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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绿绮(晋江文学城)(1 / 1)

装饰清雅的屋里,一个头带玉冠的男子正慢悠悠地抚着琴。

突然间石板下传来了一阵异动,男子继续抚着琴。

石板开始转移,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间,一个头扎黄巾的精瘦男人蓦地从中跃了上来。

“主子。”男人俯身向地上一拜,把一小支竹筒送到了抚琴男子的面前。

男子停下了抚琴的动作,接过了竹筒,从中抽出了一卷短绢,阴阴一笑:“那女子果然没死,还往洛川来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听到他这么说,全身不由得一颤:“是属下们办事不力,要不要?”

“不必了,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还能活着,便证明她命不该绝,老天爷都要她活着,我们怎么能逆天而行?”头带金冠的男子摇了摇头,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温和,说出的话却像毒蛇一样又冷又阴,让人浑身不太舒服。

他慢慢地挪步到了书案旁,挥手摊开了一张洛川全景图,俯看着地图上的山山水水,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期待又阴狠的笑:“我有预感,这个女人将会给洛川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

“姑娘,你看,这街上好热闹呀!”青空掀起布帘,边看着街道两旁的景致,边兴奋地嚷道。

“国都就是国都,好繁华,好热闹。”青葙也稀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连连叹道。

云浅透过帘缝往外望去,只见大街上人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好不热闹。

洛川,在经历了生死,长途跋涉了两个多月后,她终于来了。

而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救命,救命。”

一个衣裳褴褛,大约十三四岁的姑娘,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边跑边大声嚷嚷着。她的身后跟着好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全都拿着木棒,紧追不舍,

眼见她就要撞上马车,车夫赶紧停下了马。不料那姑娘为了逃命,反而一扭身跳上了云浅所在的马车。

忽然闯进了个可怜兮兮的丫头,云浅,青空,榆娘,青葙几人皆是面面相觑。那丫头脸唇发白,可怜巴巴地往下一跪,忙磕头道:“各位贵人,求求你们救救我这苦命的人吧。”

一名拿着棒子的男子见那丫头钻进了云浅的马车,便嚷着要上马车捉人。

哪知他的手都还没碰到车门,整个人就被扔了出去。

陵游抱胸,安静地坐在车头。

其余的人见了,都不敢上前。

“那些是什么人?”云浅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孩,不解地问。

“我父母死得早,我就从小跟着我的娘舅。上个月舅舅老了,舅妈不想养我,就把我卖到了妓院,我不想待在那。”女孩抹着泪哭诉道。

“所以你逃了出来,他们就是来抓你回去的。”

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往地上猛磕着头道:“求小姐救我,只要小姐救了我,丫头我这一辈子给小姐做牛做马。”

一个打扮艳丽的老鸨,在两名仆从的簇拥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见了陵游,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公子好面生,外地来的吧!那丫头是我们春欢楼的姑娘,我们带走她,天经地义,劝公子还是少管些闲事吧!”

陵游没答话,往后一瞥,只见青空半掀着帘子,下了马车,走到老鸨面前,行了个万福道:“这位妈妈,我家姑娘觉得那丫头合眼缘,想留她在旁伺候,还请妈妈割爱。”

青空说着把两张五十两的银票放到老鸨手上。

这丫头是她花了十两买的,不到几天就能转手卖个一百两,实在是赚了个大番,鸨母眉开眼笑地收下银票,边搀进袖中边道:“是那丫头命好,碰上了个出手阔绰又慈悲心肠的小姐。妈妈我也不是个不懂的成人之美的人。”

“谢妈妈。”青空点头道。

老鸨笑了笑,便叫回了自己的手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大街。

青空回到马车,那可怜丫头仍跪在地上,不住地对云浅磕头。

“你别磕了,要是晕了过去,还得让我们姑娘治你。”青葙扶起了她。

女孩听了,站了起来,但仍不停地抹着泪,啜泣道:“从小到大,除了舅舅,没人对我好过。”

