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练习一下?”
练……什么习?
这是南知遥在听到白敛这个问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难道恋爱状态还可以去模拟的吗?
但这个想法不过在南知遥的脑袋里停留了一秒钟就被她自己否决了。
这是什么?
这能是模拟吗,这是她爱豆的敬业之心啊!
肯定是白敛想要在对戏的时候更快的进入状态,所以提前和自己排练一下。毕竟两个角色之间确实有感情戏,什么牵牵小手啊,深情脉脉的对视啊,南知遥记得都有。
“排练吗?好啊好啊!”南知遥很快就回答了白敛,顺便真情实感的彩虹屁的夸奖了一番,“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上的?我们确实可以在拍之前练习一下,毕竟我们住在一起。”
南知遥记得《恋期三千年》的导演也是个风风火火的行动派,定完角色之后没多久就开机了,大约就是一个月后。当然,如果白敛的档期允许……估计还能更快。
白敛的唇抿得更紧了。
果然自己还是高估了这个榆木脑袋,竟然完全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白敛其实性格上素来内敛稳重,虽然很受长辈们的信任和喜欢,但她在对感情的事情上考虑的多,十分热烈大胆的去对南知遥说出我喜欢你那四个字几乎是不可能。
更别说是对南知遥,她小心翼翼喜欢了这么久的姑娘。
如果在喜欢的人面前会变得勇敢或是胆怯,白敛是后者。
白敛想,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其实南知遥都明白自己的心思,却因为没办法心狠说出拒绝的话语而装作什么也不明白?
她眼底一黯,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白敛比南知遥稍微高一点,但是南知遥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了底气,感觉到一阵压迫,明明白敛还什么都没说。
怎么了?自己说错话了?
南知遥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觉得不太礼貌,只当白敛是在思考。她犹犹豫豫的在白敛面前站了一会儿,终于要按捺不住走了的时候听到白敛说:“好。”
“什么好?”南知遥有点懵了,下意识反问。
“排练,我说可以。”白敛重复了一遍,心里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要拿南知遥怎么办才好?还能怎么样?是自己先喜欢的姑娘,还不是得好好呵护着。她在心里自己给自己转了好大一圈,尽量让自己和刚才没什么区别,淡声道,“排练恋爱状态,你可以吗?”
可以!我可以的不能再可以了!
南知遥只能板着脸才能抑制住自己跳起来转圈圈的冲动,镇定的点头,“我没有问题。”
爱豆这么敬业,自己怎么还能想东想西?
南知遥啊南知遥,你必须打起精神来,不要沉迷于美色,不要丢人。
“那你知道我们该排练些什么吗?”白敛见南知遥的表情一点异样都没有,竭力不去在意自己心里的那些失落,紧了紧垂在身侧的手,低声道,“牵手,拥抱,逛街。这些情侣之间会经历的事情,你都可以……排练吗?”
实际上,剧本里虽然是有白月光和女将军这些谈恋爱的镜头,但出现的比重远没有小青梅和将军的互动戏份多。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南知遥真的会觉得是不是多此一举,或者心中已经感觉到了不一样。
但,这是白敛啊!
南知遥只觉得,呜呜呜她爱豆真他妈的敬业,就为了一些哪怕一晃而过的镜头都会认真去对待。
更何况还能接着这个机会和白敛做一切是情侣之间的事情。
这不就是她美梦成真了?
即使这个梦最终会醒来……但是人一定要享受这个过程。
“可以,我都可以,都可以排练。”南知遥对白敛扬起笑脸,整个人都很生动起来。
这是今天晚上白敛能够感受到的,南知遥露出的第一个很轻松惬意的笑容。白敛见南知遥想要回房间,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轻轻抓住了南知遥的手腕,“南知遥。”
南知遥转过头的时候,白敛感觉得到她又紧张起来。
很显然,这小姑娘的紧张与压力都来自于自己,为什么?
“我们已经结婚了,南知遥。”白敛很轻地念着南知遥这三个字,眼神就好像海滩上的夕阳一样让人感觉到温柔,白敛继续道,“你什么时候能和我变得亲近一点?”
南知遥心通通的跳,就好像响在耳朵边一样。她忽然之间没办法消化这个信息量,尤其是看到白敛的说话时候的样子,就和在黑暗中给她打了一束暖光,如果自己没有看错,在白敛的眼睛里,南知遥感觉到了……委屈。
她没办法忽略掉这个情绪,并且在第一时间接收,甚至身体比她的大脑更快反应,离白敛走了一步拉近距离,恍惚着问:“你说什么?”
南知遥条件反射一般的想起那份婚前协议,她们是签了协议的,按道理说该各过各的生活,为什么白敛要说这样的话?
签那份协议,不就是为了以后没有纠纷的离婚吗?
“我没有……我没有不和你亲近的意思。”南知遥突然有点手足无措,茫然又急切的看着白敛,又怕自己解释又解释不清,难道和白敛说一声自己不配吗?
她怕白敛想更多,只斟酌了一瞬就开口道:“我以为我们结婚,不过是因为家里……”
“南知遥。”白敛鲜少的进行了打断,并且放开了南知遥的手,有些严肃,“你想离婚吗?”
