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李凉茉开口问话,陈修倒是不必行礼了,一手提着陈班,一手推开来抢人的人,“修正准备去报官。”
铁头眯起眼睛打量着陈修,坐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不如主人,女主人一定看不上。
陈修:“???”公主的狗对他有敌意?
李凉茉颔首,给他让开路,“去吧。”
跟在后面的陈夫人见状吼道:“好啊,你个陈修!你一面哄骗公主,让陛下赐婚,一面又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把自己的兄弟打成这样拖去官衙!你是要毁了你兄弟的前程,要毁了整个陈家啊!你就是怕你兄弟出现在公主面前,让公主知道你处处不如人,怕你兄弟抢了你的驸马之位……”
“闭嘴!”陈修不敢抬眼去看李凉茉。
即便公主知道了关于他不堪的传言,那也是听说,他不想公主亲眼看到这些,不想在公主面前失掉所有的尊严。
“要不您先回去?”对着李凉茉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完全没有对陈夫人说话的气势。
李凉茉扫他一眼,话却是对陈夫人说的,“你刚才说,谁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陈夫人看李凉茉生得温柔貌美,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冷嘲道:“明知故问。像你这般模样的女人,若是出身好,一定不会看上他这种糟名声的人,既然看上了,那一定是不三不四的,比他还要差的。竟然还恬不知耻地自己上门来找人。来人啊,还不快把他给本夫人打出去?”
狗头眯着眼睛扫向陈夫人,搭在李凉茉胳膊上的前爪已经默默放出了爪尖。
陈修突然狠了眼,提着陈班的胳膊往后拧,“二婶再对她不敬,休怪修让二弟在见官之前再受些折磨。”
“你快放开我儿。”陈夫人被他吓住,忙把准备去赶人的下人又叫回来。
先前的小厮几次想插话都找不到时机,见没人真的伤到公主,腿软地会坐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李凉茉把这些瞧在眼里,笑了,对七皇子和四公主道:“你们看他这笨样,还能哄骗韶华公主?陈二公子处处比他强,不仅哄骗不到人公主,还被他打成这样。算了,我们今日来得不是时候,让人家先忙,改日再来寻他。”
她说着,往门外走去,同时漫不经心地对陈修道:“一会儿到得官衙,公子莫忘了让她把刚才对本宫不敬的话都说一遍。玉萝与你同去。你是本宫的人,欺辱你便是在打本宫的脸。”
她的声音不大,陈夫人因为儿子在陈修手里的缘故,不敢离得太近,是以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被自己说中了痛处才赶走的,越发张牙舞爪起来。
陈修瞧着陈夫人冷笑一声,有了公主的话,他越发不必给她留情面了,“原本二弟只是背后说几句,罪不至死,二婶却要当面羞辱当朝公主。这可是死罪!”
陈夫人反应过来了,变了脸,“她怎么可能……”
随后强自镇定下来,“本夫人不曾当面羞辱公主,这可是死罪!你们谁听到了?”
她相信,有她的这番暗示,陈府里就没人敢乱说话。
就算那女人是公主又怎么样,都怂得不管事了,必然翻不起什么大浪。
陈修懒得提醒她玉萝还在。她乐得作死,他乐意成全。
玉萝气得很。这个妇人当她是死人不成?
于是,她在公堂上不遗余力地要把陈夫人问罪。
……*……
李凉茉带着七皇子与四公主坐上马车,见两个人气得脸色青白的模样,觉得这一趟带他们出来算是阴差阳错的正确了。
她没有说什么,只管捉着铁头练后腿站立,两个小的倒是憋不住了。
七皇子道:“大皇姐,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李凉茉瞥他一眼,“他们说到底,是想污了陈修的名。若是他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如何当驸马。”
七皇子这个时候倒是不数落陈修的不是了,“他要是有能力,还会被人欺负成那样?不行,要不我去保护他。”
“涉事的都是你的亲戚,你当避嫌。”李凉茉提醒他,陈夫人可是他的二舅母。
七皇子闻言蔫了,四公主道:“那我们去看看,陈公子那么好看的人,要是被他们欺负坏了怎么办?我听说经常有官官相互的事情发生。”
李凉茉静静地瞅她片刻。
她其实已经让芸竹派人去盯着了。这是个识清官员的好机会。倒是没想到四公主会想到这些。
七皇子道:“就算他这件事有道理,他克死父母妹妹也是事实。他是不祥的,我们可以帮他可以照顾他。大皇姐还是不要嫁他。”
四公主揪了揪袖口,怯怯地道:“我也是不祥的人。”
她的娘就是在生她的时候没的。宫里的人欺负她时,没少说她的亲娘是被她克死的,她是不祥的人。
七皇子一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求救地看向李凉茉。
李凉茉给了他一个“自己闯的祸自己看着办”的眼神,“那我为何无事?”
