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愣住了,贺西景倒觉得没什么,他经历过好几次这样。江阔摸了摸下巴,转头问谢锦书:“扣扣表白墙?那意思就是说底下评论都能看见喽?靠,我高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这个。”
贺西景倒不关心这个,甚至在菜上来的时候拿起筷子就夹,丝毫没有表示的意思。
他不关心楚时喻更不会关心了,早饿了许久,这会儿白粥也能吃的香。
唯独一旁江阔独自纳闷,甚至打开自己手机搜索起那个表白墙的号,一边搜一边问:“班长你都不说啥的吗,还是说这种事情你习以为常了?”
习以为常四个字逐渐在楚时喻脑海里回荡。
不是吧,这反应是习以为常?
那他这举动,算自大和过度自信后的装b吗?
楚时喻抬头想看这人的反应。
贺西景边吃边答,语气自然:“没什么,只是评论底下可能有人替我说了答案。”
评论底下?突然之间,楚时喻也想关注学校的这个表白墙了。他看了一眼江阔的屏幕,找了谢锦书扫一扫,往表白墙里面翻了两页。
昨晚十一点投的稿,中间差了只有一夜,没想到投稿信息就堆到足足两页。
终于翻到学生会长这一条时,身旁的江阔已经出声惊道:“底下评论最开始附和的就是让她勇敢一试的,但五六个评论下面开始就有劝她回头是岸的……”
贺西景头都没抬,“是的,回头是岸。”
一旁人聊的热火朝天,唯独楚时喻认真的看着那页是如何描述的。
“墙墙你好,我是今年高一新来的学生。我想跟学生会长表白,开学第一天我想去参加社团但不熟悉学校的地理位置,本来我是个挺害羞胆怯的人,但会长给我的感觉是特别温柔有耐心,不仅指出了方向还说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真的特别感谢他!跟同学们打听了许久才知道他在高二二班,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来投稿了。不知道我有这个机会吗?谢谢墙墙,爱你~”
字里行间不免女生的礼貌和谦逊,但处处透露着少女的柔情。然而这一切只是表象,谁能想到这个主角之一面无表情的在吃粥。
看完之后的楚时喻抿了抿唇,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说他绝情吧也不是那么一回事,毕竟不是表了白就一定要接受的。
但这种事情多了以后,就很微妙。
算了,楚时喻没怎么体验过,他干脆不再想。
楚时喻和贺西景两人早餐吃的倒快,而江阔和谢锦书俨然变成了吃瓜群众,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饭。
两人讨论了好久谢锦书终于吸了口气,试探的问贺西景:“班长,也就是说这高中三年你都不打算谈恋爱了吗?”
贺西景已经拿着手机在那玩了,闻言又放下似乎摸了下自己的下巴。
他思考了会儿,那目光突然转向了一旁什么话也没说的楚时喻。
而对方正好也与他面面相觑。
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两秒,楚时喻反应过来:“你看我干什么?”
大概是吃早餐后楚时喻说的第一句话,贺西景听后突然笑了。
他望向了谢锦书,摇摇头:“话也没有这么绝对,可能吧,毕竟以后谁说得准?”
晚五点,校车统一来接,为期两天的‘捡垃圾环保秋游’体面的结束。
实际上今天累了一天的楚时喻回去洗了个澡,整个晚自习都没打起精神。
十点回宿舍后,楚时喻恨不得立刻爬到床铺上闭眼睡觉。
然而他还没洗漱,只得赶紧拿着牙刷杯飞快的刷完牙。
而身后的宿舍门也咣当一开,其大力程度像是要撞进来似的。
楚时喻唇边还有一抹白,拿着牙刷杯往外望了望,发现是贺西景又继续回头洗漱。
他收拾完毕,不禁吐槽:“你跑那么快干嘛,后面有人吃你?”
