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够的(1 / 1)

严久深说这话的时候,关了麦,以至于直播间的观众们也不知严久深说了什么。只看见严久深的大刀客一直等到符灯师以命触发的被动都消失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老狗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快点打啊!不要浪费小奶狗拼命搞出来的被动啊啊!]

[你怎么还不动啊啊!脑补小心翼翼献了宝的小奶狗沮丧的哭唧唧了!]

严久深神情稍有凝重,最后却变成了无可奈何的妥协,他刚说完话收了手回来看见弹幕骂他不知好歹,轻笑着摁下大刀客的q键技能。

鸦黑的大刀被凝神屈身的大刀客攥握在双手,大刀客的脚底忽悠微风旋动,陡然卷成了飓风,刮得怪石嶙峋的深谷里碎石乱震。

“你们当榜上有名的大刀客的屠龙大刀,真是摆设了?”严久深轻笑道,“就算削弱机制在这里,我也能把这破顽石秒了。”

“刮痧?还是留给别人吧!”

[等等等!老狗比冷静!红血反伤啊!你家小奶狗血不够抗的!]

严久深姿势不变,眉峰凛冽,脸上痞桀的笑容都没有收敛丝毫,“够的。”

话音刚落,严久深松开q键,大刀客双手把刀,就着周身的飓风身子扭转了一大圈,手里夹裹着碎石枯草的鸦黑大刀旋转波动着脱离了大刀客的手,直直地砸入顽石的表面,硬生生地挖开一条大缝,深嵌进去。

深谷里寂静了一瞬,陡然传来震天裂地的石块碰撞粉碎的声音。

众人皆看见——

被压制到极限红血的顽石身上金光炸裂,紧接着暴走的红血反伤触发。横压在顽石身上的大刀还带着余力朝里碾压攻击着,严久深的大刀客立马冲身向前,手握那柄大刀,重新抬拿起来再一次刀光剑影地挥舞下去。

[!!!]

[救命小奶狗还没把自己奶起来啊啊啊!!麻麻不敢看了!]

[老狗坑害自家小奶狗的日常get√]

但意想不到的一幕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只见严久深的大刀客血量跟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疯狂地掉着,血条跟刺破了的水管一样,哗啦哗啦兜不住血。

而反观残血的符灯师,身上一丝一毫的血都没有掉,血量刚刚是多少,现在就是多少。

池岁刚刚还焦急忙慌地分配着自己的治疗技能,哪里给他自己稳血,哪里给严久深稳血,可一看见自己游戏界面上那一行字,他就不动了。

[在大刀客特定被动范围内,受到伤害将悉数返给大刀客。]

“我早就说了,我护奶辅一向稳,没人能比我更会。”严久深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余光瞥见愣愣地握着鼠标的池岁,没忍住伸手过去又薅了一把头发,“怎么样小朋友,是不是够抗的?”

[放屁,你明明护小奶狗稳罢了]

[至今忘不了那个走位躲奶的骚操作,还护奶辅呢!你看见都躲着走!]

[很难不赞同。]

池岁缀在左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生吞了一大罐的兴奋剂一样。他眸子亮亮的,嘴边是狠狠地咬住舌尖才没露出太过的笑容,手心麻麻的,脑子也乱糟糟的。

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态,可能是要压抑不住的兴奋上了头,又或者还有别的心思在里面。

总之,这是前所未有的感觉,甚至平白无故的生出要在这里打一辈子游戏的荒诞想法。

“嗯。”池岁指尖磨蹭着鼠标,强端着身子,木木地点了个头,后知后觉自己一个字未免太过敷衍,又低着头补充了一句,“很,很够了。”

严久深心情愉悦地摩挲着小朋友柔软的黑发,唇边的笑容越扩越大,像是这几天来不自觉压抑着的心情都释放了一般。

[算了,老狗比已经把小奶狗吃得死死的了,我只能去无上河蹲蹲看能不能蹲到另一只这样的小奶狗了呜呜!]

池铮这几日上下学总觉得有人跟着他,可他望来望去,却又好像没见着什么人。只是奇怪偶尔在路上碰见学校周围那几个招摇撞骗的小混混,想要躲开的时候,那几个小混混竟是躲得比他躲他们还快。

就像他是个什么青面獠牙的洪水猛兽。

池铮想不明白,他也没这么吓人,也没做出过什么惊天骇人的事啊。

但总归是安全的就好,他也没有细想了。

只是这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池岁难得的走晚了些,想起那天晚上换了身衣服回来的池岁,忸怩地走到桌前,别扭地问:“那个,哥早上要不要一起走?”

