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纸鸢回头的那一刻，他俩就突然停下，一脸不知道是谁干的模样。
一次又一次，他俩的脚总比纸鸢的眼神早一点撤回。
因此，纸鸢怎么也找不到“凶手”。
纸鸢想骂几句，还找不到理由。
气得她直咬着后槽牙，心里想着：“你等着，陆宸，你给本姑娘等着。”
她程纸鸢是谁，程家嫡亲大小姐，生母李家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叫他这么拿捏。
纸鸢调整呼吸，收着性子，不回头。
就这样，忍了近一个刻钟。
后面俩人踹着踹着来了困意，也就放松了警惕。
就在陆宸第n次踹上凳子腿的那一刻，纸鸢突然把凳子翘起，而后一屁股狠狠地压下去，实实在在地轧上了陆
宸的脚丫子。
脚背上的疼痛顷刻传遍了身体里的末梢神经，男孩混沌的脑袋迅速清醒。
“啊！”
私塾里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前面的纸鸢深觉事闹大了，有点慌。
所有人一时间下意识的去寻找音源。
而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了这个比他们都大的陆家小少爷布满泪水的脸上。
陆少爷，为了面子，努力的憋着泪水。
可生理疼痛造成的泪水，哪里是憋能憋得住的。
看着自己的面子是守不住了，陆少爷索性来个痛快，放声大哭，贼嘹亮。
听着陆小少爷哭得如此厉害，纸鸢更慌了。
小丫头就是小孩子脾气，没有任何坏心思，就想着教训教训陆宸。
可眼前的情况明明就是教训狠了，事儿闹大了。
不出意料先生过来，一脸关切，询问情况。
“陆宸，你这是怎么搞的？”
程知鸢也心虚的地半回头，抿着嘴看陆宸。
好在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陆宸身上。
可能是害怕，也红了眼眶，水汪汪的大眼睛加上慵慵懒懒的卧蚕，让人那叫一个心疼。
陆宸一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
一时间竟忘了回答。
他同桌胡骁看他没反应，刚要替他指认。
陆宸上来第一反应就是在桌底下给了他一脚。
胡骁一脸懵逼，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卡在了嗓子眼。
陆宸开了口，是回答先生的：“没事，自己就是碰着脚了，先生且放心。”
“嗯，没事就好。”
私塾先生欲要再关心些什么的时候，下学的铃声响了，便也做罢。
班上的孩子注意力也被下课的铃声吸引走了，纷纷离开书苑。
“纸鸢，走，去吃饭。”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来叫她。
“不去了，今天有人给我送饭。”
这时女孩的话音已经有了哭腔，距离近些的，会听得很清楚。
“奥，那我们先走了。”
学堂里只剩下三个人，纸鸢，陆宸，胡骁。
纸鸢是还没从害怕中反应过来后，小丫头心里委屈啊，可又还又有点儿内疚。
心坎上卡着那么一股劲。
陆宸则是因为他脚又疼又麻，还没缓过来。
走也走不了。
胡骁作为死党就这么守着。
“程知鸢，你委屈啥，挨轧的是我。”
看程知鸢没理他，又踹了一下她凳子。
这一脚，就像是纸鸢眼眶里那些泪水的救赎一般。
眼泪噼里啪啦的都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