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1)

李凉茉从上书房出来,先去了一趟翊坤宫,发现皇后神色如常,并不知韩子尧之事,便没有多言,只向皇后讨了个出宫的许可,带着玉萝往宫外去。

皇后乐得看她与韩家亲近,因皇帝不快而歇下的心思活络起来。

李凉茉到得宫门,却被侍卫拦住,玉萝拿出腰牌来,“韶华公主出宫,是得皇后许可的。还不快快让路?”

侍卫拉着脸,“陛下有旨,未经陛下允许,韶华公主不许出宫!”

“这……”玉萝的性子比芸竹软许多,闻言没了主意,“公主……”

“本宫听到了。”李凉茉淡淡地应了一声,捏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

拦她?

很久没有过了呢。

上辈子她得到母族的消息,想要离开北齐皇宫,被人拦住,后来她回到北齐,拦过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来着?她忘了,总归不会再有人敢拦她就是了。

她都差点忘了,她是重活了一回,不再是上辈子那个什么都已经掌控在手中人了。

她若是坚持要出宫,有的是法子,不过,眼下她疑惑的是西凉帝为何不让她出宫。发现她不是李凌霄了?

她不觉得西凉帝有这样的聪明劲儿,但李凌霄呢?会不会有什么私下里联系西凉帝的法子?

“还不快去禀告陛下,本宫要出宫?”

侍卫刚想说已经派人去了,却见车帘掀开,连忙垂下头,听得公主又道:“罢了,本宫亲自去问问父皇,什么时候,后宫出宫还一定要父皇同意了,这将母后置于何地?”

侍卫:“……”这里面似乎包含有很多的消息,他不敢听也不敢想。帝后不是一直都和谐无争吗?难道暗地里有了什么龃龉?

李凉茉被玉萝扶着下车,扫了他一眼,“父皇母后一向和睦,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落了母后的面子。玉萝,看清他的腰牌,胆敢瞒着陛下做这样的事情,其心可诛。本宫要亲自向父皇禀明此事。”

侍卫脸色一白,跪下直道不敢。

可是他得罪的是从黎泥殿里爬回来的李凉茉,不会因为他一跪一词就犹豫下来。

长长的月白曵地披肩拉出水幕般的弧度,伴随着如水般凉凉的语气,“就这样吧,等本宫问过父皇再说。”

侍卫懵了懵。

听起来,公主应该是饶了他,可公主并没有叫他起身,就这样吧,是叫他一直跪下去?

李凉茉行到半路,便遇到了前来传话的福海,心下了然,“父皇让你来的?”

福海讪讪,把刚才在御书房里的事情说了一遍,“陛下可是真心疼公主的。”

他说着,斗胆抬眼去看李凉茉的神色,见后者笑意温柔,觉得公主念着陛下的好,一定不会因为不能出宫的事顶撞陛下的。

可是眼前的人,并不是以前那个温柔的韶华公主,便是以前的那个公主,不也撞了触目惊心的一下吗?

福海觉得有些不妙,苕华郡主的脾气,可比韶华公主大得多。偏偏西凉帝心里边儿就只看中这个。

李凉茉笑了笑,“公公可知父皇为何不许本宫出宫?”

福海不答,李凉茉也不强求,“罢了,不为难你。本宫自己去问父皇。本宫宁愿不要他出头,也想出宫的。”

这是要不领情了?!

福海笑容还未扬起就僵住,公主这是要气死陛下的节奏啊。

眼前这位,还真有这样的能耐。

皇帝要是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得跟着遭殃,忙跟上轻声道:“公主容禀,陛下这都是为了公主啊。”

当下把皇后有意让韩子尧为驸马的事说了一遍。

李凉茉脚步一顿,“多谢公公。”

暗自思忖着是该让韩子尧出去一趟了。

整个御书房里都透着冷气,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西凉帝板着脸,但在看到李凉茉笑意盈盈地向他行礼时,到底没绷住,露了一点笑。

这么快就来了,必然是福海在路上遇着的,而不是福海去了之后强行叫过来的。

这么一想,心情就好了起来。

“父皇,你不让女儿出宫,那女儿当这个公主还有什么意思?”

李凉茉嘟嘴生气,扫了福海一眼。

西凉帝听得心头一颤,也扫了福海一眼。

福海暗暗叫苦,两父女要说不能叫人听见的话,都朝他发脾气做什么?

腹诽归腹诽,立刻把人都支了出去,自己在御书房外面守着。

西凉帝这才轻咳一声,“你要出宫做什么?”

“以前在宫外的时候,我想去哪里都行,进出宫从来不会被阻,现在只是想回去看一看我娘都不行!”李凉茉揣摩着如果是李凌霄,应该是怎样的语气。

不过西凉帝听到她的话就愣了愣,没功夫注意其中的细节,“你是想出宫去看你娘?”

这是他疏忽了。

凌霄从小就在宫外长大,与兰儿亲近,突然分别这么久,会想念是很正常的事。

李凉茉看了他一眼,“父皇不会觉得,宫里这个就是我亲娘吧?让女儿天天陪着她就可以了。”

西凉帝:“!!!”那自然不是。兰儿的女儿怎么可能真的认别人做娘?