芸竹皱着眉头嘀咕:“信那些怪力乱神之说做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何必无缘无故地攀扯活着的人。”
“正是如此。”铁头突然蹿出窗外,李凉茉撩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笑笑,“我出去走走,你们想去衙门,便让芸竹陪你们去。不准惹事。”
七皇子和四公主尴尬相对,等反应过来时,李凉茉已经下了马车。
她抬首看向二楼朝她举杯相邀的人,朝茶楼走去。
邬云笑着看向走进来的少女,眉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见小二退出去关上门,薄唇缓缓动了动,似是感慨,“公主快及笄了。”
李凉茉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目光落到叼着铁头的金色大狗身上,“这是铁头的……”
看到金色的大狗把逃脱的铁头抓回来圈到腹部强迫崽子喝奶,她顿了顿,“……娘亲?”
铁头可郁闷了,“汪!”
它威风凛凛的狗侍卫,怎么能在主人面前喝奶呢?太丢狗脸了好不好?
不过,它的反抗声被金将军嗷呜一下叼进了嘴里。
金将军抬头看了对坐着的两人一眼,默默地从窗口钻了出去。
李凉茉定定地看着窗口,“它的娘亲是金色的,它爹呢?”
“不知。”邬云默默地把窗关上,看向李凉茉,“我要的药呢?”
李凉茉才不信他真的不知道,不过也没有要追根究底的意思。把一个小包袱提到他面前晃了一晃,在他碰到包袱的时候,却又不肯松手。
邬云不解地看向她。
她笑着问道:“丞相与陈修有仇?还是与我有仇?”眼里没有半点笑意。
邬云也笑了,“公主以为呢?”
李凉茉默了默,“是我。”
“为何不是陈修呢?”邬云拉着包袱,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好奇问她。
李凉茉道:“若是与陈修有仇,你大可在先前的比试上为难他,让他不能入选。可是你没有。”
“我就不能是惜才?”
“若是惜才,现在便不会为难他了。”
“我没有为难他,只是没有阻止罢了。”邬云的目光缓缓变得复杂,“而且,我后悔了。”
原本是看到了他的实力,也知他的背景,有意把陈修收为己用,却没想到自己盯上的猎物觊觎起了自己的黑心茉莉。
回去问了疾风疾云,才知道这个黑心肝的做了什么。
也明白了为什么李凉茉会在木屋外说他来晚了。
她还这么小,就急着要嫁人?
他后悔在神泽岛的时候,没把她留下。
他不需要她做西凉公主给他提供什么便利,只想她陪在他身边。
李凉茉只当他后悔推波助澜了,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毕竟,若是他不想让她发现他做了,孟流不是那么容易查到。
正准备把小包袱给他,却见那包袱不知什么时候在她腕上打成了死结,被他一拽,连人带包袱都到了他的怀里。
李凉茉抬手便给了他一个巴掌,站起身来。
邬云偏着头半晌未动,“公主,这一掌,是为何?”
李凉茉有心说他登徒浪荡,但瞥见他目光清明,默了默,把包袱解下为给他,“抱歉,意外。”
邬云缓缓转过视线看她,难得见她窘迫的样子,“既是公主错了,想要如何补偿于我?”
李凉茉眨了眨一双无辜的猫瞳,只能认坑,“你还想要毒~药?”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邬云摇摇头,“韶华,若当真觉得抱歉,陪我下盘棋,可好?”
李凉茉不愿意,“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邬云说着话,敛了笑摸着脸,委屈道,“还是说,公主的歉意是假的?没关系。在公主这里得不到补偿,我去找陈公子要。”
李凉茉眯了眯眼,“你在威胁本宫?”
邬云笑着靠向身后的背椅,“公主给我下了三次毒,今日又打了我一掌。我要点补偿,可过分?”
“两次。”李凉茉纠正道,“一次是你放狗咬人,一次是你劫了本宫。”
“还有一次。我送你回宫时,你给我服下的那一颗解药,也是毒~药。”他修长的手指摸了摸下巴,觉得她似乎对自己这个身份很排斥,下回还是换个身份见她,与她好好讨论驸马之事,“你身上带的,就没有一颗解药。”
不仅仅是身上带的没有解药,她的玉泉宫里也没有解药……
李凉茉一时语塞,看着他摸下巴的动作,微微一愣。
邬云锲而不舍,“不过是下一盘棋,公主当真要这么狠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做道选择题:
a:答应。
b:拒绝。
*
那个……劭云太子名邬云,姓东方。
不过,太子四岁成名后便失踪了,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
毕竟……
谁会去在乎一个传说中已经不存在了的人的真名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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