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的这顿饭,一直吃到了夜幕降临。临走前,杜箐还在一个劲的挽留她,想要约她一起去看烟火。
“阿荆会担心的。”白芍如此拒绝着。
她带着一堆的“战利品”回来,提前将东西放在了窗户下故意没有拿出来。
“阿荆?”
白芍在房间里四处张望。
屋子里的摆设没有人动,荆赤似乎没有回来。
阿婆听到了白芍的声音从门口探了个头进来,“白姑娘在找荆姑娘吗?”
“是啊。”白芍点点头,“您知道阿荆去哪了吗?”
“荆姑娘今天出去还没回来。”
或许是镖局的生意行程走得有些远。白芍想。
“那没事了。”她浅浅的笑了下,“估摸着她明后天就回来了。没事的。”
“行。那就好。”
倒是省去了她之前想的要怎么和荆赤解释的说辞。心底里始终盘旋着一股潜在的心虚,白芍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重新将窗户外的东西拿了进来,然后藏好。这都是以后的本钱。杜箐给了她一笔价格可观的钱。这还不包括这堆首饰衣裳。要说这富家公子的钱,其实也实在好骗极了。
趁着荆赤还没回来,她可以先画一些画。白芍的丹青很出色,毕竟第一美人总须有有所专长的事情。
可要画好一幅画,同时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今日她还什么都没准备。一副好的画作要想卖出一个满意的价格,也就必需一份上好的宣纸。除此之外,笔墨纸砚,还有太多的要准备。或许明日荆赤就会回来,如此一直忙着画作,想来对方应该不会多疑。
床铺上,新买的首饰金光闪闪。白芍摸着发簪有些出神。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对方的感受呢?
明明说好了是要让她成为她的靠山。可只要自己的一句话,要想什么靠山会没有?
白芍将金钗戴在了头发上。
似乎除了保护自己,荆赤也给不了自己什么。
......
荆赤果然在第二天的下午如期而归。此时的白芍已经开始着手丹青。
“在做什么?”荆赤没有穿着常见的红衣,她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就连眼睛下的青黑都过度明显。
“想要换点钱。”白芍笑了笑,“你刚回来吗?”
“恩。”荆赤点点头。
“一会还要去镖局一趟。”
“怎么了?”白芍疑惑道。
“强大哥打算请大家喝酒。”
“你想去吗?”
“我就不去了。”白芍摆摆手,“总是戴着面纱也不方便。”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白芍会将面纱摘下。
“那我给你带些吃的,今晚就不做饭了?”
“好。”
一个大家小姐难得不会对此嫌弃。白芍只是逐渐开始认清现实。
“早些回来,少喝些。”
明明是客套的关心话,听起来却像极了老夫老妻的对话。
“好。”
宣纸上的图案初现轮廓,白芍画的是只凤凰。一只涅火重生的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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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强壮举着酒杯,他看起来喝得有点多,从脸到脖子,没有一个地方不是红的,“局长这一段时间不在镖局,大家辛苦了!”
“哪的话!强哥!咱不都是一家人吗?”
“对啊对啊,客气啥!”
“都是兄弟!”
“兄弟们一直跟着我,一路上没少受伤。我向兄弟们赔个罪。”强壮想要郑重的和身边的兄弟行个礼,但是被身旁的人七手八脚的拦住了。
“我说强哥,你这不是不把哥几个放在眼里吗?”
“我们都是自愿跟着强哥的。强哥这话说着怪生疏的。”
“您要真说谢啊,那还就得谢谢荆姑娘了。这几次的生意,还得多亏荆姑娘帮忙。不然咱们肯定吃不消。”
从通岩与荆赤的对决看来,荆赤的能力,远远高于他们太多。甚至是,如果她在镖局帮忙,都是有些屈尊降贵的大题小用了。
“我们敬荆姑娘一杯吧......”
“对。敬荆姑娘。”为首的人起哄道。
“敬荆姑娘!”
“敬荆姑娘!
......
突然成为了话题中心的荆赤有些措手不及,这样的氛围实在不太好推拒。荆赤不怎么会喝酒。酒杯里的酒香醇厚,只是闻着便有一种醉了的感觉。荆赤纠结的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荆姑娘好酒量!”有人夸赞道。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一杯,两杯,三杯,到最后,荆赤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几杯了。她的意识越来越虚无。身边坐着的人逐渐只剩下宵二和两三个还勉强撑着的兄弟了。
“荆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宵二往嘴里灌着酒,他的口齿有些含混不清,“这可是店家招牌的高粱酒,荆姑娘居然千杯不醉。”
荆赤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辰?
“应该是刚过戌时。”
“我该走了。”荆赤推开了凳子,她的步伐跌跌撞撞,远不如面上表情的平静。她估摸着是老头平常喝的酒度数太高,所以只一两杯,她也就跟着醉了。
“怎么就走呢!”宵二道。
“白芨会担心。”荆赤甩了甩头,“要保护她......”
