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尔达不假思索地接道:“废了我养你,每天抱着你吃饭、洗澡、睡觉。”
说完,便见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有些僵硬。
艾小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几不可见的泪水,表情变得有些疏离冷漠。
“难道结婚典礼上,你也要锁着我走红毯?”
蒂尔达淡淡地笑了一下:“那日自然是例外的,你不用担心。”
看着她气鼓鼓地别开脸,蒂尔达在柔软的大床边坐下,抬手轻抚那头柔软的金发。
发间清新的香气是蒂尔达最喜欢的。
素白的玉指把玩着鎏金般的发丝,清清淡淡地开口:
“你的身法太诡异了,如果不锁着你,你一定不会乖乖地留在房间里,对吗。”
蒂尔达这话听着像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她实在是太了解艾小月的本性了。
对于艾小月来说,人生最惨,不是被抓了,也不是被逼婚。
而是遇上一个又美又强,不但处处压了自己一头,还对自己满腹心思了如指掌的前任。
艾小月确信,蒂尔达就是老天派来折磨她的孽缘。
眼看着前任马上要变终身伴侣,她却无计可施,真是让人沮丧。
现在只能期望蒂尔达能够信守承诺,婚礼结束之后就放了她。
蒂尔达还是喜欢每天晚上抱着艾小月睡觉,夜夜窝在艾小月的房间里,连自己的房间都不回了。
佣人们几乎把她的日常用品都搬过来,把艾小月的房间塞得满满当当的。
艾小月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吐槽,抱怨自己房间没有空间了。
对此,蒂尔达很是平淡地解释一句:“我的房间要重新整修,婚典后就一起搬过去。”
鸠占鹊巢她还有理了。
尼玛,果然还是只能期盼着婚典快点到来,好让她摆脱这个麻烦的女人!
艾小月天天掰着手指算日子,终于让她盼来了结婚大典。
一大早蒂尔达就起来了,往艾小月的脖子系上一只精致的项圈。
纯金项圈上镶满了大小均匀色泽通透的极品蓝宝石,看上去高贵奢华,然而,蒂尔达很认真地告诉艾小月,这只蓝宝石项圈里暗藏着定位系统,不管她跑到什么地方,蒂尔达都能立刻找到她的位置。
蓝宝石项圈像是为艾小月特意定制的,尺寸大小刚刚好,服帖地绕在雪白纤细的脖颈上,极品宝石闪烁着幽蓝的光泽,把艾小月的肌肤映衬得更加白皙冷清。
蒂尔达欣赏了一会,由衷地赞叹:“这些宝石很适合你。”
然后无视了艾小月摆出的臭脸,绕到床尾,把她脚踝上的金属环解开。
“只要你今天乖乖的,晚上就把这个摘了。”
蒂尔达直起身子,凑过来,在她的脸旁亲了一下。
本来只是打算亲一下的,闻到她肌肤上的清香后,忍不住又亲一下。
然后,再亲一下……
大清早的,把人压在床上腻腻歪歪,没有了碍事的锁链,怀里的身子似乎更加柔软、香甜。
直到管家在外面敲门,提醒她们该起来洗漱准备了。
放开的时候,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春色嫣然。
洗漱以后,蒂尔达一直在房间里陪着艾小月上妆换衣服。
她今天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就光在房间里待着。
艾小月觉得,蒂尔达更像是贴身监督,虽然给她带了装有定位系统的宝石圈,却仍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防着她逃跑。
好一个滴水不漏。
换上第一套礼服,就要进宫了。
进宫也算是结婚大典的仪式之一,她们不坐飞行器,而是坐上了传统的皇室花车。
姹紫嫣红的花卉挂满整辆车子,迎着初升的朝阳,在晨风中抖动着鲜艳饱满的花瓣。
上将府的阵仗很大,长长的婚礼仪仗队能从街头排到街尾,这还只是一部分,还出动了正规军保护婚车,里里外外,护得严严实实。
虽然此刻时间尚早,但大街上围观的群众一点都不少。
上将大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帝都,好奇的市民早早起来,守在大街两旁,为的就是一睹上将的风采,以及那位声名大噪的美丽未婚妻。
婚车出门前,蒂尔达把手搂在艾小月的纤腰上,轻轻捏一下腰间的软肉,笑着在她耳边说道:
“保持笑容,不然,我就在街上亲你。”
于是,艾小月全程笑容灿烂,甜美迷人,无懈可击。
从上将府出发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行去,花车慢慢悠悠的走了两个小时横跨大半个帝都。
路上守卫森严,好奇的民众只能远远地看看花车上一对璧人的侧影。
仅仅如此已经让围观群众兴奋得尖叫,一路上除了喜庆热闹的仪仗队,以及严峻以待的守卫军,还有民众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欢呼声。
震耳欲聋。
花车进入皇宫大门以后,隔着远远的宫墙还能听到宫外热烈的欢呼声。
“大家似乎很喜欢你。”
蒂尔达在艾小月的耳边低低地说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仿佛随时就会跟那双薄薄的红唇碰到一起。
艾小月忍不住红了耳朵。
侧头瞪她一眼。
“我觉得他们可能更喜欢你。”毕竟蒂尔达才是他们心中的神。
蒂尔达莞尔一笑,优雅大方的长裙令她看上去更加美艳动人。
“都一样,反正,以后我的就是你的,而你,也是我的。”
骚话听多了,想不到她竟然还会说情话,艾小月震惊了几秒,忽然发现这话不对味。
什么我的你的,到最后就只说了艾小月是她的。
什么狗逻辑。
艾小月气呼呼地瞪她,强调:“我是我自己的!”
