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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都是我的运气好。”听到段成宇的话,程白芷谦虚地低下头,还显得有点小羞涩。

看见程白芷这不对头的反应,段成宇反而被噎了一下,面对一个听不懂你嘲讽的人,你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就凭她这智商,估摸着也承担不了间谍这样高难度的角色。他一下子失了针锋相对的兴致,也懒得和程白芷再多说什么,还是走吧,“程小姐贵人事忙,我们就不打扰了,有缘再会。”

冲着程白芷点点头,他也不管她欲言又止的反应,拉着时兰就往外走。

时兰敏锐地感觉到了段成宇的怒气,此刻一反常态地乖巧。他轻轻一拉,她就跟着往外走,半句多嘴的话都没有。

反正晚上还会见到女主,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原书中可是写了的,今晚的酒会就是书中主要人物第一次集体大会面的地方。

虽然说剧情从一开始就被她整得乱七八糟,但是凭着女主离开严氏就到男配公司上班这点,她就敢断定今晚女主一定会和男配一起出现在酒会上。

只是不知道,她看着段成宇气鼓鼓的脸,他今晚在酒会上看到女主会不会直接被气炸呢?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时兰没想到只不过是这样轻飘飘的一眼,段成宇竟然立马就察觉到了。她心里想的那些话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没有,只是好久没有见到你生气的样子了。”这倒是真的,除了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他又是气又是哭的。其他时候,他都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最多加上个害羞脸红,现在这副样子真的好久没见了。

“什么啊?”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脸突然就红了,用力把发红的脸撇到一边,故作镇定地说:“我是在为阿睿抱不平诶!你没听到她说那个韩瑾之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老板吗?她可是在严氏工作过的,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阿睿不如那个韩瑾之吗?”

“可是阿睿工作的时候的确是很凶啊,老是板着一张脸,说不定还真的不如人家现在的老板和善呢?”时兰故意逗他。

段成宇果然炸毛了,“板着脸也比那只老狐狸好!兰兰,你可不能被她的话给迷惑了啊!韩瑾之就是一只老狐狸……”他嘟嘟囔囔地数落对方,可翻来覆去也只有那两句“老狐狸”“真狡猾”。

时兰都要为这傻孩子掬一把心酸泪了,虽说韩瑾之在剧情设定里就是一个切开黑,但谁叫作者喜欢他,给了他一张温润如玉、一看就是老好人的脸呢?

同样都是男配,人家可以和男主抢女主,而段成宇呢,连说个实话都没人信。剧情后半段,段成宇想要把投入男配怀抱的女主给劝回来,当时他是真的担心程白芷这只小白兔招架不住韩瑾之那只老狐狸。

可女主就是一心认定段成宇在诽谤韩瑾之,非但没有离开他,还跟段成宇闹起脾气来了。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可把段成宇气个够呛。

时兰觉得,就算是看在他任劳任怨地陪她逛街的份上,自己都不能这么气他。当下就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根本就不认识那个韩瑾之,日后就算是认识了,也一定离他远远的,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跟哄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什么我一定只和一块你玩啊,一定不和别的谁谁谁一起玩啊。可这么幼稚的招数愣是把刚刚鼓着半天脸的人哄得眉开眼笑。

段成宇心满意足地牵着时兰抵达新的目的地,“兰兰,我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先去做个护理,换个发型什么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在小仙女完美变身之前会来的。”他竖起三根手指头,可严肃可严肃地说。

时兰当然没意见,要不是严睿那个笨蛋误解了她的意思,把段成宇喊来陪她,她都打算自己一个人出来逛逛就回去的。

“有事你就先走吧,来不及赶回来就算了。酒会地点我知道,我可以自己赶过去。”时兰潇洒地挥挥手。

段成宇一边后推一边说:“来得及的,我只是回去取样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的。”说完了,还欢快地给时兰飞了一个wink。

赶得回来的话就一起过去好了,时兰无所谓地想。却没想到他会回来地那么快。

时兰新换的发型很简单,只是从两边各挑一缕头发,一起挽到脑后,其它的青丝则任其披散。做完头发之后她还想着要不要找间咖啡馆先坐坐,等着段成宇回来。

没想到出门就见他懒洋洋地倚在车边,见她出来还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他到手拉来车门,一只手牢牢地护在上门,嘴上还不忘打趣,“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载小公主一程啊?”

