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的眼睛哭得像核桃一样大。她埋在卫杉的怀里。
“别哭了。”
深夜幽幽的哭泣声像极了闹鬼的荒林。
卫杉被江明月哭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别怕,野狼已经被赶跑了。”
她以为江明月是被刚刚的画面吓到了。她耐心地抚着江明月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再哭的话,小心山贼会被吸引回来。”她略带了些恐吓的语气。
闻言,江明月摸了下鼻子,这才算是停住了抽噎。只是眼泪还在眼眶里无声流淌,看得卫杉心疼极了。
“是被野狼吓到了吗?”卫杉看着江明月的表情。
江明月愣了一下,然后愤怒地一拳砸在了卫杉的身上,“是你啊!混.蛋!”
“你的腿不疼吗?”
卫杉的后腿已经是血迹斑斑。
江明月只是看着都觉得一阵后怕,她不知道卫杉是怎么忍着疼痛然后沉稳住一切情绪镇定地待在原地的。
事实上,卫杉的站立只靠着单腿支撑。她看着自己的伤腿皱了下眉。
“小姐,我们该走了。”
“我的血迹会将我们的行踪暴露。”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卫杉撕了一点身上的布条,“小姐能帮我找一根木棍吗?”
“要结实一些的。”
江明月眉头紧锁,她看着卫杉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手上的一切。
卫杉包扎的手势熟练,看起来是经常处理这样的情况。
江明月时不时地吸着鼻子,“你不疼吗?”
她甚至没有听到卫杉发出过一声痛呼。
卫杉看了她一眼,“习惯了。”
卫杉将木棍固定在了脚上,江明月便主动地走上前扶住了卫杉的手。
“卫杉。”
江明月动了动喉咙。
“我可以知道你的故事吗?”
她对卫杉有些好奇。
卫杉扶靠着江明月的半个身体,只需再靠近一些,她便能轻而易举的亲到江明月的额头。
事实上,卫杉也这么做了。
她趔趄了一下。
干涩的嘴唇触碰到滑嫩的肌肤时,卫杉本能的停留了一秒。
一触即离。
江明月看起来比她还失措,她诧异地看着她。
“抱歉。”卫杉轻声道。
江明月忍着触摸额头的冲动,她懵懵懂懂地摇了摇头,“没事。”
两个人在林间小道里慢慢的行进着。
“我不知道陈叔有没有与您说过。”
“我父亲去世的早,幼时没有太多时间的概念,只能根据记忆里的自己来判断。”卫杉一边走,一边慢慢的叙述着。
“我的母亲嫌弃我是女儿身,所以经常打骂我。”
“皮青脸肿大概是常有的事,所以小时候起,就很能忍痛。”
就连寨主都夸她的耐性极好。
“母亲虽然对我万般嫌弃,但好歹还是给了我一口饭,让我能够勉强苟活。”
“后来有一天,她和别人吵架,气没顺上来......”
“于是,我就成了小叫花子。”
“日复一日的乞讨度日。”
“再后来我遇到了我师傅。师傅是江湖人士,为人仗义,并且乐于助人。他教我识字,习武,做人......我的一切都由他早就。”
“可是好景不长,师傅后来也离开了我。”
“他的家人嫌我坠累,便把我赶出了家门,所以我就来到了小姐的身边。”
江明月的目光带了些怜悯,她刚想说些什么。
卫杉便伸手挡住了江明月的视线。“小姐可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您的好心。”
“有些人的骨子里藏着傲气,不愿意被怜悯。”
“这样吗......”江明月眨了眨眼,“卫杉也是吗?”
“是也不是。”她说。
只是你看着我,我便忍不住想要永远将你深藏于怀里。
“有些人不想亏欠人情,便也不会接受您对他的好意呢。”
“世界并不总是单调,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小姐想象般的好。”
“小姐要学会自己判断。”卫杉谆谆教导。
如果江明月能将她的这一番话听进去,那她此行所受的伤,倒也是物有所值了。
“我知道了。”江明月若有所思。
两人出了密林没多久,很快遇上了陈叔派出寻找的人。
陈叔的脸色沧桑,在看见江明月的瞬间直接绽开了颜色。
“小姐!”老人的声音已经沙哑,他的脸色青黑,想来是为了她而一直没有休息的彻夜搜寻。
“陈叔!”江明月如同归家的小鸟一般扑到了陈叔的身上。
“您没事吧?小姐。”陈叔围着江明月转了一圈。
江明月这才想起被抛至身后的卫杉。
她转过头。
卫杉正艰难地一撅一拐的跛脚前进。她的面色平静,见江明月回头看她,她还对着她安抚地笑了一下。
江明月连忙对着陈叔道,“陈叔,是卫杉帮了我。”
“贺娇串通了人来拦截我的道,她买通了断山的山贼,早早地就想埋伏我了。”
后面的一切,是江明月听着卫杉的分析自己说的。经历了这一番事故,她确实跟着卫杉学了很多。
陈叔沉着脸,“我会派人调查。”
派出去的丫鬟无一幸存,这也是陈叔察觉到江明月失踪的原因。居然有人真的敢打江家的主意,想来是活得不耐烦,想自断粮路了。
“老爷过一段时间就会回来。”陈叔说。
“什么?”江明月诧异。
“我没有保护好小姐的安危,小姐失踪的事情,我已经飞鸽传信给老爷了。老爷说他会尽快赶回来。”
......
