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乐然手里的笔顿了顿，她有些举棋不定地犹豫：“我……也是第一次正式恋爱，我也不清楚到底要不要做到这样，不过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受罪，我真的办不到。能帮就帮帮吧，我在忙的时候他也在我身边陪着，一刻也没有离开。”
她一边说着脸上还一边荡漾着幸福，仿佛熬夜帮男朋友处理工作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巫凡心张了张口，把肚子里的话咽了回去。
她很想说，那本来就是冯明浩的工作，他陪着也是应该的。
再说得直白一点，冯明浩估计也没多信任成乐然，让他彻底甩手他也办不到，所以阴差阳错，才有了熬夜加班，却充满了浪漫幸福感的错觉吧。
“嗯。”巫凡心点点头，“你只要别太辛苦就行。”
成乐然笑了：“不会的啦。”
事实证明了，有些幸福都带着自以为是的滤镜，当有一只手轻轻戳破这挡在眼前的泡沫时，一切幸福都会随风飘散的。就说成乐然的幸福感吧，也就维持了不到十个小时。
午休时分，巫凡心独自吃完饭回办公室。
因为成乐然如今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每个中午冯明浩都会来找她一起去吃饭，巫凡心不喜欢冯明浩，也懒得当电灯泡，所以一直独来独往。
距离下午开工还有点时间，她索性打开外卖平台搜索，看看下午给某人点什么好吃的比较好。
可惜刷了好一会儿，网络不佳，她只能走到走廊外面。
刚一靠近安全通道的门口，巫凡心听到里面传来有争执的声音。
凑近了一听，原来是冯明浩和成乐然。
冯明浩正在训斥：“你说说你这做的叫什么东西？！我今天拿这个去跟向总汇报工作的时候，就这么几页纸，居然出现了无处空白。”
成乐然大惑不解：“这是昨晚跟你说了，我对你们目前一组的数据和进度不了解，需要你自己填上去的，你没填写就去找向总汇报了吗？”
“你……”冯明浩被不轻不重地噎了一下，“我那么忙哪里记得那么多？这些都是你做的，你应该提醒我啊！”
成乐然十分委屈：“……是你自己说有些事情我不方便知道，因为我是二组的人。为了避嫌，我才没有主动开口问的。”
“你傻吗？”冯明浩有些气急败坏，“这些事情你分不清轻重缓急吗？避嫌？还说避嫌？我看你就是不想真心真意地帮我吧？成乐然，不要以为我有事情求着你，你就这样给我摆谱！”
“我没有！！”
里面的争执还在继续，但巫凡心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了。
早就料到的结局，冯明浩这个人对成乐然几乎没有多少感情，他之所以要跟她在一起，无非也是利用二字。只是冯明浩的低劣程度还是远超巫凡心的想象。
她缓着步子轻手轻脚地离开这里。
等到下午快开工的时候，成乐然才回来。
成乐然的两只眼睛已经肿了不少，显然刚刚哭过。
她调整情绪的能力不是很强，说话间还带着隐隐哭腔。巫凡心装作没看出来，继续按部就班的做事，半句话不问。
成乐然松了口气，她真是怕巫凡心会问。
因为她不知道如何解释，更不知道怎么替男朋友辩驳。
她很想说冯明浩对自己很好，但话到嘴边又心虚的咽了回去。
因为没有底气，所以连谎话都说不出口。
巫凡心给郁修点了一杯海盐咖啡，还有两份甜腻到不行的多拿滋甜甜圈。
嘿嘿！这样的组合一定会让郁修感觉到她的愤怒吧。
他最不喜欢吃这种甜腻过头的食物，海盐咖啡也不是他的心头爱。哼！她就是要让他了解一下自己的不快，凭什么霸总就能套路她！？她现在不过是反套路罢了。
不一会儿，郁修那边收到了爱心下午茶。
这段时间秘书已经习惯了，每天下午的咖啡和点心仿佛是自家老总的强心针，一看到外卖小哥的出现，郁修就眉眼弯弯，一片心情大好。
可是今天——
他一打开餐盒，看见里面装饰得五颜六色的甜甜圈，一愣神。
凑巧的是，巫凡心的视频电话进来了。
“喂，外卖收到了吗？还喜欢吗？”她故意用娇滴滴地声音发问。
郁修这会儿旁边还有其他高层正在汇报工作，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都愣了一下。都说总裁夫人突然失踪数年，如今郁总身边总算有女人了？
还是说，那位神秘的郁太太已经回来了？
郁修清了清嗓子：“你故意的吧？”
“哎哟，人家只是看到优惠券里有这样的套餐，不用白不用嘛。你看咱们家一夜之间那么多张床都坏了，还要一一重新置办，难道不要钱的吗？”巫凡心十分体贴懂事，“虽然说我们不缺这点钱，但是勤俭节约是美德，不该浪费的地方就不能浪费，不然怎么教育儿子，你说对吧？”
郁修哭笑不得：“对……”
众人：……
高层们眼神火辣辣，充满了八卦之光。
听见没有？郁总家里的床一夜之间都坏了，这是何等的战斗力啊！！换成其他随便一个男人，谁能做到这一点？！顿时众人看郁修的目光都跟从前不太一样。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对话已经带偏了旁人的两口子还在做戏。
“快，老公！赶紧尝一口嘛。”
巫凡心故意的，她知道郁修最不喜欢这种甜得发腻的食物。
郁修瞪着视频里的某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拿起一只甜甜圈咬了一口。
“怎么样？好不好吃？！”
男人只觉得满口都是奶油的味道，这根本就是小孩子才喜欢的口味嘛！再喝一口海盐咖啡，这两个组合差点没把他当场送走，花了好大力气才咽下最后一口。
他笑着：“……还行吧。”
“那就在吃一口。”巫凡心眼睛亮晶晶的，“我看着你吃，哎呀，我最喜欢看我们家阿修吃下午茶了，尤其是我给你安排的。”
郁修：……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郁修算是明白了。
这小女人锱铢必较，还特别会记仇。
当着视频，郁修吃了半个甜甜圈，巫凡心才罢手。
她愉快地点点头：“好了，我该去工作啦，回见。”
郁修苦着脸：“好。”
挂断电话，秘书看瞅着自家老总脸色不佳，作为郁修身边的心腹助手之一，秘书当然很清楚郁修不喜欢这种食物，所以刚刚老总吃了半个甜甜圈的时候他也在捏了把汗。
秘书上前：“郁总，我帮您把这些撤走吧？”
郁修揉着眉心点点头：“收好，晚上我要带回去。”
秘书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都不喜欢成这样子，还要带回去？
郁修又加了一句：“小心点，别弄洒了。”
“是，郁总。”
另外一边成功报复某人的巫凡心心情愉快，她放下手机，喝了一口手边的牛奶咖啡。
坐在对面的成乐然忍不住了：“凡心，你能跟我说说……你和你男朋友平时是怎么相处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