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承认巫凡心的话，不就等于默认自己水平不如二组这两个女人吗？
她们一个是被自己从一组赶走的背锅侠——成乐然；一个是刚刚入职还没一星期的纯新人——凡心。这要是说出去，她谢总监这些年的脸都往哪儿放？
如果要是不承认的话，那就等于说自己从前的成绩都是包庇得来的，一切荣誉地位都是靠着私底下的肮脏手段才拥有的。这样的话，她谢环怎么可能点头承认？
想明白这一点，谢环看向巫凡心的视线更加不友好了。
这女人看着天真无暇好拿捏，可说话倒是句句都踩在点子上，难不成都是巧合？
巫凡心才没有搭理谢环试探的目光，既然结果出来了，又当着大家的面，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想必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她笑笑：“我们赢了呢。希望谢总监说话算话，一定要记得彻查之前的事情，好给我们成乐然一个清白公道。我相信谢总监这样正直有实力的人，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谢环被戴了高帽子，却高兴不起来。
她咬牙切齿：“哼，还有什么好查的？之前都是事实。”
成乐然急了：“之前算是事实吗？明明就是你一家之言。发布会前数据你是提供的，但是最后也是你提供的数据出了问题，你却怪到我们头上。”
谢环被人当面撕开光鲜的外衣，面子上挂不住：“你有什么证据？”
哼，那些证据她都已经销毁了！
没想到，成乐然却来了句：“当然有！那天你传数据给我的时候，我怕万一所以直接转手传到了云端备份一份，我用的就是tomorrow公司的职员云端，上面还可以查到源文件的来历。”
谢环一听，顿时脸色发白。
成乐然入职还不到一年，怎么会有这样老成的习惯？！
tomorrow职员云端就是给本公司旗下的员工储存资料、交流资源所用的，所以如果同是tomorrow职员使用，且对方的文件也是从职员云端转发的话，文件上就会留下痕迹。
这也是tomorrow职员云端开发时故意设计的一个小便利。
没想到，这个小便利却让谢环栽了跟头。
她无论如何都没料到成乐然居然会转手备份！！
谢环气得往前几步，一下扯住成乐然的领口：“臭丫头，你知道你污蔑你的上司是什么代价吗？！到时候可不止是赔偿丢工作了！！”
成乐然很冷静：“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大家都不敢出声，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正在这时，向玲倩一声清脆地呵斥响起：“都围在这儿干什么？！”
众人见是向总来了，纷纷散开。
向玲倩走到矛盾的中心点，她强迫自己不要用热切的目光看着巫凡心，但是——她忍不住啊！！向玲倩先是训斥了谢环的举动，然后一转脸对着巫凡心：“您对结果还满意吗？”
谢环：？？？
成乐然：？？？
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巫凡心清了清嗓子，趁着众人没看到的角度白了向玲倩一眼：“这是高层们公证投票得出的结果，我们大家都满意。”
向玲倩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开口就差点露馅。
她连忙学着巫凡心的样子也清了清嗓子：“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众人：？？？
设计大赛也不是今年一年举行了，为什么之前没见高冷的向总亲自来问问他们满不满意呢？
谢环气呼呼地指着巫凡心和成乐然：“她们俩合作的作品分明就是抄袭，抄袭了森之精灵的设计理念，这一点大家都有眼睛能看得出来，为什么还让她们拿第一？！”
向玲倩知道，如果不能给个确切的答复，别说谢环了，整个设计部怕也不服气。
她深深看了巫凡心一眼，得到对方轻轻颔首的肯定后，向玲倩朗声道：“很简单，因为这位凡心女士就是森之精灵的设计者。她用她自己创造出来的设计理念，并不算抄袭。”
“什么？！”谢环瞳仁一紧。
众人也一阵惊呼，再看向巫凡心的眼神都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热乎的钦佩。
“凡心女士是我们tomorrow公司今年从国际上挖角的新设计师，本来按照她自己的个人意愿，是不想这么快揭开身份的。今天事出突然，大家正好也互相了解一下。”
巫凡心在心底叹了一声。
马甲掉了一个，不过这是所料之中的事情。
她这些年醉心创作于森之精灵系列，后面的一系列作品多多少少都有森之精灵的影子，这是一个创作者的个人符号，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也好，这个马甲掉了，郁太太的马甲还捂得紧紧的。
巫凡心已经调整好表情，笑得人畜无害，格外可爱：“大家以后多多指教，正式介绍一下，我是森之精灵的创作者凡心。”
众人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们设计部来了一尊大佛，跟凡心比起来，谢环算个屁呀！！
谢环脸上的神色更是精彩，她很想质疑，但这话是向总亲口说的，绝对无误。所以质疑都没个地方开口，谢环张了张口，终于哭丧着一张脸。
“你、你们……这是故意的！！你都是国际闻名的设计师了，进公司为什么还要从基层做起？”谢环有些情绪失控。
对于这个问题，巫凡心很认真地回答：“我想体验一下国内设计师一步步往上走的历程。”
向玲倩点点头：“没错，这就是体验生活。”
神一样的体验生活，谢环已经觉得无地自容了。
早知道这女人是森之精灵的设计师，她还搞什么设计大赛呀！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最后还弄成这样，简直就是把自己放在锅里文火炖了！
她哇呜一声哭出来，扒开人群一下子跑得没影。
众人：……
巫凡心也很无奈，她不想用这样打脸的方式伤害谢环的，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利用谢环的能力好好管理一下设计部呢。
这边巫凡心掉码了，另外一边的郁修也从会议室里出来。
他走的是另外一条通道，因为身边跟着的人很多，加上向玲倩已经先行一步去找巫凡心了，他只能忍着冲动，不去见老婆。
刚走到电梯门口，谢环就嚎啕大哭地从他身后奔过。
高层们吓了一跳，认出那是设计部总监谢环。
想到之前的绯闻，终于有个胆大的高层小心翼翼地试探：“郁少……听说您的女朋友在我们公司，这是真的吗？”
女朋友？
郁修认认真真思考了一遍这个名词。
巫凡心是他老婆，毫无疑问。
哪怕她已经失踪五年，但他没有申请过变更婚姻状态，那他们还是一条船上的两口子。但五年分别的时光会改变很多东西，比如现在的巫凡心就不如从前那样粘着他。
左思右想，郁修觉得用恋爱初期的状态来归纳两人的关系似乎也不错。
他不置与否地应了一声：“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