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苏北顾的生日，11月9日，而十天后是苏砚的生日。
兄弟俩都在秋风瑟瑟的11月出生。
这天晚上苏砚照常骑自行车回家。他将车停在家门口，然后推门进去。
家里看起来有些热闹。
平时只有苏北顾在家的屋子现在除了他还有两个人。
正是上次在这里吃饭的两个女人。
那个叫傅南雪的女人穿一件黑色大衣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下身是黑色收脚长裤，配刚过脚踝的马丁靴，显得很高冷。
旁边的秦昭在削苹果。
秦昭看到苏砚后，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弟弟回来了。”
又指了指削好的苹果，“姐姐刚刚削的苹果，一会儿过来吃啊。”
苏砚听到“姐姐”这两个字的时候动作稍滞，有些反感。
毕竟这个世上能让他叫姐姐的只有一个人。这个秦昭算是他哪门子姐姐？
旁边的傅南雪看见他只是点头示意一下，没再多举动。
这时，苏北顾端着做好的香喷喷的饭菜走过来，他脸上洋溢着笑容，语气很温柔，“苏砚，先洗手。”
“嗯。”
“马上就可以开饭了。”这句话不知道是对所有人说的还是对傅南雪一个人说的。
因为苏北顾视线落在正低头看手机的黑衣女人身上。
“麻烦了。”秦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明明今天是你生日，还让你这寿星亲自下厨，我们倒成了等吃的人。”
“没事，来了就是客人。”苏北顾视线似有若无地飘过去看傅南雪。
傅南雪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突然抬起头来，真诚地说道：“生日快乐。”
苏北顾刚把那盘菜放在桌子上，弯下的腰还未直起，身体微颤，大概过了两秒，他笑着回应：“谢谢。”
看起来很礼貌客套，笑意却更浓，语气也温柔的不像话。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加快了，她明明已经在微信里说过“生日快乐”了。
没想到她还会亲口说。
其实，从上次一起吃饭后，傅南雪就对他更加疏远了。
他只觉得定是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好了，惹她生气了。可他不敢直接问，只能自己责怪自己。
可没想到她还愿意来给他过生日，天知道他听见她的祝福有多么激动。
眼眶都要湿润了。
她是他曾经只能在背后仰望的人。所以，他从未奢侈地想过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很快，餐桌上摆满了饭菜。四个人围坐在桌子前，秦昭端起饮料，提议道：“我建议我们一起来碰个杯。”
苏北顾眉眼弯弯，“好。”视线又去看傅南雪，她的脸色不变，也没拒绝，举起了杯子。
饭后，又要吹蜡烛吃蛋糕。
蛋糕是傅南雪买的，但她让秦昭提着，苏北顾当时看到了就说：“来就好了，不用买什么蛋糕的。”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生日是不用吃蛋糕的。
小的时候他的母亲早逝，他跟着奶奶生活，乡下离县城远，买蛋糕还要到很远的地方。
为了省钱，也为了减少麻烦，奶奶从不买什么蛋糕。
后来，苏父在外面娶妻生子，而苏北顾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他被接到了城里，见到了他的弟弟苏砚。
小小的一个奶团子，长得又白又可爱，睫毛长且翘，苏北顾很喜欢这个弟弟。
但是他的后妈贺红霞是个自私刻薄的女人。总是担心苏北顾会抢走属于苏砚的那份财产，当苏父不在家时，贺红霞就会使唤苏北顾干这干那。
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工具，可他才九岁啊。
贺红霞是年轻美丽的，苏父很喜欢她，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把所有工资都交给她。
因为家里有两个孩子要抚养，花销很大，苏父就在外面更加拼命赚钱。
他以为贺红霞会给两个孩子公平的待遇，却忽略了苏北顾胳膊上的疤。
“哥哥，你胳膊上的伤是不是妈妈打的？”苏砚还小，但是他不傻，贺红霞总是趁着苏砚睡觉的时候打骂苏北顾。
她那张脸，她那时的表情苏北顾现在还记得。
“你一个男孩长这样一张好脸有什么用，要当小白脸啊。你那命短的妈妈怎么不要你了啊。你还敢瞪我，小兔崽子……”
说着，就要拿扫把往苏北顾身上打。
“别打哥哥！”苏砚自从知道了妈妈总是偷偷打哥哥后就会阻止。
因为苏北顾会陪他玩，会教他认字，多好的哥哥啊，妈妈打他，妈妈就是坏人。
结果就是，贺红霞连自己的儿子一起打，打完还不许他们向苏父告状。
苏北顾看着苏砚被打红的小手心疼不已，“你还小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怎么能惹怒她呢？”
“她打哥哥就是不对。”只有三岁的苏砚奶声奶气地说道。
“那哥哥要快快长大，然后保护你。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亲弟弟。
后来苏父出了意外，贺红霞才不想带两个拖油瓶呢，而且自己的儿子是个白眼狼，跟他哥哥亲，却不听她的话。
所以，贺红霞干脆跟别的男人跑了。
只剩下两兄弟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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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苏北顾的眼神，他大概是以为蛋糕是秦昭买的了。
秦昭想解释蛋糕不是她买的，但是傅南雪突然接了话，“我们先进去吧。”
蛋糕很大气，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苏北顾许愿后切分蛋糕。
秦昭开玩笑似的问了句：“苏老板许了什么愿啊？”
然后又看看傅南雪。
苏北顾笑了笑，“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许的愿望是：希望他爱的人都能获得幸福。
包括他的弟弟苏砚。
更包括他喜欢的人傅南雪。
只要他们都能好好的，苏北顾便没什么遗憾了。
但他忘了一点，如果没有他，他们是否还会幸福？
他忘记把自己考虑在内，他从来都只想着别人。
然后是送礼物时间，苏砚送给苏北顾一个剃须刀。
“谢谢啦。”苏北顾知道这个弟弟很懂事，肯定又是不舍得花零用钱偷偷存起来了吧。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偷偷打工，已经在努力赚钱了。
秦昭送的是一个围巾，很朴素的花纹，料子很软，她是在逛街时偶然看到的。
觉得这条围巾跟苏北顾很搭便买了回来。
傅南雪本来准备了一个剃须刀，但是因为礼物跟苏砚的撞了，便不好意思再拿出来。
幸好她还准备了一个男士腕表。
苏北顾看着价格不菲的腕表有些受宠若惊，“太贵重了。”
“所以，你不要吗？”
“不是的。”苏北顾怎会不要，他接过去，眼神温柔，“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