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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减愣了半天，说不出话半天，“我想不到你这样坏！竟然欺负生病的我。”她不服气，说：“你拉我起来。”
“你想干嘛？”
“拉我。”她伸出手臂，像一条甩开的鱼线，专等鱼儿上钩。曾傲娇伸出手来，萧云减一见得逞，便用力一拉，但没有能够拉得动。“你？”萧云减气急，曾傲娇防备她，早做好准备。
曾傲娇也有些抱歉，本想配合萧云减玩玩的，但萧云减身上有伤，压不下去，免伤她。随后她慢慢的倒在萧云减的旁边，“你什么？你使坏。”曾傲娇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放慢的镜头，可笑至极，滑稽至极，像弥勒佛倒地。萧云减开心了。
“我屁股要擦药油吗？”
“你想炫耀自己的表情包内裤。”
其实，萧云减没那个意思，但听曾傲娇这么一说，她笑道：“你嫉妒我的比你可爱，改天我也给你买一打。”十二条晾在一条绳子上，迎风招展，萧云减窃笑起来，那画面太逗趣了。她手捂着脸，闷闷的坏笑，手掌慢慢的滑下来，露出两只好看的眼睛，眼睛也在笑。
“谢谢。”她甘愿上当，知道萧云减没安好心。
萧云减翻身，抱住枕头，让曾傲娇下手轻点，“不要妄想吃我豆腐，我屁股只有我妈摸过。”
“……”
萧云减总能给她安排新的‘罪名’，曾傲娇掌心抹了药油，狠狠的在萧云减红肿的‘安全帽’上搓着，把药力搓进去。
萧云减咬着枕头不吭声，泪珠如下雨。
擦完药，萧云减说曾傲娇‘借机报复’，她整个人像跑完马拉松脱力了，疼的汗直下，白洗一回澡，都是曾傲娇不对。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样坏。”
“你现在知道了。”
“蔫坏蔫坏的。”但她不讨厌。萧云减拍拍旁边的位置，“我不大想动，跟你说说话。我说，曾同学，你谈过恋爱吗？”
“你以前问过我了。”
“问过吗？”萧云减想想，说不记得了。“我重新再问一遍，你谈过恋爱吗？”
“在电视剧里谈的。”
“那不算，我说是真正的谈恋爱。我想了想，突然觉得我好像没有真正恋爱过。”萧云减的眼神一阵放空，她的恋爱顶多算是‘包办婚姻’，也没有特别的需要在意的事，或者需要挽留的东西，一切依照爱情故事的模板。过节无非送礼物，过一段时间约一次会，去做一些情侣可能会做的事，不是这样吗？好像不是。
曾傲娇静静的坐在那，看她思绪放空，不去打扰。她也没有恋爱过，但是不心存妄想，她的那个病，有谁能接受呢？
“曾同学。”萧云减看着曾傲娇，“你呢？也没有吗？一次都没有吗？你长得也好看，就没有什么颜值狗掉进你温柔的陷阱里？”
“好像没有，我又不是什么红人，谁会没事来跳我的陷阱。”
“都是瞎子。”
“飞蛾喜欢扑火，鸟喜欢热闹，人呢，自然捡高枝儿飞去。喜欢我一个龙套，能有什么前程。”
萧云减凶起来，“别瞎说，龙套也有春天，谁说你翻不了身，红不起来，那些狗瞎眼的，只要有我萧云减在，你不红都很难，你信不信？你说。”她手指着曾傲娇。
曾傲娇硬着头皮道：“也是。”
“我知道你不相信，其实有什么了不起，三分靠打拼，七分靠炒作。只要有资源，猪都能上天。”曾傲娇略显尴尬，“我不是说你是猪。”
“你说也没关系。”
“不行！我不和猪好。”
“我是特立独行的那一只，会十八班武艺，躲得过枪炮弹子。不甘愿做肉猪，不甘愿被吃掉，我呢，要做一点儿别人不想我做到的事，比如跟另外一只猪谈一场恋爱，比如活出自我！比如生出保护自己的獠牙，谁欺负我，我就凸凸他。”
萧云减两根手指向前方戳戳，“凸凸，我喜欢。”聊了半天，萧云减道：“不聊了，你读书给我听，你现在都看什么书？”
“《曾国藩家书》。”
“怎么读这个？”
“我爷爷说，八百年前，或许是一个祖宗。”
萧云减挥挥手，“你爷爷骗人，要这么说，我跟萧峰还是一个祖宗，我以前看《天龙八部》便在想，不知道有生之年谁会对我说那句话，‘萧云减就是萧云减，四海列国，千秋万代，只有一个萧云减。岂是一千个，一万个美女所能代替得了的。’”她自己说完，噗嗤乐了。
曾傲娇也笑。俞鸿云出轨了。曾傲娇还是给萧云减读了《曾国藩家书》，但她不感冒，说是没意思的老头子的话，竟然没听半天就睡着了，还打呼噜，睡相难看，张着嘴。曾傲娇将芭比娃娃靠在萧云减的枕边，自己看《资治通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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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萧云减出门收到曾傲娇的两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生日920810，一张是家人送我的压岁钱，一张是我存的工资，工资卡里留我半年的钱救救急就行。”曾傲娇有些不好意思，“钱不多，救不了你这个深坑，好歹是我的一点意思。”她见萧云减半天不接，只顾傻站着。把银行卡塞到她手里。
