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四十三点五下。
薄幸在宋知非的精心指导下,摆了若干pose,宋知非连拍了很多张,十分满意。
收尾时候还非常谨慎的问薄幸要了相机的储存卡,防止薄幸不把图给她。
“我可以精修了再发给你。”薄幸含笑表示。
宋知非晃头,快速拿出储存卡,握在手心里,坚定地说,“我要生图,我自己修!”
莫了又眯起眼睛,像只精明的小狐狸,“还是你储存卡里有些什么我不能看的限制级?”
薄幸抿唇轻笑,揉乱宋知非的长发,“我倒是很想拍关于你的限制级。”
薄幸拗不过宋知非,也就随她去了,顺便作为二十四孝“好男友”,给宋知非报备自己最近的日程,明天飞北京拍电影,大概四天后的八月三十号回东山岛拍《刀锋易冷》。
他的想法很简单,宋知非既然不是剧组打杂的,那他不在,宋知非就没必要回去剧组遭罪了。
白天走了太多路,一晚上又都是欣喜的事情,酒劲有些上头。宋知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儿,薄幸贴心的站起来告辞,交代宋知非要早点儿休息,他走之前从西装裤口袋里摸出个精致的蓝绸面小盒子,放在宋知非手心。
“什么呀?”宋知非好奇道。
“小礼物而已。”薄幸轻声答,眼里滑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说完就转身疾步出了房门。
宋知非在房间安静下来后,打开手心里的盒子。
钻石耳钻被固定在首饰盒正中间,在卧室的暖调灯光下,折射着闪耀的光亮。
是薄幸右耳的同款。
薄幸向来只带右耳,宋知非之前以为只是个人习惯使然,毕竟带两边就有些从众略显平庸了。
她却从来没想过,薄幸会把另只赠予自己。
耳钻是薄幸十六岁时候,拿之前几次绘画比赛积赞下的奖金买的,那时候正值他反叛期,不顾家人劝阻打了单边耳洞,每日戴着耳钻招摇过市。
这耳钻于薄幸是荣耀,也是青春,现在薄幸把自己的过去分了一半给宋知非。
未来的路不必另分,他会携她手一起走。
宋知非对着耳钻傻笑了半响,才小心翼翼的摆放到桌子正中间,进卫生间卸妆冲澡。
甚至做了发膜,还在涂沐浴露的时候,哼唱欢快的歌。
宋知非打完沐浴露开花洒的时候,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花洒不出水了,她定神,马上去扭水龙头,有细小的水流涌出,接着滴答滴答,在宋知非绝望的注视下,也没了。
“我靠!”宋知非面目瞬间变得狰狞,爆了粗口。
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她。
宋知非头发上涂了厚重的发膜,身上全是沐浴露泡沫,她拿毛巾随便荡了几下,把酒店浴巾裹在身上。
愤怒的回到房间给酒店前台打电话,质问前台,“你们作为家五星级酒店,房费大两千一夜,怎么做到的会停水?”
前台也是一头雾水,好声好气的辩解道,“今天并没有停水通知,其他住户也没有反应停水,这样我们现在找人上去帮您检查一下您看可以吗?”
宋知非头疼,语气不善,“那麻烦你现在马上找个女性服务生上门看,要女性,我洗澡洗到一半,房间停水了。”
三分钟后,有人敲门,透过猫眼确认是位女服务生,宋知非开门,把人领进卫生间。
女服务生摆弄了洗手台、浴池水龙头,跟花洒后,脸也黑了,边道歉边拿对讲机内线沟通现状,最后推断是水箱出了问题,导致入不了水。
解决方案提的也快,“会全额退款,诚挚的对因我们工作失误而对您造成的不良体验道歉……”
宋知非发量多,毛巾被湿透,沉沉的压在头上,她摆手打住想继续说对不起的女服务生,急躁道,“我现在这副模样,当务之急不是让你们经理上来给我道歉,是给我换个有水的房间冲洗,咱们能抓个重点吗?你说不清楚的话把电话给我,我亲自跟你们负责人沟通。”
服务生求之不得的把对讲机递给宋知非。
宋知非压着火气,简明扼要的说了现在的情况跟要求,大堂经理的反应也很迅速,用对讲机给宋知非直播了查房全过程。
这家酒店居于乌镇西栅黄金位置,装潢门面到专属码头一应俱全,卖的就是装修风格跟服务,为了和乌镇建筑齐高,统共就只有二十几间客房。
今日全部住满了。
对讲机那头人声嘈杂,卧室里一片沉寂。
女服务生局促不安的看着宋知非,宋知非长叹了口气,把对讲机塞回去,“告诉你们经理,这事没完,让他明天等投诉。”
宋知非气冲冲的回到浴室,把剩下一条浴巾披在肩上,拨通了薄幸的电话,她在电话的等待音里,向上天祈求了数次,薄幸没睡。
薄幸真没睡,他明天高铁加飞机,有大把时间补觉,现在正抽着烟翻读电影剧本,体会人物感情。
“怎么了?”深更半夜,宋知非电话打的突然,薄幸焦急的问。
宋知非心底一暖,揉了揉鼻子,奶气讲,“我房间突然停水了,经理跟我说没房给我换,我能去你屋里冲个泡沫吗?”
