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一大篇后，施寒又诚恳无比地感谢了当初龚家的帮忙，并表示这次的事情自己改学着面对了。
这是一篇极为出色的公关稿，舆论立马换了方向。
一开始还对施寒冷嘲热讽的众人一个个心生不忍，这是多么自强又出色的青年啊，小小年纪、只身一人在国外为了理想努力，却又遭遇这样恶心的事情，换成一般人恐怕早就不知如何应对了吧？
现在居然还有人拿这一段伤疤刺痛施寒的记忆，这不是故意的坏嘛！
因为施寒文章里提起自己的家乡和小时候，不少从前与施寒同校甚至同伴的人也冒出来留言，还有施寒当初的街坊邻居，一个个都站了出来。
很快，热搜的第一就变成了：施寒，对不起。
龚雪琪组织的那几个水军还在上蹿下跳，可惜已经于事无补。
但这样奇怪的举动当然会引起其他网友的注意，等大家冷静下来时，都发现这几个账号的不寻常。
兜兜不是豆豆：我怎么觉得这几个人很有带节奏的感觉呢？
网恋找我超甜：我也觉得，这是水军吧……
攻沙：早看出来了，就是水军，故意引导大众给施寒泼脏水的。
小石头：这几个才是真的恶心！！拿钱黑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你有点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拿钱可以给自己买墓地呀。
龚雪琪看着网上这些飞快刷新的留言，顿时气得胸口不住起伏：“什么鬼？施寒这是转换了性子吗？他疯了吗？！没有我龚家，他以为他是谁呀？他早就完蛋了，还轮得到现在风光吗？”
施寒发完那么长长一篇的自白书后也觉得忐忑，他还是第一次在网络上以公开的方式讲述这些，从前他都觉得难以启齿，今天一口气说出来好像也没有那么难堪了。
他看到网友们不断支持自己，眼眶顿时一热。
突然手机一亮，是巫凡心发来的信息：把你微博账号密码给我。
施寒根本没有一秒的怀疑，直接把改过之后的密码发给对方。
发过去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苦笑着，真是莫名其妙，对这个奇怪的女人他居然有种笃定的信任，几乎不假思索地相信对方。
十分钟后，巫凡心又回复：发好了，你去看看吧。
施寒登录后，发现在自己的自白书下面又多了一段话：感谢这些天为我争论的网友们，不管你们是否相信我，正是因为有你们的激励，我才有勇气今天站出来面对自己，我无愧于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和付出，也想用更好的作品回馈大众。最后，也要向tomorroww说声抱歉，因为我影响到你们了……很对不起。
网友们惊呆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被网暴后出来表示感谢的人呢。
这么一来，还有些将信将疑的网友也一个个倒戈了。
——这么温柔的小哥哥，我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情。
——我也是，我刚翻墙看了他的作品，真的很有灵气。
——同艺术狗，施寒大大的作品看得我腿都软了，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大触大触大触！！！
原本质疑施寒的人品，到最后彻底被他的实力才华征服，这样的局面又岂是几个水军可以颠覆的？
龚雪琪接到电话：“什么？你们不做了？要停止履约？凭什么，我给了你们钱的！！喂喂，这群王八蛋！！”
她啪的一下将手机摔在桌面上，浑身颤抖。
事情的风向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料，她根本没想到一场由自己掀起的风波居然最后是这样的收场。她不但没有趁机敲打到tomorrow，更让施寒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那段历史重见天日后，谁还会在意龚家的帮助？那个把柄也自然而然失效了。
龚雪琪强忍着不快，她不甘心又找了好几家水军，无一例外都被拒单。
开什么玩笑，水军也是要看业绩的好不好？
如今网络上舆论风向这么明显，那么多旗帜鲜明表示支持施寒的人，他们怎么可能再选择硬碰硬？要是接了生意没做好，在圈子里可是算自毁长城。
龚雪琪越是不爽越是想看到最后，她甚至幻想这件事会有反转，结果一直熬到凌晨都没看到自己想要的转机。
第二天一早，龚雪琪顶着两只黑眼圈去公司。
她脸色臭得很，进门就将两个前台从头到脚斥责一通，然后踩着高跟鞋蹬蹬进入办公室，将大门摔得震天响。
她一进去，旁边的职员就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嘛，这么大脾气。”
“就是，我们巫总都没有这样过。”
“明明不是我们公司的什么高层，却搞得像是领导似的。”
“可不是嘛。之前巫总改革部门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昨晚上微博看了吗？施寒先生被泼脏水也没见她出来澄清一句。”
“对啊对啊，施寒先生不是她带来的吗？我以为他们才是团体呢。”
“结果，还是咱们公司的官微公开表示跟施寒先生同进退，将对那些不实爆料保留法律诉讼的权利。”
“啧啧，真是看不下去。”
龚雪琪当然没听到这些议论，她还在苦恼怎么拿捏施寒。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龚雪琪不客气地说：“走开，我忙着呢。”
门却打开了，龚雪琪愤愤不平地抬眼：“不是说了让你走开的吗，没长耳朵是不是——”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的是巫凡心。
巫凡心笑了笑，进门后转身关上大门。
“有点事情要在早会开始之前跟你说清楚。”她直截了当，坐在龚雪琪对面的椅子上，将手里的资料摆在对方面前，“看看吧，这些都是你的账号吧。”
龚雪琪翻了两页，顿时一阵眼花。
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些都是她的小号，还有那些水军的账号！！
“不认识，这么一大清早的你来这儿就为了给我看这个？”龚雪琪强作镇定。
“不承认吗？”巫凡心轻轻笑了，“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拿到后台你的注册信息了，都是你自己的身份信息，这一点应该不会有假。你故意在网上传播不实信息，诋毁伤害无辜的人，损害我公司品牌的形象和利益，你觉得这笔账我是跟你私了好呢，还是直接走法律程序？”
一番话，说的龚雪琪脸皮都抽搐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揣着明白装糊涂可不是次次都有用的，或者，你愿意我将这些发给灵狮公会？又或者，你觉得把这些交给你们龚家会更高一些？”她边说边慢条斯理地点点头，“也是，你一个年轻女人，我也不好单枪匹马地欺负你，你打算找谁当后盾，我好留他们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免得错过了法院传票。”
龚雪琪终于绷不住了，带着哭腔：“你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逼得人活不下去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