贺西景在找衣服,头也没回:“不是,我在追你。”
正用毛巾擦脸的楚时喻动作一僵,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那边贺西景也反应过来这句话有歧义了,又补充道:“我看你跑那么快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所以我隔着人群艰难的追了过来。”
回神的楚时喻哦了一声,解释道:“没什么,想睡觉。”
贺西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等贺西景去洗澡后楚时喻已经趴上了床,而刚才昏昏欲睡的感觉突然又消失了。
大约就是这样,在上课时困的不行,然而等回到真正床上的时候却睡不着了。
贺西景这个人洗澡速度又非常快,他还没冥想个几分钟,他嗖嗖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闪电侠的速度,无人能及。
楚时喻甚至想问问他一身的风尘洗净了没。
晚十点半,江阔和谢锦书也都回来了,只用了十分钟就洗漱完毕。
男人这方面的速度十分省事且简单。
贺西景将充电宝放回了书包里,手机放到门后面桌子上充电,俨然一副不打算玩的样子。
从上铺的角度来看他的身影十分高大,那一刻树立起来的形象也如此生动。
楚时喻吹了声口哨,调笑道:“哟,你晚上不玩手机了?”
贺西景两手空空的给他看,理所当然:“如你所见,我要好好学习的。”
正经的模样楚时喻自然不信,切了一声就转回了头。
身后的贺西景在收拾床铺,拍床的时候甚至无数次往楚时喻旁边谢锦书的床位看。
谢锦书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实在忍不住了出声问道:“班长你干嘛呢?”
贺西景欲言又止,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那个,我睡在这个角落有点害怕……”
谢锦书一愣,“为什么?”
贺西景:“一睁开眼睛就是厕所上面挂的衣服,晚上睡觉时很容易看成人的……”
一旁楚时喻没忍住,拆台道:“你这么大个确定要睡上面,我担心床会压塌。”
底下江阔笑出声,而贺西景义正辞严的反驳他:“小楚,你要相信学校的资本,质量绝对好。”
谢锦书看着他的样子,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床,豪爽道:“想睡我这里是吧,没事,我跟你换。反正我也觉得上下铺来来回回太累了,我比较懒。”
这爽快的答应让贺西景眼睛一下就亮了,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ok!”
目睹了全程的楚时喻只是默默翻了个白眼,甚至连怎么想他都没有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楚时喻已经做到不会对他的行为更大的反应了,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干什么。
反正不是坏的,随便他吧。
楚时喻没有再理会贺西景着急换床的动作,点开了自己的微信。
左上角那几个红点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有些愣,点开上面的信息看了一眼。
伍民:小楚,在吗?
伍民:那个我想跟你说个事,上次不是我问你李子徽是我邻居么,这周回家时我看见他搬家了。那时候问了他含糊的应过,结果我今天看见他突然在社交软件上说好想让一群人死……
伍民:我猜测,他可能又被人打了。实在不知道怎么帮助他,想来问问你
看完这些信息的楚时喻微愣,脑海里沉思了下那个少年的模样。
个子不高人很清瘦,但胜在五官倒很清秀,整个人从外表上看来的确是很好欺负的样子。
可是他记得没错的话三高里那群以张全为首的混混不是上次被贺西景制伏了么?还敢来?楚时喻皱了下眉,打字回复道:“你知道是谁打了他么?还有,他有没有报警?他父母呢?”
上一次出手相救是碰巧,之后所有的事情楚时喻确实不知道。
就连李子徽这个名字还是出事之后他才清楚的。
伍民回复的很快,看来是真的很担心这位邻居。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报警,曾经我帮他报过一次警结果后面警察来了他根本都不敢说,他父母天天吵架,我也是有心无力……”
不敢说?学生被欺负连报警都不敢说,那能怎么办?