南知遥被白敛问的哑口无言,不是白敛想离婚的吗?不然为什么她们会签下那份协议?她越来越紧张了,左手僵硬的垂在身前,右手别扭的放在身后不断地捏着自己的裙摆。
说是也不对,说不是好像也不对。
她现在已经能清晰地感知到白敛情绪的低落,甚至从内心深处涌上来如潮涌一般的自责和前所未有的冲撞。
白敛很怕听到南知遥肯定的答复,于是继续开口道:“我希望我们可以亲近一点。”她避开了前面的话题,选择不去听到答案。
南知遥在心里想了又想,去猜白敛的意思到底是哪个。白敛自己说的希望可以亲近一点,却放开了她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白敛若是说一句不想和自己离婚,南知遥巴不得去回答说自己也是。可是白敛没有讲……南知遥煎熬的想,所以还是只有自己单方面的不想离婚。她心里乱七八糟的,又是在想白敛委屈的语气又是在想白敛温柔的眼神,纠结的要死。
当南知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不管不顾的任性情绪就有占了上风,她睁圆了眼睛像鼓足勇气一样,双手放在白敛的肩膀上,身体微微前倾,小声问:“不是说要变得亲近一点吗?怎么又放开我的手了?”
白敛一愣。
其实南知遥的想法也很简单。
她能和白敛结婚是多开心的一件事儿,从个人角度来说就没想过要离。还不是因为那份协议,所以南知遥就算是心里再动荡也不敢贸然靠近。
如今白敛对自己说,希望她们能够亲近一点。
就好像密不透风的围墙里被白敛亲自打开了一扇门,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远远地望着的那个人在门里对着自己招手,邀请自己进入。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
有了伴侣这层关系之后,即使她们曾经是陌生人都会感觉到那份责任感。她们现在都已经同居了,按道理说是该亲近一点。这是一次白敛先发起的尝试,而南知遥将积极响应。她理解的意思就是,白敛愿意与自己试试。
白敛会喜欢上自己吗?
如果她喜欢上自己,就不用离婚了,对不对?
如果尝试成功了,变得亲近了之后,是不是同床也……指日可待?
南知遥还是很不擅长在白敛的面前伪装自己的,这样的想法一过脑子脸上就又烧起来了。白敛完全不知道这短短的时间内面前的姑娘竟然想了这么多。她只知道南知遥答应了自己,心里顿时被欣喜占据,刚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你同意了?”她使用了问句,唇角止不住地开始往上扬,重复着说,“你同意了。”
白敛的手也搭在了南知遥的手背上,轻捏在自己的手心里,顾不上再想那么多该不该的礼节。若不是理智还在怕吓到南知遥,她现在就想把人拉进自己怀里。
白敛的眼睛亮起来。她很少有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她带着南知遥的手想把南知遥拉的更近一点。但是只能算是温暖的体温却让南知遥觉得惊人的烫,刚想往后退缩的时候又顿住,甚至是主动地,往白敛的方向靠过去,刻意的没有躲避白敛的手。
这是很细微的动作,但白敛却注意到了。
白敛心里马上就明白,其实南知遥是知道自己心里有委屈的。
除了在回应感情的问题上迟钝,更多相处的时候让白敛发现南知遥性格其实非常的细腻又可爱。她知道照顾自己的感觉,所以明明又羞又窘也抑制着自己的身体本能来靠近自己,很快地就用行动说明了什么叫——我也愿意和你亲近一点。
南知遥真是个很明亮又生动的人,身上无时无刻不带着光,白敛在更加了解了之后越发能够明白这一点。而自己就像是把光芒悄悄放进心底的小偷,一直都小心翼翼地收藏、呵护着,也害怕有别的人会来偷走这束光。
南知遥只坚持了几秒钟,毕竟自己的手还在白敛的手里,她窘的不行,最后还是匆匆忙忙往厨房里去,磕碰着说:“口,口渴……我想去喝口水。”
她走的裙子都摆动起来,南知遥抬手给自己扇风,显然忘记了现在是冬天。她背对着白敛的方向倒了一杯水,拿着随意地走到餐桌前,刚一转身就发现白敛跟过来了。南知遥呆了呆,然后,白敛就伸手去用指尖碰了碰南知遥的脸。
“!!”南知遥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打了个哆嗦,声音都带上躁,“你、你干什么……”
“你脸很红。”白敛说。
“我没有!”南知遥立刻否认,“是空调的原因。”
“是吗?”白敛挑眉看了下在南知遥手中的水杯,唇边挂着一点笑,刚收回去的手又伸了过去,但这次是掌心整个都碰到南知遥的脸在感受,“你的脸很烫,还很红。是空调的原因吗?”
白敛的语气很认真。南知遥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自己的脸确实还在升温,看着白敛认真的眼睛,她讲话语气小了大半,“不是很烫。”
“很烫。”白敛说。
白敛的神情看上去又正经又自然,说前面一个字的时候还加重了读音。南知遥觉得白敛好像是在正经又严肃的逗她,但是她又不确定,张了张嘴也没说什么来。
肯定是自己面对白敛的时候定力不够,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南知遥的眼神实在不知道往哪里放,往后一抵,人就坐在了饭桌的边缘,顿时比白敛矮了一个头,要仰着。
白敛放在南知遥脸上的手也跟着往后挪动了一些,手指插进蓬松柔软的发间,身体跟往南知遥的方向前倾,那双漂亮的眼睛瞳孔清透,在灯光下有着浅淡的棕,非常认真温柔的在看着南知遥,而且现在她们挨得这样近——
这简直就是,犯规。
作者有话要说: 南知遥:我死了
白白:身体力行什么叫:亲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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