“嗯,哀家准了,上车吧。”时兰毫不客气地上了车,夏天就是这点不好,明明太阳都西沉了,空气中的热度却还是一点未散。

时兰坐在车上,迎接着空调冷气的洗礼。看着段成宇从另一边上来了,才有心情开口,“你回来得有够快的啊。”

“我不是说过了吗?只是去取个东西而已,当然快了。”

看着段成宇含着莫名期待的双眸,时兰缓缓地,缓缓地吐出了一个字,“哦。”

“就只是哦吗?”段成宇急了,“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时兰果断摇头。

“你就不想知道我拿了什么回来吗?”他循循善诱。

眼看时兰又要摇头,他也顾不得卖关子了,“不许说不想,”他瞪她。

哦呦,居然敢凶她了,时兰挑眉看他,不言不语。

事实证明,小动物的直觉始终都是灵敏的,段成宇一秒钟软化态度,“你就问问嘛,兰兰。”尾音拉得极长,像是拔丝苹果里勾连的糖丝,甜腻腻、黏糊糊的。

时兰抖了抖,受不了地搓了搓手臂,“别用这种语气喊我。”

“兰兰。”他气乎乎地嘟起嘴。

“好吧,”时兰妥协了,“你带了什么回来?”

时兰话音刚落,段成宇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一个墨蓝色的首饰盒。他也不吊人胃口,“啪”地一下打开盒子,还自带配音“噔噔噔噔噔——”

时兰低头一看,一条宽边珍珠手链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底,四条细链串起不下百颗的天然珍珠,珍珠虽小,但颗颗饱满圆润,肉眼看来每一颗的大小几乎都一模一样。在暖黄色的余晖中散发着橘粉色的微光。

四条珍珠细链的交接处镶嵌着一颗比拇指指头稍大一些的翡翠玉石。不由让时兰想起了刚到这个世界来时见到的严母,她的手上也带着一个翡翠镯子。但时兰可以肯定,光是这链子上的这一颗翡翠,价值都比严母手上的整个镯子高。

时兰觉得她内心中的仇富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可她对面的那个家伙却浑然不觉,捧着盒子就开始给时兰普及历史,“这条手链可是从我外曾祖母那一代开始代代流传,一路传下来的。说是传女不传男,可惜我妈就只生了我这么一个男孩子,只好把它传给我了。”

他的表情里一点都没有得到一件珍宝的惊喜,反而还有点嫌弃,“给我的时候还说要让我好好利用起来,拜托,这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戴的东西,我要怎么用嘛?好在今天遇到了你,正好可以让它物尽其用。”

不不不,我觉得你妈把它交给你,并不是想让你这样用它的。眼看着段成宇拿出手链就要往她手上戴,时兰连忙摆手拒绝他,“可别,今晚我要是戴着它参加宴会,我非得整个晚上都提心吊胆不可,你还是快把它拿回去吧。”

“我要是把它带回去,它就又要待在暗无天日的保险箱里了,多可怜呀。兰兰你就收下它嘛,玉这种东西就是要靠人养着的,你时常戴着它,戴习惯了就不会觉得提心吊胆的了。”段成宇不为所动。

“习惯?听你这意思,你是要把它送给我?”时兰觉得自己想多了,这种类似于传家宝一样的东西,怎么会有人这么轻易地就把它送出去呢?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当然了,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脸上是纯粹的疑问,半点不觉得自己随手送了一个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别人有什么问题。

我去,这熊孩子!时兰扶额,她还以为他只是想借她件首饰,让她在今晚的酒会上有东西撑撑场面,没想到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不按常理出牌,“不行,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段成宇看着时兰坚定果决的姿态,就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了。他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眨眨眼睛,“噗”“地一声就笑了起来,“噗哈哈哈,兰兰你不会真的以为这是我的传家宝吧?”

“骗你的啦,”他似真似假地说:“这个手链是我在回来的路上顺道买的,贵是贵了点,不过没有那么重大的意义啦。安心收下它吧,就算是我补给你的见面礼好了。”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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