“我,最近门口那些小混混看见我就跑,哥早上跟我一起走,会很安全的。”

池岁咬着从楼下买来的香脆油条,抬头看了一眼池铮淡淡地摇头,“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池铮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有些落寞地低下了头。

出了门在门口挨了好一会儿,池岁等到安静的楼道里有一声极小的关门声响起,他才冒冒失失、着急忙慌地往下跑去,嘴边还沾着一点油条的碎渣都没顾上擦掉。

刚好下了一楼,池岁手拽着栏杆整个身子借由惯性,像是向上腾空了一点,紧接着不受控制地撞到正站在楼梯口和一个看着差不多的同龄人说话的严久深身上。

严久深和人谈笑打趣着话,余光一点也没落下池岁撞过来的身子,轻轻松松地单手接住了,压住小朋友沉甸甸的书包,扯到身边不让动弹。

池岁支支吾吾地闷了个对不起出来,因为没有料想到严久深身边还有人,整个人都窘迫不已,道了歉就想要溜走,却怎么都挣不开严久深压在他身上的力,脸上烧红的更加可怕了。

严久深轻笑着拍了几下乱动的小朋友,在和人说话的间隙回过头来,淡声说了句:“别乱动,乖乖等我会儿。”

“……”池岁迟疑着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不动了。

池岁仅到严久深肩膀下方一点,微微侧头,耳端就能轻贴在严久深的胸膛附近,随着严久深同人谈笑晏晏的声音,胸腔里震震的翁动穿透胸膛钻入池岁的耳朵里。

伴随着心脏平稳的跳动声,平白的让人安心。

“嗯,就这样吧,前面你看着,最后我来搞定就行。”严久深说完,就要和人道别。

那人应了下来,正要走的时候打趣问了一句:“这不是之前总撞到你那个怪小孩吗?原来你们住一栋的?”

严久深伸腿踢了人一脚,赶着人快走:“赶紧滚,哪有一见人就说人怪小孩的,出来没带嘴,还是没刷牙?”

方程松骂咧地笑了声,伸手在兜里掏了掏,抓出几颗糖来,递到池岁面前,“给,大哥哥给你赔罪,不该说你怪小孩的。”

严久深松了压着池岁的手,见池岁没动,替池岁收了那一把糖过来,把方程松赶走了。

“吃过早饭了?”严久深伸手在自己卫衣兜里摸了摸,摸出来了一大把的各式各样的糖果,还有一瓶暖过的牛奶,朝着池岁示意,“接着。”

池岁伸手接住,看着那瓶牛奶愣了好一会抬头看着严久深说:“但我吃过早饭了,吃不下了。”

严久深用手指蹭掉池岁嘴边沾着的食物碎渣,笑了一声:“看得出来。”

“糖随时都可以吃,牛奶想什么时候喝都可以,也不占肚子。”严久深带着人往楼下走,怅然道,“本来早就想给的,现在倒还真的早了。”

池岁不明所以地将糖揣进衣服里,牛奶握在手上,来回感受着热过的牛奶。

家里的桌上,也会放上一瓶普通不过的纯牛奶,只是,池岁从来没有拿过。后来,对牛奶也再也没了什么其他的想法。

“还有啊,下楼梯别冲那么快,下次没拽稳栏杆,摔出去了怎么办?”严久深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跟着身后的池岁,等着人走过来,提着池岁书包带一点,“我也不是每次都在那里。”

池岁猛然抬头,声音一贯的低软,本想反驳什么却最终只是极低极低地说了一句:“我等得到的。”

严久深没听清,把人送到学校,上楼的时候就没跟着了,只是站在楼梯口看着人上去,轻轻挥了挥手,“牛奶记得在中午前喝了。”

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正巧碰见周围来了人,严久深对着站在楼梯上迟迟不走的池岁笑了一下,在人过来之前急忙先走开了。

没人会喜欢一个周身都是危险的刺头。

像池岁这么傻的跟在他周围转悠的是个例外。

所以他要将十一月二十号周五的下午,变成一个只存在梦里的意外。

今天,已经十月三十了,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但他还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什么会引起别的意外的事发生。

池岁站在楼梯口,听着身边熙攘的热闹声,看着严久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慢地回头往楼上走去。

温温的牛奶在他手里攥得紧紧的,一点也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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