萧云减看着银行卡，又看看曾傲娇，扑了过去，抱了她一下。“谢谢曾同学，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不求锦上添花，但求雪中送炭，我们认识没几天，你这样相信我，谢谢。”
“不是，记得写借条。”
萧云减松开手笑道：“好的，要不要盖章？”
“有章最好。”
萧云减笑着亲了曾傲娇的脸一下，留唇膏印一个，粉红色。“盖章成功。”她本有意戏弄，却被邻居太太撞见。邻居太太露出狐疑的脸色，萧云减自觉没脸，“我走了，你今天没戏吗？”
“下午的戏。”
“哦，那我走了。”
“好的。”
曾傲娇摇头，真是拿萧云减没办法，回屋照镜子，见脸上粉红一个印，她用手一抹，像是打了腮红。“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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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减搭电梯的时候，邻居太太也搭了，站在她旁边，不时用小眼神瞄她，烫的‘小白云’头，似乎跟她的眼睛保持了一致的方向。
萧云减对着电梯前面的不锈钢墙，把邻居太太的小眼神看的清清楚楚。而对方竟然对自己被发现这件事，浑然不觉。
“她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从何说起。”萧云减暗想。
邻居太太的脑袋转了过来，看好了萧云减。“我是住你对面的。”
“您好。”
“我想问问你，你跟你住在一块儿的那位，是不是那样的关系，你放心，我不搞歧视，我就是问问？”
“什么关系？”萧云减猜着邻居太太想问什么，但是她更喜欢逗别人。
“就是……”邻居太太左右看看，其实电梯里就只有她们两个，她压低声道：“同性恋。”
萧云减憋住笑，“阿姨好时髦，连这个都知道。”
邻居太太再三追问，“你们也是这样的关系？”
萧云减故作深沉的点点头。
“啊，太好了！”邻居太太的表情太乐了，简直像是心上落下了一块大石，“我怀疑她很久了，你说一个女孩子，老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又没有男朋友，她不是同性恋是什么？”
“……”萧云减被这样的神逻辑给惊呆了。
“现在看来，我是对的。幸好她有了你，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交往，要幸福！”邻居太太狠狠的用力点头，小卷发跟着一跳一跳。
“谢谢。”
“现在开始，我也可以放心了，我再也不怕我女儿被人勾搭了。”
“……”萧云减这会儿才明白，这根本不是思想开明，这是自私的拿她当挡箭牌。她煞有介事道：“确实，阿姨你放一百个心，我会好好跟我对象处的。”
“好的好的。”
两人出电梯，在大门口分手，邻居太太说了许多鼓励的话，然后开始她一天的晨跑。
萧云减坐回车里，笑得伏在方向盘上，用手按住肚子，让自己别笑了，“现在的人都好幽默，这事我晚上回去一定要告诉曾同学，你已经被人惦记很久了，人家老是怀疑你取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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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以后，正好碰上吴茜，萧云减没忍住，就把自己经历的事，略微删减，同时添油加醋的说给吴茜听。
“你说的是曾小姐？”她对曾傲娇的事总是很敏感。
“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就是，你现在还穿了人家的裤子？”
观察真是细微，不做警察太亏待才华了。“我裤子破了。”
“好好的怎么破了？”
“可能是被老鼠啃了一个洞。”
“……”有事瞒她，算了，不想说，何必追究下去。
“你帮我刷下卡，密码是920810，有人借钱给我了，留半年的生活费。”萧云减拿出两张卡，吴茜发现卡上写了曾傲娇的名字。
吴茜道：“她又能帮你多少？”
“多少不论，是情意。”
吴茜鼻子哼气，“小心被人骗。”
“好了，我知道了。快去快去。”等吴茜出门，萧云减小心翼翼的坐下来，屁股一紧，痛的眼泪都快飞出眼眶了。她吸吸鼻子忍住，十分钟后，吴茜飞跑着出现在她门口。萧云减惊讶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