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别人没仔细听见她说的是何混账话,走在一旁的君涵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虽也赞同君暖的这个想法,可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有这样的勇气。
况且这一番话要是传出来,指不定明儿朝堂之上,就有不少迂腐的老头子要跳脚上奏折弹劾秦王家风不正。
所以当君暖说出这话时,君涵不轻不重的就在她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把。
君暖吃痛的转身,委屈的看着君涵,眼瞳中水汪汪的一片,着实惹人怜惜。君涵最是吃她这一套的,见着她真的痛了,又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下手过重,于是认命的伸出手,去揉了揉刚才被她掐的地儿。
“小丫头,你日后可不许在像今儿这般信口开河。”君涵警告道,再多的话,却是分毫未说。
“我知道。”君暖凑在君涵身边,小声的说着,“我就是想逗逗浔阳。”
君涵一听,立马就口不对心的斥了一句,“逗她也不许说这种话,真是越大越没规矩。”
进了屋,君暖才发觉这儿屋里基本都坐满了人。
有雍容华贵的妇人,也有水灵灵娇滴滴的姑娘,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端坐在首位上,盛气凌人的安宁大公主。
一见着她,浔阳立马就松开了君暖的手,笑盈盈的就朝着安宁大公主跑了去:“娘亲,女儿将永嘉姐姐和永安姐姐给接了来。”
安宁大公主牵过浔阳的手,笑容和蔼:“浔阳真是越发懂事了。”
君暖听着安宁大公主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原来走出去两步,见着她,恨不得将她与宁西涟和离的事闹得人尽皆知的,恨不得将刀尖抹盐,折磨死她,这就叫懂?
君暖觉着还好是自己,若换成原主,恐怕早就恼羞成怒,直接解下腰间的鞭子,直接抽过去了吧。
君涵握住了君暖的手,带着她上前几步,两人一同福身问安:“永嘉(永安)见过大姑姑。”
听见这声音,安宁倒是很想给两人难堪,只是当着这么多妇人的面,她那些小手段,难免有些上不得台面,于是她扯了扯嘴角,便让两人起身。
“本宫一回京就听说,永安与子臣那孩子和离了?”
君暖笑道“是啊,和离了。”
安宁没想到君暖竟然能承认的这么快,一时之间那满腹规劝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讪讪一笑,说道:“你这孩子还是这般任性。”
“当年是你要死要活非要与子臣成婚,这才过了两年,怎么就要和离了?”安宁轻声斥着,似在为宁西涟抱不平般。
君暖无趣的眨眼,觉得安宁和浔阳不愧是两母女,就连说辞都相差无几。
君涵笑道:“大姑姑,前人曾说过,这感情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两年前是两年前,如今是如今,这世间上,没谁的喜欢,是会一尘不变的。”
“暖暖与宁将军和离,也是我父亲和母亲意思,就连皇爷爷也是赞同的。”君涵从容的将身后最大的靠山搬出来,“你该知道,当年成婚,皇祖父和皇祖母就百般不愿,暖暖是他们娇养着长大的,宁将军又是个不会疼人的性子,暖暖嫁给他,势必要受不少的委屈了。”
安宁觉着自个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下去,强撑着听着君涵胡扯完,她才艰难的一笑:“既然父皇和母后,都应允了两年和离,我这个当姑姑,自然是赞同的。”
“不过,永安到底还是任性,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说着,安宁就朝着坐下的某一位妇人看了眼。
妇人会意,立马接道:“就是呀,郡主如今和离,若是再嫁,便是二嫁,只怕不太好找夫婿了!就算是找着了,依照郡主性子,若是日后不如意又要和离该如何?一来二去的,岂不是平白耽搁了郡主。”
这话说的是中听,可这话里话外却无一不是在讽刺君暖和离,再嫁便是二嫁,这京城的儿郎们,可够不着她来挑。
君涵淡淡的挑眉:“永安是我秦王|府的小郡主,想要求娶永安的人,不知有多少了。说来倒是曲夫人,还是担心担心自个的闺女吧,这都十七八了,连上门求娶的儿郎都不曾有一个。”
“要是在蹉跎下去,岂不就成了人老珠黄的老姑娘了。”
这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了几声轻笑。
君暖是秦王|府备受宠爱的小郡主,就算是与宁西涟和离,这京城中还有无数的勋贵世族上赶着想要将人娶回去供着了。
就算是再嫁又如何?