没说完的话,消散在酒味的空气里。荆赤的脑袋只剩下一根理智的弦还在绷着。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她只是这么想着。
凭着惊人的意志力,在彻底醉倒前,荆赤成功的倒在了屋子门口。
白芍是在听见门口传来的“咚”的一声后,才发现了躺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的荆赤的。浓烈的酒臭味扑面而来,白芍捂着鼻子嫌弃的皱眉,“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费力的将荆赤扛回了屋,画到一半的画不得不先暂时终止。好在荆赤的酒品很好,她并没有发酒疯。荆赤闭着眼睡得平静,白芍揉了揉自己操劳多时的手腕。
得给她洗个澡。
她看了看自己身前染上墨色的衣裳。
她也得顺便跟着洗个澡。
对厨房一窍不通的白芍为了烧水把自己的脸上弄得乌漆嘛黑。火没燃起来,差点把自己呛死。她折腾了半天,终于是有些火苗的劲头起来了。阿婆听到动静想要起来帮忙,但是被白芍连哄带骗的又回去了。
这些都是普通人家做的活。白芍抹了抹脸。她有一种预感。要想逃离白家,她必须得学会适应这些生活。她得学会从一只娇生惯养的金丝雀,变成一只肆意歌唱的百灵鸟。
而这,就是第一步。
新奇的开始,陌生的一切。白芍在打水时被粗糙的井绳磨红了手。她用手背蹭了蹭掌心。明明之前看荆赤、看阿婆做这些事情,她只觉得简单而自然。可自己做起来,似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皮肤太娇嫩了。
好在是如果两人一起沐浴,这水也就不至于烧的太多。根据之前洗澡的水量,白芍只烧了两桶左右的水就停下了忙碌。现在,只要再稍微给荆赤脱下衣服,拖她进去洗澡,一切就都完成了。
在白芍的预想中,一切都是如此的轻松。
荆赤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白芍暧昧的勾起了嘴角。她附身在她的耳边轻声低语,“阿荆,你喝醉了,我给你换一下衣服擦擦身子。”
她手忙脚乱的把荆赤的衣服扒了。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热血沸腾的事情。在白芍还没看见那条伤疤之前。她已经觊觎了荆赤的身体太久。奈何她实在寻不到法子与荆赤一起共眠入睡,否则,她和她应该会更亲密吧。
血迹渗透出白色的布条。白芍两条精致的眉毛拧在了一起。
她轻轻的用手触摸着布条上浸润的红色,“怎么回事?”
她知道荆赤很厉害,但她怎么会受伤?这一次去了这么久,难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荆赤的衣服被她掀了半开,兴许是感受冷意,荆赤嘤咛了一声后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身。
这与荆赤平日的形象有些矛盾。白芍对荆赤会对自己潜在依赖的行为感到满意,她轻轻的笑了一声,手指小心翼翼的触到了荆赤的脸庞。
柔软的细嫩的皮肤。令人痴迷的手感。
她摩挲了两下,又像是被火烧到一样缩回了手。
她该不会真的喜欢女人吧?
白芍把荆赤扒了个精光,她将她肩上的布条一圈圈拆掉。好不容易费力的将荆赤抱进了浴桶,还要提防她会不会一不小心沉进水里。
这是白芍第一次以如此迅速的动作脱下衣服。她要是再不快些,荆赤都恨不得把头沉进水里喝洗澡水了。折腾了半天,白芍有些气喘吁吁。这么大的动静,荆赤竟然也一点没醒。看来当真是醉得厉害。
白芍用手掬着水,一点点的浇灌在荆赤的身上。她纠结再三,最后还是将手带着皂角,一并抹了上去。揉按打圈,该碰的,不该碰的,她都碰了个遍。
白芍的脸红得滴血。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情。
透明的水面下,一切都异常清晰。白芍试探的将身体贴在了荆赤的后背,她等了半晌,确定荆赤没有任何反应后,便慢慢的变本加厉。
肌肤相贴,这个词她是在艳辞里学会的。白芍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她喜欢那样的书籍,但奈何只能等到以后与自己的夫君交.合,这才能真正体验到这些东西。
白芍拿了匹浸湿的布,她一点点的擦拭着荆赤肩膀上的血痕。触碰到伤口,荆赤便会小幅度的瑟缩一下。白芍盯了她的表情半晌,在确定了她不会醒来,水底下手的动作也就慢慢的加大。
确实。女人与女人,本来就是一样的构造。白芍的手在荆赤的肩头打转。可她为什么就是挪不开眼呢?
干涩的唇瓣被水汽打湿,白芍有些蠢蠢欲动。她不止一次的摩挲过荆赤的唇瓣,却又像不敢真正而行之。她舔了舔唇。
绯色的红,看起来真是诱人及了。
要是碰一下,会是怎样的感觉?怎样的滋味呢?白芍动了动喉咙。她几乎看得目不转睛。
书上说,女人的唇瓣都是柔软的,犹如蜜糖一般的可口。用手触摸时,确实也是相同的感觉。白芍的呼吸越来越重。
她的手,一点点的搭在荆赤的肩膀上。受伤的一处,便转而揽着她的腰。她看着她的脸,一点点的拉近这份距离。
四片柔软的唇瓣触碰到一起时,白芍发出了由衷的喟叹。可只是这样贴着,似乎又少了什么。白芍很快不满足于这样的纯粹的触碰,她撬开了她的嘴。就像蜜蜂汲取花蜜一般,她缠着她,便仿佛上了瘾的毒。
白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捧住了荆赤的脸。她的眼底跃动着一层薄薄的光。
她该不会真的喜欢女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就稍微描写一下,绝对一笔盖过,求放过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