因是卫杉保护了江明月的安危,陈叔便将她提拔为江明月的贴身丫鬟。她的腿还没有好,江明月坚持将她安置在离自己仅有一墙之隔的厢房,说是要贴身照顾她。
毕竟她卫杉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此刻的厢房内。
“啊--”江明月做出张嘴的姿势。
卫杉:......
“小姐,我只是腿受伤了。”
江明月端着碗粥,以喂孩童的方式仔细而认真喂卫杉喝粥。
“胡说。”
“你手上也有伤!”江明月瞪大圆目。
“这些伤并不会妨碍我喝粥....”卫杉是拒绝江明月以这种方式贴身照顾她的。
这太丢脸。就连她的母亲都没有这么亲昵地喂过她。她有些别扭。
“这怎么行呢?”江明月吹了吹手里的粥,“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喂粥的机会的。”
“如果你喝完粥还不困的话,我们就来扎发髻吧~”
“我教给你新的发髻扎法,下一次你给我扎~”
卫杉觉得江明月这是把她当成了活的布料玩偶。女孩子确实挺喜欢打扮捯饬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江明月久久维持在空中的勺子,最终还是无奈的屈服了。
“这才乖嘛~”江明月弯起了眼睛。
“来,再吃一口~”
晚上,卫杉要擦身净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明月主动地包揽下了这一门差事。
当她拖着沉重的水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背过身细解衣衫的卫杉。
浓墨及腰的黑发垂在女人的身后,女人已经褪下了上衣。她的侧颜如同画中走出的佳人一般绝美,江明月不自觉地愣了一瞬间。
她扭了扭头,难耐的呼出一口气。
这女人的身体简直该死的诱人。
“小姐?”卫杉疑惑。
“哦,我来给你擦拭身体的。”江明月说。
“怎么能让小姐做这样的事呢?”卫杉皱眉表示不解。
“是我怎么啦!”江明月鼓起了脸,“你的身体我又不是没看过,我不可以吗?”
似乎自从江明月从密林里回来,她就偏爱上了各种矫情和撒娇。卫杉还挺受用,只除了被喂喝粥这一件事。
她的脚受了伤,自然是不能沐浴的,所以只好由江明月就着热水帮她擦拭身体。
卫杉背着她稍微擦拭了一下身前自己能擦到的部位,至于无法碰到的后背,则才由江明月动手。
江明月看着卫杉背过身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嘟囔,“又不是没有看过....挡什么挡啊...”
她还不屑于看呢。
卫杉将湿帕巾递给了她。她背着江明月坐在床榻上。
她的手捂着胸口,像是想要遮挡什么。只是从江明月的角度看过去,那团绵软反而更加突出。她摸了摸鼻子,又咽了咽口水。
嘴巴内无端的干燥。
江明月耸动了一下鼻子。
铁锈味的气息充满了鼻翼。
江明月用手抹了抹。
鼻血?
她居然流鼻血了??
密林的温泉里她分明还看过更刺.激的,怎么这就流了鼻血。
卫杉等了一会没有等到江明月的再动作。她刚要转头,对方就拿起被子往她的身上罩。
绝对不能让卫杉看到自己流鼻血的样子。
江明月匆匆推开门,“水不烫了我出去再接一点!”
嘴巴上虽是这么说的,江明月却没把遗落在地上还满满当当的扬着热气的水桶带走。
过了好一会,江明月才姗姗来迟。
卫杉看见鼻子上塞着的两团布的江明月,直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小姐?”
“笑什么笑?本小姐上火了!”江明月恶狠狠地道。
卫杉呛了一声,她笑着舔了舔唇,“好的,我的小姐。”
“哼!”
江明月气哼哼的。
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到太多剧情了,所以篇幅有些短,这个故事没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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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姐
一个年龄差的故事。
我将无上信仰燃烧奉献于我深爱之人。淡淡慢慢的小故事。
女大学生顾西对咖啡厅老板纪余梁一见钟情。
纪余梁闲暇之余爱写小说,与小姑娘初相识时,她便也觉得她像极了自己曾经不得而终的初恋情人。
钓与被钓,这话说不清楚。
有人步入深渊而不自知,有人踏破星辰望月来。
爱我所爱即所爱。纪余梁在书的末尾写下这行字。于是顾西便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她的所有东西。
迷人腹黑大小姐x忠犬痴&汉女学生
简介无能,尽力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