只要秦王|府一日不倒,想要求娶这位小郡主的人,便能将秦王|府的门槛踏破。
再说了,就冲着这位小郡主花容月貌,傲视京城无数姑娘的一张脸,也有的是公子哥愿意将人娶回来。
毕竟,古人言,秀色可餐,也不是全无道理。
说话的那位曲夫人难堪的站了起来,环顾了在场的众人一圈后,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委屈,也不得不忍下,当个没事人坐下。
若非她之前努力地跟在这位大公主的身后跑,这满屋的位置,焉有她一席之地。
“就是呀,可别什么人都拿来同我们的永安妹妹比。”坐在另一边娇美的少女,用手撑着下颌悠悠然的说了句,“我天家的姑娘,就算再嫁又如何?”
“永清何时回来的?”君涵看过去,随口也就问了句。
永清起身:“有段时日了,不过这些日子,你都在府中陪着永安妹妹,我就没去找你。”
“这儿也无趣,出去走走?”
君涵点头,她这一应,屋中半数的少女也都起身同安宁告辞,与君涵她们一块离了屋。
在跨过门槛之前,君暖倒是耳尖的隐约听着安宁大公主又了句:“永嘉和永安是我父皇和母后心头宝,自幼就娇惯得不行,性子难免跋扈了些,曲夫人可别介意。”
君暖迎着日头出来,一边走,一边想,这要是换成原主在,可能她们更能体会下,什么叫骄纵跋扈了。
永清回头,看着慢吞吞牵着自己姐姐颜色惊人少女,眯了眯眼:“今儿永安很是安静,我都有些不太习惯了。”
“可是林家欺负你了?”说到这句时,永清声音中已然带了几分怒气。
君暖闻言轻笑:“没,只是不想与一群妇人做无谓的口舌之争罢了。”
“我与子臣和离,已成定局,这事就算她们不当着我的面说,背地里是少不得要费一番口舌的。”
这话虽是有道理,可围在几人身边的少女还是不约而同的都皱了眉。
背地议论天家,还真是嫌命长了。
许是不想看着几姐妹之间的气氛如此沉重,另一个少女捂着嘴娇娇一笑:“说来,永安还是这般模样最是好看,之前呀,我在在那将军府遥遥见过永安一面,梳着妇人的发髻,端庄贤淑的与那林氏说话,一时之间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就是呀,那位宁将军如今虽战功赫赫,可到底是个武夫,不懂得心疼人,这般粗鲁的人,又哪里能是我们小永安的良配了。”
君暖听着他们的话,面无表情的在心头想着。
那位宁将军可不是个莽夫,对着原女主的时候,那情话是信手拈来,一套一套的,哪里都不像是不会心疼人的。
“是呀,永安你若是被那林氏欺负了就说一声,虽说我们几个弱女子打不过宁西涟,可我们的兄长,还是挺厉害的,收拾一个人,不是什么大问题。”
君暖笑着微微垂着头,半遮半掩了自个的羞怯:“多谢几位姐姐,永安若是有事,必定不会与几位姐姐客气的。”
还未抬头,一只温热的手就挑起了她的下颌,将她的脸给抬起,趁着君暖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张脸就朝着她凑近:“你们说说,咱们的小永安,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刚才那一垂首的风情,我一个女子都不大能忍住,你们说说,宁西涟莫非是个不行的,要不然怎就在西北那苦寒之地受了两年都不愿回府呀!”
君涵见状,毫不留情的伸手一拍,将永清的手给打掉,把君暖护在了身后:“永清,适可而止。”
永清撇撇嘴:“永嘉,永安就是被你给保护的太好了,像个小白兔似的,除了狐假虎威,啥也不会,要不然也不会一眼就瞧上宁西涟。”
“不如这样,你将永安交给,不出半月,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君涵冷笑:“永安交给你也行,你先将你府上养着的那些玩意全都给我送走。”
永清一听,顿时就眨巴着眼,不敢再出什么主意了。
不过君暖倒是想起了原书中,对永清的描写,虽然她出场也不过只有一两次而已,但也足够君暖留下几分印象。
永清是太子之女,自幼备受宠爱,这也养成了她无法无天的性子,虽说不曾像那些纨绔子弟,强抢民女,可那也是不走寻常路的姑娘。
她及笄当年,便独自在外辟了个府,养了一府的……美人。
男女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