“在屋里等着,我过去接你。”薄幸干脆答。
其实他们的屋子贴着,宋知非出了自己屋门,往右三四步就能到薄幸房间,可他不放心。
这大半夜的,宋知非一女孩子裹浴巾在走廊里那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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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隔音效果不太好,卫生间里稀里哗啦的流水声扰着薄幸的心绪,他一目十行的看剧本,什么都没读进去。
宋知非在里面洗澡,薄幸但是想到这件事,就有些压不住自己,他在心里无情辱骂了酒店一万八千次,又给前台打了电话问责。
女孩子洗澡本来就时间长,尤其是宋知非这种,发膜基本上都干了的。
薄幸在卧室里踱步,脸不知道为什么就红了起来,他对天发誓自己真没多想。
真没多,多想,想。
罢了,食色性也。
薄幸放弃劝慰自己了,他就是想,拿了烟盒推开窗,仗着身高优势半坐在窗柩上抽烟。
晚上十二点四十,还有人工光亮的都是酒吧,古镇静悄悄的。
河水映月光,贯穿整个古镇,绵延没有尽头。
水源滋养万物,也无声无息的成为了新的灯光,为夜归者照亮来路。
指尖猩红明明灭灭,烟雾散在风里,薄幸的西装外套早脱了,还剩下白衬衫松垮的套着,发了会呆,身后忽然传来推门的响声。
半回眸,宋知非裹着浴巾站在不远处。
订的是豪华双人房,配备的洗漱用品是双人份,宋知非房间的都被她用来蹭泡沫了,不能再用,薄幸洗过澡,卫生间里只剩下一条浴巾,除了抹胸式围法,宋知非根本没得选择。
浴巾不太长,跟白皙圆润的肩头一并露的,还有宋知非那双匀称的长腿。
抵是水温过高的原因,宋知非浑身上下都透着种淡粉色,她小声冲薄幸讲,“我洗完了,谢谢你啊。”
薄幸彻底转过身,眉头轻蹙,“怪我,是我订房没订好。”
“不不不。”宋知非连忙挥手,把锅往回抢,“是我自己选房卡的时候没选好,没拿你房间的!”
这口黑锅,两个人抢着背。
薄幸在争抢中,成功的抢下了锅,“别说了,就怪我。”
宋知非嘘气,小脑袋垂者,“那就怪你呗,还有,谢谢你的礼物。”
“嗯。”薄幸扭头,把最后一口烟抽完,掸掉烟灰扔进垃圾桶,低声说,“我记得你好像有耳洞来着。”
宋知非当然有,她没少当着薄幸的面带过耳环。
薄幸明知故问下的潜台词是,“我希望你能带。”
宋知非粲然,抬手捏了下自己耳垂,“我有,左耳还有两个!唔…虽然有一个太久没带长死了的样子。”
本来她浴巾系的挺紧,奈何一跟薄幸讲话,就像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动作太多。
在某个节点,不合时宜的松了,地球的重力牵引着浴巾往下滑落。
雪白和殷红在空气中颤抖,薄幸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眼神还没来得及移开。
直勾勾的盯着宋知非看。
在短暂的漫长里,宋知非快速蹲下,提起白浴巾,手忙脚乱的包裹自己,急的眼角泛红。
浴巾扭着劲,怎么都遮挡不住,宋知非选择了钻进被窝里,拿被子掩住自己。
她在床上打滚儿,把自己卷进夏凉被里,只露出嘴巴以上的部位。
事发突然,薄幸也是两分钟后才缓过神来的。
月光斜斜的撒入,把红木地板衬的油亮,薄幸压着某部位的悸动,望向床上那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蚕宝宝”。
“咳咳。”薄幸虚咳了几声,清嗓子。
被子里传来宋知非的闷声,“我不管,你近视,你什么都没看到。”
“……”非礼勿视是一方面,奈何这根本没让薄幸选过看还是不看啊。
“虽然,但是,我还是想说明一下。”薄幸严肃讲,“我双眼裸眼视力都是5.0,拍戏时候带有色镜片的原因是,妆造老师觉得我瞳色太浅,不符合易冷人设。”
“呜。”宋知非羞的整个人都快疯了,她又打了个滚降温,义正严辞的纠正道,“我不管,说你近视,那你就是近视,说你没看到,你就是没看到!”
薄幸自知理亏,毕竟目不转睛的是他。
受益人也是他。
他走近,坐在床边,温柔的把已经趴下,脸埋在枕头里的宋知非正过来。
对上湿漉漉的黑眸,薄幸眼神微沉,修长的手指揪着床幔,一字一句的承诺说,“既然这样,那我能占个大便宜,对你负责吗?”
宋知非看傻子似的看着薄幸,妄图从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找出他在开玩笑的证据。
可任她宋知非如何擅长设置剧情关卡跟描写人心,都完全无法从薄幸的脸上窥探到半分虚情假意。
因为薄幸是认真的,宋知非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如果她现在回答个,“好的呀。”
那明天薄幸就能跟她去民政局扯个本,宋知非亦然,她也做得出来。
情话最让人沉迷的地方,根本不在于到底会有多长的保质期。
婚礼上的海誓山盟,仅限当天有效。
而是在于说出来时候,自己跟对方都觉得是真的。
人之所以能够拼尽全力的活过一生,不过是被许多闪耀的瞬间拼凑着强撑下来的罢了。
床幔垂坠,挡住了部分灯光,宋知非借着微弱的光线和薄幸对视,简洁明了的答了他一句,“你的床现在归我了。”
本来宋知非还想再说句,“你人也归我了。”
这话不太好说出口,宋知非正酝酿着呢,没成想薄幸转身就走了。
走了。
靠。
作者有话要说: 薄冷漠:我的心情大起大落,甚至想杀作者涮火锅。
不,你们薄哥就是去给宋知非拿个行李,他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