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言里始终有水军在带节奏，很快网上就掀起一股抵制施寒的热潮。
巫凡心也看到了，轻轻挑眉：“这还真是有备而来呀。”
成乐然紧张：“我们怎么办？我说网上的传闻都是真的吗？说施寒是被某个大佬包养了……所以才有今天的成就，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才华。”
巫凡心摇摇头：“我看过施寒的作品，他确实很厉害。况且——”
况且，一个能忍着腰疼，咬牙在龚雪琪办公室画稿的人，巫凡心不相信他会像新闻里写的那样同流合污。
她淡然地挪开视线，“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问问清楚才行。”
下午，她直接去了医院。
施寒的脸色很不好看，显然他已经看到了网上的风言风语。
巫凡心开门见山：“你都看到了？”
施寒点点头：“你现在要是想跟我解除合作，也可以，我没有任何怨言。”
“你现在是承认网上那些新闻都是真的了？你真的是靠着被人包养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当然不是！”施寒愤怒了。
“既然不是，为什么我一开口问，你就急着想要当逃兵？在我看来，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不敢面对，如果你没有，就该大大方方的告诉他们真相。”
“告诉了有用吗？”施寒目光里都是寒意，“我不是没有抗争过，我——”他快速低下头，“你不懂，跟你说了也没用。”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直接扣住了施寒的下巴，抬起他的脸。
施寒被强迫地跟她视线相对，触到那双眸子，他不由得心底暗暗吃惊。
她冷笑：“我不懂？谁都有过黑暗的时刻，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伤害过，不要把自己想得太特殊，开口闭口就是别人不懂。哼，你如果是个胆小鬼，现在就离开tomorrow，如果你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好好告诉那些人你是无辜的，那你就该勇敢面对。”
“面对？”施寒微微喘着气，“怎么面对？”
“谁说的抓出来，谁讲了这些让他们拿证据，不行的话，你还可以报警。再不行，也该狠狠骂一通那些不长眼的，也好过自己躲在一边舔舐伤口。”
她的眼神恍若火焰，“我就是这样的，谁让我不痛快了，我必定一一回报。别忘了，你现在跟tomorrow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自己想跑，也得给我把烂摊子收拾干净了再跑。你放心，如果到时候你真不想待了，我也不会拦着你。”
她轻轻松开手。
施寒只觉得控制自己的那股力量消失了，这才察觉到对方的指尖细腻微凉，尽让他有些不舍。
她怎么就松开了呢……
施寒闭了闭眼睛，握紧双拳：“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我会将这几个上蹿下跳的人找出来，而你就负责为自己自证清白，我为你开通了认证的微博账号，自己想一下该怎么说吧。”
“就、就这样？”
“不然呢？”她的目光突然危险起来，“你该不会真的不是无辜的吧？”
“怎么可能！那几个人想占我便宜，我只能求助于龚家……龚家出手帮我摆平了，我根本没有屈服他们。”
巫凡心意味深长地笑了：“原来，你是因为这样才答应跟龚雪琪过来的。”
施寒见说漏了嘴，索性也不想隐瞒了。
原来，那是施寒刚刚名声鹊起的那一年。
施寒天赋过人，小小年纪就以超群的艺术造诣享誉整个圈子。十二岁初征国际大赛就斩获金奖，紧接着不断刷新自己的记录，终于站到了青年艺术家梦寐以求的殿堂。一路以来顺风顺水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男人看上。
对方是国外大财阀家的独子，比他足足大了二十岁。
一开始施寒还以为对方是真的陶醉于艺术，他也很热心地跟对方沟通。
几次下来，施寒才意识到对方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甚至有一次还在他的食物里动了手脚，想要逼迫他就范。还好当时施寒留了一个心眼，才没让对方得逞。
但对方到底有备而来，早就拍下了暧昧的照片，等着让施寒松口。
就在施寒举办第一次画展的时候，对方公开了照片，想在他事业巅峰的时候给他重重一击。当时就是龚雪琪的父亲出面了结此事，才让事件平息。
事件是平息了，但是真相并没有公开。
所以国外还是有零零星星这样的传言，只不过施寒已经选择自我麻痹，不去听这些外界的声音罢了。
巫凡心听完全部，点点头：“呵呵，这个龚家确实打了一手好算盘。”
“龚家到底帮了我，所以这次龚先生开口让我来帮龚小姐，我没有理由拒绝。”
“帮？我看未必吧。我们有句老话叫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龚家这样的帮忙并不算帮忙，他们只是暂时解决了你的燃眉之急，却手握着你的把柄，这叫恩威并施，看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先给你安排了一个圈套。手段不算高，但却很有效。”
施寒这下脸色彻底白了。
他从未参与过豪门内斗，也没有经历过这些勾心斗角，所以这些年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
巫凡心算了算时间，十分笃定：“你出事的那一年，龚雪琪刚好选择了设计专业，可以说，从那时候起龚先生就已经盘算好要将你这颗棋子用在哪里了。”
施寒咬紧下唇：“不会吧？”
“不会吗？不然你觉得龚雪琪为什么一定要让你跟她在一个办公室呢？”巫凡心嫣红的嘴角微微翘起，“当然是为了方便张冠李戴嘛。”
等这边的合作到了成熟阶段，再拿着施寒的作品当成自己的，施寒有把柄在对方手里，龚雪琪并不怕对方会拒绝。
施寒一点就通，瞬间明白了。
他咬着牙：“我的作品就是我的灵魂，不可能将它随便冠以别人的名字！”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施寒犹豫几秒：“我明白了……”
要他说起那一段往事，确实强人所难。但现在是揭开那一层化脓伤疤最好的机会，她不能看着施寒当个逃兵。
办公室里，龚雪琪沾沾自喜地看着网上一片局势大好。
她冷笑：“不听话是吧？这就是你的下场，想要我龚家开口为你说话，你就要乖乖的才对。我看你能强硬到几时！！”
当晚，龚雪琪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一刷微博发现另外一条热搜莫名其妙占据榜首。
——施寒本人澄清。
“怎么可能？施寒那么脸皮薄的人会自己澄清？”龚雪琪下意识地怀疑，等她点开微博状态一看，顿时气得脸色都白了。
只见施寒新开的微博里只有长长的一篇自白书。
自白书里交代了自己的年龄，家乡，以及幼年所读的学校，还有那些一起玩过的小伙伴。字字句句，平淡又质朴，很快引起了共鸣。
施寒的笔触写到了自己在国外遭遇的一切，他半点没有隐藏，交代得十分详细。
龚雪琪刷的一下站起身：“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