按伍民突然来找自己的这个说法,言下之意楚时喻看明白了,可能想试探自己会不会帮忙。
这事另有隐情。
想着李子徽那个瘦成竹竿的少年,还有楚时喻内心也想知道张全到底去干什么了。
他留了个心眼,只回复道:“我知道了,我会找三高的朋友问问的。”
后面他发了什么楚时喻一律略过,冷淡的回了一声嗯。
他放下手机,身后突然传来噗通一响,楚时喻回头一看果然是贺西景在十分大力的拖拽床垫。
为保平安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往后退了退,无语道:“你搞拆迁啊。”
贺西景喘了下气,“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床垫太厚。”
铺好后贺西景将他的枕头放在了离楚时喻近的那里,两人中间就隔着一层隔板。
微微侧着头就能看见对方的手机屏幕,距离十分近。
他忙活的快,楚时喻看了后也有些忍俊不禁。
见他终于收拾好,楚时喻也躺了下去。
而贺西景突然伸长了手臂,装模作样打了个招呼:“嗨。”
被打招呼的楚时喻脑海里在想别的,默默没出声。
突然发现班长这厮其实打架还不错的,如果以后也交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更何况还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朋友。
然而这个想法楚时喻一冒出来就立刻否决掉了,又嗤笑自己一声。
他刚才那个念头是疯了吗?明明之前还将他列为死对头的。
笑自己单纯,楚时喻也闭上眼睛想入睡。
早就丢开手机的贺西景抬眼看他已经休息,微微俯身低声说道:“早点睡吧,后天周考,好好休息。”
楚时喻轻飘飘的回了一声嗯。
周考当天现场老师换着来巡逻,虽然比不上月考严谨,但毕竟这种考试太频繁,所以就抓的没那么严。
楚时喻坐的位置是靠窗,好巧不巧的,隔壁这列贺西景跟他是一排,在考试时自然显得非常近。
早上考的第一堂课是语文。
说起语文,这是楚时喻的硬伤。他学习成绩不差,数理化更是顶尖,然而语文堪比初中小同学的脑回路。除了文言文与古诗词默写楚时喻没问题,其他类型的题目或多或少他都有点毛病。
卷子发下来后,楚时喻第一时间去做默写题。做完后他才看向了选择题,前几项都不难,等坐到后面时楚时喻已经不知道怎么去想了。
厚练习册上其实写了怎么做练习题目,可楚时喻看了多次也没明白。
像听天书。
他叹了口气,佛系的做完语文选择题后就看向了后面的阅读题。
首先这是一个关于亲情类的文章,讲述的是女儿与妈妈之间的故事。
第一项问,“作者为什么会多次提到母亲做的糕点?”
楚时喻想了范文模板,照葫芦画瓢的回答道:“因为做的太好吃了,作者这辈子都没吃过像母亲一样会做的人,侧面烘托了对母亲的思念。”
之后种种,楚时喻堪称一路战战兢兢的答完。
崩管是对是错,反正他这次答的还算顺利,心里突然有些爽。
交完卷后贺西景戳了戳他,玩味道:“我看你写试卷的时候一脸苦大仇深,做的怎么样,你觉得难吗?”
他来问,楚时喻当然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不难啊,我觉得没问题。”
依稀之间有其他人在对答案,楚时喻模模糊糊听到这几个词汇。
“第一题选c,因为有个拼音大家都不太知道,在这个词语中他有另一个念法。”
“作文题目是细节美,所有写细节决定成败的都跑题了!细节的美!”
而听完他们念答案的楚时喻突然没那么兴奋了,但也没真正郁闷下来。
毕竟从小到大的毛病了,楚时喻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仅限于此了。
可能天生不是个会讨论情感的人,语文这东西太复杂了。
还是做几道几何方程式简单。
他耸了耸肩,转了下手中的笔,坦然面对接下来的考试。
周考结束正好是下午五点钟,所有人回宿舍收拾行李回家。
因贺西景学生会突然有事没一起来,楚时喻跟着谢锦书和江阔一起回了宿舍。
也就两天,随手带两件衣服回去就行,楚时喻随便收拾好就坐到了床上。
他们两个就收拾的比较慢了,吭哧吭哧的带了一堆,直到贺西景来三人才终于停下来休息会儿。
贺西景迟了二十分钟,谢锦书刚好把自己的床铺也顺便整理好了。
一旁睡了几天没收拾床的小楚回头看了眼自己凌乱的被褥,默默的不敢说话。
见他回来也没急着收拾东西,终于停下来喝水的江阔问道:“班长,你这周也不回家吧?”
贺西景闻言抬了下头,淡定答道:“不回,反正这周隔壁宿舍有人留宿了。”
一旁的楚时喻暗暗想道:那他们惨了。
然而这次贺西景没有继续贫下去,突然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东西。他莫名说了句,声音有些沉闷:“真羡慕你们,我回家是真的没什么意思。”
谢锦书一顿,愣道:“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