“女儿出宫的时候,听说是父皇不许的,要是我娘知道父皇这么做,止不定要多伤心呢。”

一双猫瞳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羽扇一般划在人心头。

西凉帝忙道:“父皇如何会不让你去见你娘?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假传圣旨?”这个时候,他肯定不能承认是他自己下的旨意了。

“原来真的是他假传圣旨啊!”李凉茉转忧为喜,“女儿已经让玉萝记下了那人的腰牌,叫张顺。”

她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但凡有什么挡在她面前,她都会一脚踢开。

西凉帝立马叫福海进来去办,此时不好不让她出宫,自然也不好提皇后有意让韩子尧为驸马之事,但见她还未走,不禁问道:“不是要去看你娘?”

李凉茉语气淡淡,“之前想去了,被拦了,就没了心情。不如回去读书习武。不过,女儿还有件事要与父皇说。”

不等西凉帝接话,她便接着说了下去,“今日去了上书房,发现与女儿所知相差甚远,皇子们学识堪忧却只知鄙夷公主们女儿之身。所以女儿想把上书房一分为二,皇子与公主之间立墙而隔,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考核,也好让那些皇子们知道差距在哪里。”

西凉帝闻言想要立马答应,但想到才惹得女儿不愿意去看兰儿了,憋了憋,“父皇答应你,你去看看你娘?”

“父皇不答应也无妨,女儿先回去了。”李凉茉朝他行了一礼,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西凉帝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这是把女儿得罪得更狠了,忙叫她,“父皇答应!”

然而,李凉茉已经走了出去,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她唇角勾了勾,心上人闹脾气,西凉帝怕是没心思把眼睛盯着韩家了。

李凉茉回宫思量着今日的事,在曲笑面前打了一遍她新教的剑法,问道:“太傅对丞相可了解?”

曲笑没想到两个宫女的习武天赋不低,韶华公主的天赋更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竟还是把她教的一套剑法武得轻盈逸动,心情大好,面对公主的问题知无不言。

可这个问题她实在答不上来,脸僵了僵,“下臣是女官,与男官们不在一处,丞相是一月前出现的,在此之前谁也没见过。”

李凉茉了然了,转而问道:“西凉公子被狗追的事情,你听说了?”

她看曲笑的神色,便有了答案,又问,“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曲笑正色道:“西凉公子武艺过人,定不会被几只狗占了上风,其中定有隐情。”

李凉茉点头,“告诉他,本宫要见他。”

夜里,李凉茉在烛灯下雕着墨玉狐狸,听到外面有动静,朝窗外看了一眼。

芸竹走过来,“听说宫里进了刺客,往盘龙殿去了。”

李凉茉眉头微动,垂眉继续雕,余光瞥见芸竹还站在窗边,“还有事?”

芸竹咬咬唇,道:“张顺被打了三十大板子。”

李凉茉放下刻刀反应了几息,才想起来张顺是谁,“哦,他啊,这教训也还凑合。还有事?”

按假传圣旨,这样的惩罚还是轻了的,只是到底旨意是西凉帝自己下的,不想罚得太重。李凉茉达到了自己的目光,这件事便暂时揭过了。

芸竹摇了摇头,“没了。”

李凉茉瞅她一眼。

上辈子的经历让她早就养成了冷漠淡薄的性子,不会去解释什么,但芸竹不同。

看着小丫头微黯的神色,猫瞳缓缓眨了一下,“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十倍还之。否则,人人以为我和善好欺,你们跟在我身边,也只有被人欺负的命。你瞧瞧四公主和她身边的宫人。”

她无心坐上那个位置,但她不喜欢有人违逆她。

芸竹想到四公主和她身边宫人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

明明是皇族尊贵的公主,却过得还不如她们这些宫女,她身边的宫人在宫里也是极没地位的存在。

“奴婢知错了。请公主责罚。”

李凉茉笑了笑,好好地罚她做什么?

“去把冰镇的绿豆汤端来。”

芸竹应了一声,觉得现在还未到盛夏,又是夜晚,喝冰镇的绿豆汤有些伤身,所以只略冰了冰,很快便端了上来,见李凉茉又认真地雕起墨玉,劝道:“公主,夜深了,喝了汤早些休息。”

“无妨,盘龙殿的刺客可有消息了?”

芸竹搧了自己一巴掌,恨不得把刚才的话打回去,“还没有。奴婢和玉萝去打听打听。”

盘龙殿还闹着刺客呢,这个时候让公主去休息,不是给公主找麻烦吗?

李凉茉手微微一顿,听到急急远去的脚步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下次有机会再提醒她不要糟贱自己的身体。

殿内风动,黑色身影翻窗而入,面色发红,“表妹,你怎么又在雕这块玉?想雕什么……”

李凉茉嘴角微抽,把绿豆汤往他面前推去,“喝汤。”

韩子尧眼睛一亮,“还是表妹心疼我,知道跑得身热,正好需要这个!”

李凉茉微笑,“……”绿豆汤都堵不住他的嘴,下次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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