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将郁修给问傻了。
郁衷符反应快，急忙冲着钱淑娇挥挥手。
钱淑娇心领神会，步伐匆匆的跟上来：“爸，我在这儿呢。”
郁爷爷困惑的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是他的妈？”
钱淑娇轻笑：“是啊，爸，您不记得了吗？后来是我和衷符结婚的呀。”
郁爷爷似乎有点糊涂了，他还是一脸不解，不过握住郁修的手就没放开过：“哦，你是他妈妈……那你又是什么人呀？”
郁爷爷将话题转到巫凡心的身上，巫凡心乖巧的回答：“爷爷您好，我是郁修的妻子，我叫巫凡心，您叫我凡心就行了。”
“凡心？哪个凡心啊？烦恼的烦心吗？那这个名字可不好。”清醒过来的郁爷爷变成了个专业差评师。
巫凡心嘴角抽了抽：“是凡心所向，素履所往的凡心。”
“哦哦，那个凡心啊。好名字，好名字。”郁爷爷频频点头，反过来再看郁修时，已经清醒一点的脑袋突然回过神来，他猛地松开了手，“你在这儿干什么？走开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郁衷慧连忙上前：“爸，这是您孙子呀，是大哥的儿子。”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郁爷爷显然已经糊涂了，“让他们走，都走，我一个也不想见。”
郁衷慧埋怨的看了兄长一眼：“你们先出去吧，这儿交给我。”
众人刚退到门外，突然郁爷爷又指着巫凡心说：“那个小丫头给我留下，她长得最好看，我喜欢。”
巫凡心：……
郁修：……
她抬眼看身边的男人，郁修摸了摸她的头发：“去吧，爷爷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只是喜欢你。”
“好。”这个当口，她也不可能说拒绝吧。
巫凡心一个人留了下来，硬着头皮走到郁衷慧身边叫了声：“姑姑。”
郁衷慧脸皮抽了抽：“既然爷爷喜欢你，那你就好好的在这儿陪陪他，别惹他老人家生气，明白吗？”
“嗯……”她点点头。
郁衷慧还想留着多陪陪父亲，没想到郁爷爷中气十足的也让她离开。郁衷慧说了几次自己是他的女儿，郁爷爷居然任性的来了句：“你太老了，我女儿应该像她一样粉嫩可爱，不是你这样。”
巫凡心：……我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拿我拉仇恨？
郁衷慧脸色僵硬了几秒，最终拗不过老父亲，她起身冷眼看着巫凡心：“好好照顾着，有什么事情就按床头的按钮，我们很快就过来。”
“好。”她也不会擅自做主，尤其是这种情况。
不过，郁爷爷这样真的像是要病入膏肓吗？看不出来啊，他好像精神得很，只是因为得了老年痴呆的缘故，所以整个人有点不清不楚的。
巫凡心坐在离床边最远的一个沙发椅上，脸上带着商业笑容。
郁爷爷不满意：“来，再坐的近一点。”
巫凡心往前一点。
“再近一点，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郁爷爷像个小孩样的发脾气了。
巫凡心没辙，一直坐到床边对方才满意。
她干巴巴的笑着：“爷爷，我跟您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您为什么单独要留下我呀？您看我笨手笨脚的，什么事儿也做不好，万一惹您不开心不是不好吗？”
郁爷爷仔细打量着她：“谁说第一次见了？我们见过很多次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呢，那么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巫凡心：？？？这老头见过我小时候？零零发，你帮我查一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零零发：“我也不清楚啊。”
零零发趴在她的肩头，虽然几乎没什么重量，但因为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小家伙，她的心也镇定不少——好在，不是她一个人。
郁爷爷又说：“那时候我可想着让你嫁到我们郁家来，就给我们家衷符做老婆，可是秦老头非不肯。说什么你是他们家里的掌上明珠，断断不能来我们家吃苦。哼！我们郁家也是云州响当当的门户，配你们秦家差了吗？？差了吗？？”
巫凡心瞬间明白了。
郁爷爷是将自己认成了母亲秦梦。
那一年的秦梦还是个孩子，她还不认识巫守贤，她还是秦家备受宠爱的小公主。
以秦家当年的声势，不可能不与郁家来往。
是了，原来是这样……因为自己长得与母亲有七八分相像，所以才勾起郁爷爷的回忆啊。
一想到母亲，她的心就柔软下来，附和着郁爷爷的话乖巧的点头：“是啊，我觉得郁家就很好，你们家还生了郁修那么好的男人。”
“郁修？郁修……对了，这个孩子的名字是我亲自取的。哎……”郁爷爷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个孩子也是可怜，当年不让他回来那也是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我看你们就是不想承认他母亲的存在罢了。”巫凡心下意识的维护自己老公。
郁爷爷瞪大了眼睛：“我们什么时候不想承认了？”
“你们不是一开始不同意他们俩的婚事吗？这就算了，郁修都出生了，你们也没想着让他回来认祖归宗。还好现在大家都解开心结了，不然啊我未必能坐在这里陪您聊天呢。”
“什么？”郁爷爷吃惊，似乎不认得眼前这个女孩了，“你、你不是她，她可没有这么泼辣调皮。”
“我本来就不是她，我是秦梦的女儿，是您大孙子的媳妇。记住了吗？”她轻轻张大眼睛，一派天真认真。
老头恍惚了几秒摇摇头：“你是谁来着？”
巫凡心：……
她是傻了，跟一个老年痴呆症的老头在这儿胡搅蛮缠。
这一老一小聊起天来居然还像那么回事，一直聊到更深夜的时候，巫凡心都忍不住想打哈欠，郁爷爷还是精神抖擞的很。
直到郁衷慧忍不住进来赶人，看父亲精神大好，她又惊又喜，随后强制父亲先休息，让巫凡心回郁修那儿睡觉。
巫凡心困得不行，路上还问零零发：“这老头看着精神不错啊，一点都不像是快要不行的人。”
零零发绷着小脸：“医生说的没错，他确实快要不行了。我能感测到他身体里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刚刚跟你聊得那么精神，应该只是回光返照。”
巫凡心意外，她一阵沉默后：“是这样吗？”
回到房间，郁修还在等她。
“听说你们聊得很不错。”
“嗯，挺投缘的，我估计我上辈子可能是你的长辈也说不定。”她胡说八道换来了对方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