚久低了头,颇为惭愧,原以为一个市井小民,能往哪里躲,轻轻松松就能寻到,可这一找就是十来天,那人就跟消失了似的,无迹可寻。

“那就接着找,找到人为止。”

秦昇修长有力的两指夹着一粒棋子,重重放在棋盘上,嗒的一声,像是打在了楚久和尤不弃心口,两人不再多言,火速闪出了屋。

秦昇抬头望着窗外的浮云,眸光渐深。

这一次,他要名正言顺回到尚京,正大光明谋天下,就算假的,也要做成真的。

枫园这边,丁强到后屋查看从墙头掉落的侍卫伤势,转脚前往主屋向容峥汇报,在容峥的示意下,屏风被撤去,窗户微敞,屋里的怪味也散去了一些,容峥的脸色也看着没那么白了。

“好在另外两个侍卫扑得及时,起到了缓冲,小许只是扭了脚,无大碍。”

“另外两人呢?”

“一个闪了腰,一个胳膊脱臼。”

“每人赏一锭银子,养几天伤。”

“世子宽仁,属下代他们谢过世子。”稍顿,丁强抬头,“竹园那边,还要不要派人盯着?”

容峥讥讽一笑:“秦昇那两个手下机警得很,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就是睡在了墙头也探不到什么,撤了吧。”

盯得太紧,反而打草惊蛇,更何况,比起对付秦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些灾民引过来没?”

“快了,过两日,这沈知州就得头疼了。”

丁强信誓旦旦,脸上露出狡诈的笑容。

入了夜,沈廉确实头疼,朱氏自己睡不着,还非得拉着他叨叨:“咱家女儿哪里不好,要样貌有样貌,女工也不差,放在皖城可谓是一家女千家求,他容峥凭什么看不上,小姑娘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去看他,就是见上一面又如何,还能吃了他不成?”

朱氏不敢埋怨婆婆,只能将满腹牢骚发泄到容峥头上,沈廉念及朱氏在他最落魄彷徨的时候嫁过来,一路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平时多有忍让,待她吐完苦水,他才绷着脸道:“容峥是我们的外甥,更是沐恩侯世子,哪里轮得着你在这置喙,还有,你平时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跑到外男院里哭哭啼啼,你也不怕闲话传出去坏了女儿的闺誉。”

“可是,三房的沈妧不也去了,容峥还见了她呢,孤男寡女,闲话只会更多。”朱氏吃不到葡萄,就使劲说葡萄酸。

沈廉烦不过,拉开妻子搭他身上的手,起身坐了起来:“沈妧去看容峥,是母亲默许的,你在这抱怨个什么劲,容峥看得上妧妧,将来娶了她,也是我们沈家的幸事,有容家这么个显赫的姻亲,咱们女儿也能沾点光---”

“为什么不是她们沾娅娅的光,我们女儿哪点差了?”

朱氏始终想不明白,沈妧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要爹没爹,娘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商户女,有个这样的亲家,侯府也不怕被圈子里的人笑话。

“你女儿,你自然觉得好,要让容峥觉得好,那才是真的好。”

沈廉不想再跟妻子讨论这些无意义的话题,披了大褂下床,到外间榻上休息,朱氏叫不回他,更闹心了,叫来最信任的婢女叮嘱:“你在外面守着,盯住了那两人,一刻也不能睡。”

老夫人送来的婢女,她动不了,但也休想从她眼皮子底下叼走一块肉。

朱氏闹心,崔氏也不省心,独自在屋里枯坐了大半晌,只等到下人来报:“大爷去了玲姨娘那里,屋前的灯都熄了,估摸着歇下了。”

崔氏胸口堵得慌,双手都快将帕子搅烂了,丈夫不体贴,女儿不贴心,儿子被人打了还讨不到公道,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没有一件顺心事。

偏偏,最疼的女儿最没眼力见,上赶着给她添堵。

沈娥打听到父亲不在上房,赶紧蹭了过来,很有姐妹爱地给沈姝求情:“三妹也是性情耿直,有事说事,没考虑那么多,我今日去看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抄了好几天佛经,全心全意给母亲祈福,看在她诚心悔改的份上,母亲就原谅她这次吧。”

“我何时怨过她了?何时明说了要禁她的足?她自己想不开,不敢出来见人,你们反倒都来劝我,这是个什么道理?她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亲骨肉,我还能害她不成?”

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说她不容人,连亲生女儿都苛待,大爷听闻了风声也来数落她,崔氏满腔的委屈,气得都要头疼脑热,都感觉自己要病倒了。

很有可能是朱氏指使的,那厮焉儿坏,背地里没少抹黑她。

“您要是对三妹妹好一点,她也不会那么担惊受怕,唯恐哪一点没做好,惹您不高兴,我瞧着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都觉得可怜。”

沈娥一根筋,自己认为对的就捍卫到底,崔氏胸口再中一箭,心在滴血,都想把偏爱的大女儿撵出去了。

“她就是个闷葫芦性子,不像你爹也不像我,要真委屈,干脆过给二房,给朱氏做女儿好了,二房不愿意,三房也行,跟那没爹的孩子做个伴,她们倒是玩得来。”

崔氏一激动,讲话不经大脑,沈娥听得心脏都要停跳了,急忙道:“母亲可不能说这种诛心的话,论孝心,妹妹一点都不比我少,您若有这种想法,简直是要妹妹的命啊!”

崔氏也知自己冲动了,说完就后悔了,神情颇为尴尬,不耐烦甩了甩帕子:“行了,我知道了,明日叫她一起用膳,不用再另外送饭了。”

沈娥顿时喜道:“母亲明智,我替妹妹谢过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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