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徐静？”喊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有反应，同值的护士抬起手肘捅了她一下，“怎么了你，刚刚查房回来就一直是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
“查房，对，查房。”似乎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了一般，徐静猛地回过神来，抓住姐妹的手，“对，0830，秀秀，我再也不要去那个房间查房了……到时候你替我换下班好不好？”
说完怕人不答应，徐静又紧张地补充了句：“秀秀，只要你答应我，我就请你吃冰淇淋！”
“0830？这房怎么了？”小护士轻笑了一声，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看你是有些魔怔了……好歹还是个学医的，什么没见过，青蛙啊啥的还徒手抓呢，怕什么？”
就是没见过那样的人啊……现在回想起那人的眼神，徐静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她绝对不能再去0830查房了，就委屈秀秀一阵子……不，她不想待在这家医院实习了！
徐静握了握拳：“我知道了，秀秀。”
“你知道啥了？”旁边的女孩被她一惊一乍地举动弄得头都疼了。
“我要辞职！”
“你说什么？”
徐静头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这么冷静：“我说，我得想办法辞职。”那个人绝对不是好惹的……还是趁早远离为妙。
相似的发愣事件无独有偶，潜意识空间里——
“1129，1129？”
叫了几声也不见有回应，段衍抬手，在兔子玩偶的面前上下晃了晃：“1129？”
“啊？”1129猛地回过神来，“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段衍不由得失笑，“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刚才你就一直在发呆，怎么了？”
……刚才？
1129怔了一瞬，蔷薇色的右眼似乎闪得更艳了些。
它刚才……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颤意，然后，然后就当机了？
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它又陷入了沉思。
望着那仿佛静止了一般的兔子玩偶，段衍失笑，立刻伸手捏住它毛茸茸的脸就向外扯：
“1129！”
“怎么了怎么了？”1129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觉这人又在捏它，忙一把拍掉了段衍的爪子，“你干嘛！别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哈，别这么小气啊。”段衍投降，率先拿开了手，“你这一身毛质量这么好，不摸真的是可惜。”
“你……！”
“行了行了，打岔这么久了，我到底要做什么，你都还没给我介绍呢。”再逗好像就真的点□□包了，段衍不动声色地观察了1129一会，换了个话题。
“还不是你一直在那闹！”想想就来气，1129一个气不顺，就飞了过去，略为揪住了段衍的头发。
不过这回它倒是没忘了自个儿的本职工作，尽职尽责地做起了解说来。
“我们考虑到植物人的特殊情况，通常都会给安排一些情绪较为激进的情绪人物作为辅助……之前提到过的，譬如你，就被分在了病娇区。”
“我有个问题。”段衍皱了皱眉，似乎是不太理解，“病娇是什么？”
“啊，就是……”1129刚想调侃他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忽地便想起这人把一切都忘了，只剩下了本能而已，刚想解释，却又顿了顿，“就是……就是很爱你的人啦！”
“很爱我的人？”得到了这份不该有不满的答复，段衍蹙起的眉头却仍未松开，“可我这心底……怎么直觉告诉我，这不太像是一件好事呢？”
那是——自然。
1129暗暗翻了个白眼，爱你的人可是也有讲究，分为两种的。
一是拼劲全力护你周全，舍不得伤你之人。
这二嘛……自然，就正是那因爱到极致，才会想着伤你之人。
毫不知情的段衍：
“噢，那……还挺好的啊。”
1129：“……”
宿主有点傻兮兮的，太好骗了，它甚至……内心还有点小罪恶。
“诶呀你不要打岔了！”1129假装有些恼怒地拍了一下自个儿的大腿，“听我说完！”
他又怎么了？段衍无辜地眨了眨眼，点头：
“嗯？……嗯。”
“是这样的……因为你有十三块碎片之多，所以这意味着你最少得完美地通关十三个世界……如果不算失败了的世界再加惩罚世界之外。”这数量咋听起来有点吓人捏？怕段衍听而止步，1129忙挑着好处说道，“不过你碎片多也不是没有好处哈。”
“世界的难易程度基本都是根据碎片的大小来定的。”1129瞅了瞅那两片额外小的碎片，由衷地道，“好歹你不是一片特别大的那种，不然我都想哭了……像这种才拳头大小的，很容易就过的啦！”
段衍随着它的视线望去，紧接着便若有所思：
“那我怎么才能完成任务？”
1129虚虚地抹了把汗，不容易啊，终于说到正题了。
“咱们系统呢，完整的全名叫做——”
“完美攻略病娇系统。”
“还有个俗称，叫……病娇的死亡情书。”
段衍：“……”听起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仅感觉不能够善了，甚至还有点点恐怖。
“前面那个我就先暂且不提。”段衍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问清楚一些的，不然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后面那个死亡情书……是个什么玩意？”
他挑了挑眉，看向眼底不断闪着红光的1129：
“解释解释呗？”
“就是……就……”1129颇为心虚地移开视线，为掩盖心虚提高了声调道，“诶呀就是你得攻略完人，收到人家的情书才算完成任务！”
“没别的了？”
“你以为想收到人家的一封情书，有这么容易啊？”1129垂眸避开他的视线，整了整胸口的小领结，“你明白没有啊？明白了咱们就赶紧走吧啊？拖好久了都。”
真的只是这样？
虽然毛绒布偶脸上确实是没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可……真当他瞎了，连那明显闪烁频率不对的红光都看不到吗？
不过话虽如此，段衍却还是耸肩笑了下：
“嗯，没问题了，走吧。”
这个宿主看起来有点傻啊，这样骗他是不是不太好啊……1129抬手画了个圈，回头瞅了一眼，示意段衍跟上之后便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段衍：“……”
行吧，闪烁频率又变了。真不知道这只有趣的小玩偶那团棉花做的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还真别说，有点可爱。段衍勾起嘴角摇了摇头，跟在1129后头踏入了虚空。
原本摩挲着对方的手，盯着段衍安静睡颜发呆的某人恍然感应到了什么，回过神来，拉起他的手俯身低头，怜惜轻轻地吻了一下：
“欢迎回来，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