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巫守贤给你名下转了一部分股份的,对吧?现在正好,把这些股份卖掉,咱们撤股,应该也能拿回不少钱。”
白芊边说边脸色慢慢舒展,“说到底,我们母女也投了几千万进去,现在收回来也算仁至义尽。何况这么多年我在巫守贤身边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他也没给你寻个更好的人家,我们母女俩对得起他了!”
“可是……”巫暖暖还有点迟疑,“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父亲,我们要是这么抽身,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再说了,欧家也会看不起我的。”
“笨蛋!你不说谁知道我们是要抽身?你卖股份的时候完全可以说是为了你父亲呀,卖了钱好去弥补亏空,好去给那些人补偿呀!也好让你父亲能快点出来!这话不会说的吗?你难道要拿着喇叭喊得人尽皆知?”
白芊有点恨铁不成钢,“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现在还心软起来了?”
巫暖暖一阵沉默,片刻后点点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办。”
白芊满意了:“对,就是这样,趁着他被带走调查,我们这边动作越快越好。”
巫暖暖和白芊已经商量好,趁着巫守贤身陷囫囵的当口,由巫暖暖出面撤股。巫暖暖本就擅长演戏,一番哭诉后楚楚可怜差点晕倒的样子很具有欺骗性,再加上目前巫家公司的股值还不错,巫暖暖也愿意便宜抛售,这么一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兴趣。
没过几天,巫暖暖就把自己手头的股份都卖了,好歹弥补了一下之前给巫守贤那些损失。
白芊会这么算了吗?
当然不会,她趁机买通了各方媒体,将这件事的危害性一再的扩大。
铺天盖地的报道下,巫守贤想要脱身无疑难于登天。
巫守贤被带走的一周后,白芊终于争取到了一个看望他的机会。在那间被锁的严严实实的办公室里,她见到了巫守贤。
巫守贤一见到她,眼睛都在放光:“阿芊,你来带我出去了吗?外面怎么样了?”
白芊看看巫守贤这一周来的样子,忍不住有点嫌弃。
他已经整整七天没有洗澡了,胡子和头发都乱七八糟,原本保养不错的儒雅中年男人这会儿变成了一个油腻干瘪的“监下囚”。
她强忍住神色:“外面的赔偿正在谈,十七个人里面有三个重伤,其余的都是轻伤,还好没有出人命。但是事情闹得太大了,赔偿款方面的金额始终谈不拢。”
“他们要多少钱?”
“重伤的一个200万,轻伤的一个也要50到100万。还有体育馆附近受影响的人家,还有……之前违反规定建设的商业部分都要拆除,又是一笔赔偿金。”白芊越说越难以开口。
其实这还是明面上的,真正难的是巫守贤接下来的人生。
仔细算算,估计他要赔进去半幅身家,才能勉强逃过牢狱之灾。
他眼神阴霾:“想要这么多钱,他们做梦!不就是着火了吗?灭了不就完了?他们又没有死人,给了钱到位不就好了?体育馆违规的地方,拆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逼我?这么逼我有什么好处吗?啊?”
白芊被他脸上的神色吓了一跳:“我们已经在积极地弥补了,可是守贤,我和暖暖毕竟只是女流之辈,上次给你钱去收购股份已经是我们手里的全部身家了……你现在在里面没办法出面走动,我、我手里没有钱,怎么帮你呢?”
巫守贤明白她说的都是事实。
他点点头,压低了声音:“书房架子的后面还有个保险柜,密码是秦梦的生日,里面还有两张卡和一些首饰,你看着动用一些吧。先将我从这儿弄出去要紧!”
白芊眸子深了深——秦梦的生日?
“好。”她爽快的答应了,“如果这些还是不够的话,我就只能让暖暖卖掉她手里的公司股份了。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要是没了你我们母女俩可怎么活呀!”
巫守贤又是一阵感慨,他轻轻拍着白芊的后背以示安慰。
白芊见试探无果,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匆匆离去。
母女俩从书房里拿到那两张卡与一匣子的首饰,看到那些璀璨的珠宝,巫暖暖的眼睛都直了。
“爸藏着这么多好东西,居然一件都不给你?”巫暖暖惊讶。
白芊带着冷笑与不甘心:“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当年秦梦跟他结婚时戴过的,在他眼里再怎么喜欢我,恐怕也比不上秦梦那位大小姐。他嘴上说着对人家没感情,其实啊……男人的心大着呢,能装好些女人,何况我?”
白芊没心情沉浸在痛苦里,她潦草的将首饰包好,又将那两张卡里的钱全部转出来,自己和巫暖暖一人一半。
再以雷霆之势用这些钱购入了不少房产在巫暖暖的名下,白芊做完这些,时间也不过才刚刚过去了三天。接下来,就是离婚了……
她捏紧了掌心,眼里飞快的闪着暗芒。
可怜巫守贤还在里面等着白芊走动关系,完善赔偿后,自己能够恢复自由。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没有赔偿的更严重后果!
巫守贤并不傻,他很快就明白了白芊的用意。
然而这还没算完,为了让这件事平息下去,巫守贤必须动用公司的根基,用自己这些年来好不容易积攒的心血来赔偿。这么一来,巫家的产业被分掉了一大半,股价也跌得惨不忍睹,巫守贤半生荣光走到今天这一步,竟然只剩下狼狈了。
春去夏归,热腾腾的八月里,巫守贤总算完成了最后的积极赔偿,然而还是获刑五年。这个年纪还有一场牢狱之灾,他有点接受无能。身穿囚服,坐在深深的牢房里,巫守贤一言不发。
没过几天,巫守贤在监狱里签了离婚协议,他和白芊正式结束了婚姻关系。
同一天,巫守贤表示想见见自己的大女儿。
巫凡心收到消息时还在奋笔疾书,没办法,郁修最近越来越变态了,给她不但出题目还出试卷,她有种当年高考迫在眉睫的错觉。
郁修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时,她有点回不过神来:“要见我?”
“他的罪名已经定了,五年的刑期,算是判的不轻不重吧。对了,他和白芊离婚了,就在今天。”郁修倒是无所不晓。
她垂着眼睑,心中茫然一片,过了一会儿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