“不。”蒂尔达很认真地反驳她,“结婚以后,你就是我的。”
呵,艾小月几乎气笑了,好大的口气,就是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正要怼回去,忽然蒂尔达在她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你再也跑不掉了。”
这时,花车在一扇古老的的院门前停下。
蒂尔达下了花车,回身牵起艾小月的手,对她明媚一笑:“到了,下车吧。”
艾小月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当场发作。
只能忍着气,扶着蒂尔达的手下了车。
站到她身边的时候,轻轻地说了一声:“咱们走着瞧。”
蒂尔达缓缓地笑了一下,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一般,“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说完,握住艾小月的手,大步穿过院门,走进去。
门内,是一座宽阔的大院子。
院子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多少件东西,只有中中央的一座白玉高台十分显眼。
白玉高台一共有十九级阶梯,蒂尔达牵着艾小月默默踏上白玉阶梯。
走到高台顶端以后,能见到朝东的方向放置了一张同样材质的白玉案桌。
一位面容严谨的中年男人立在案桌前,披着一身黑白长袍,庄严肃穆。
蒂尔达牵着艾小月缓缓行至他的面前,朝他微微颔首。
“秦大祭司,麻烦你了。”
穿着纯白色婚庆礼服的一对新人肩并肩地站在高台中间,早上八点的阳光发出一天中最柔和最绚烂的金光,以最神圣的光辉普照大地万物。
金色的阳光笼罩在那一对新人的身上,竟如梦幻般令人迷惑,仿佛从远古的时空缓缓行来的神祗。
秦祭司微微眯眼,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
直到听见上将清冷的声音,秦祭司从恍惚中回过神,冷静了下来。
他端着一脸庄重的肃穆神情,向蒂尔达回了一揖,这是祭司特殊的礼节,不同于一般的宫廷礼节。
“祭祀开始。”祭司中正平和的声音令人听起来莫名心安。
祭司让蒂尔达和艾小月对着白玉案桌的方向跪下,朝天拜了三拜,然后,拿来一只小小的玉碗,以及一把匕首。
艾小月:“!”这匕首是怎么肥事?
这场景好像以前电视里面歃血为盟的情节。
不等艾小月多想,蒂尔达已经干脆利落地捉着艾小月的手,在无名指的指尖上用匕首割出一道伤口,鲜红的血珠一滴一滴地掉进祭司手里的玉碗。
连着挤出三滴血,蒂尔达才放过艾小月的手,然后又如法炮制地在自己的指尖上挤出三滴血,放进玉碗里。
艾小月:“……”要放血也不提前吱一声,趁着她一无所知的时候把她拐到台子上来,先下手为强。
这人就是一只狡猾老练的狐狸精,不知道修炼了几千年了。
祭司双手捧着玉碗,背过身,面向白玉案桌,把玉碗小心地放置在桌面上。
只听祭司口中含含糊糊地念了一大串词儿,夹着古怪的语调,怪异无比,又莫名有些熟悉。
这尼玛不就是跳大神吗!
想不到纳斯蓝达的皇族竟然这么封建迷信,真是出人意表。
艾小月唇边勾起一缕冷笑。
这时,跳完大神的祭司又转了回来,端着一脸慈悲和蔼的笑容,对她们说道:“礼成,两位请起。”
蒂尔达对艾小月轻声说道:“好了。”
然后,露出一个甜蜜蜜的笑容。
卧槽?
艾小月有一瞬间怀疑蒂尔达是不是被下了蛊,要不然就是她自己出现幻觉。
这种甜蜜腻歪的笑容竟然出现在蒂尔达那张清冷高傲的脸上。
完全不符合人设啊。
艹,这地方真是哪哪都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