云浅瞧着她瘦弱的可怜模样,怜悯道,“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谢小姐。”女孩说着又要跪下去磕头。

云浅扶住了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舅舅一直叫我丫头,进了那地方,她们也管我叫丫头。”

“这样呀!那我给你取个名字,从今以后,你就叫绿绮!”云浅道。

“嗯,绿绮谢过小姐。”绿绮抹了抹脸上的泪,又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道。

陵游坐在车外,一直注意着里边的动静,听到云浅要留下绿绮,眉头不由得皱起。

因入宫觐见的日子还没定下,他们一行人便暂住在了离长平街不远的客栈里,高公公自回宫里复命。

少了他在一旁督促,大家一下子都轻松了下来。

此处离百里府来回只有一个时辰,但陵游怕再出什么意外,片刻不敢离开客栈。

朝君的伤虽恢复得差不多,但也难独当一面。

陵游拿着剑,轻声点在屋檐上,四处巡视,忽见青空捧着衣服从云浅的屋里出来,飞身落在了她的面前,盯着青空手上的衣服看了一会,狐疑道:“这些衣服不像浅浅的。”

“你简直是吓死人。”青空瞪了他一眼道:“这是小姐让我给绿绮准备的衣服。”

“绿绮?白天收的那个丫头。”

“是呀!怎么?百里公子对她感兴趣?”

“是。”陵游说着,把还处于惊讶状态的青空推到了附近一个偏僻的角落。

青空不知所以,正想着逃跑,陵游却把手臂往墙上一按,把她困在了自己的控制内。

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温热气息,青空脸一红,护住了自己的身子道:“百里陵游,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可不许乱来,不然我告诉姑娘去。”

“哼!”陵游一脸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你这是什么眼神?”青空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挺起胸脯不满道:“我虽然没有姑娘好看,但我青空也是个实打实的美女……”

“闭嘴。”陵游冷哼一声,眉眼间威尔不怒,青空吓了一跳,赶紧捂上了嘴。

陵游严肃地看着她道:“我觉得今天的事很奇怪,那个绿绮来路不明。浅浅出于好心收留了她,我不愿扫她的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定要多多留意那丫头,绝对不能让她离浅浅太近。”

“绿绮不过只是个小丫头而已,你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青空觉得陵游真的是想得太多太复杂了。

“当初收留李忠,大家也以为他不过只是个孤苦无依的老人,结果呢?”陵游反问道。

青空被他这么一说,也觉这事太过蹊跷,当时街上有那么多人,绿绮为何不去找别人帮忙,偏来找他们呢?巧合?如果只是巧合?那实在是太巧了。

青空咬了咬唇,点头道:“嗯!我知道了,我会多留几个心眼,只安排她做些屋外的事,若她敢鬼鬼祟祟的,我便央求姑娘撵了她。”

……

*

入夜,凤藻宫。

赵珺衣正闭目养神,采苓缓步走了进来,在她的耳旁低声道:“皇后娘娘,南阳来的女子到了,现住在长平街附近的悦来客栈。”

“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召见她?”珺衣睁眼挺身坐起,衣袖上的牡丹随而散开垂地。

“估摸着得十日后,一个乡下丫头,能得见天颜,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进宫前总得好好学学规矩的。”

珺衣冷笑一声:“本宫倒十分好奇,这女子到底是何样貌?”

“听高公公说,这南阳女子比当年的陆夫人还要美上几分呢。”采苓见珺衣脸色一变,赶紧跪地道:“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珺衣手一抬,示意她起来,懒声懒语道:“你何罪之有,萧氏当年号称洛川第一美人,模样自然出挑,否则皇上这么多年来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高公公虽是宫里的老人,但不至于老到老眼昏花,连个是美是丑都看不清。”

珺衣说到这,十分有趣地笑了笑道:“呵!比萧汐若还要美,皇上见了她岂不神魂颠倒?这宫里许久都没热闹过了。”

“娘娘若怕日后麻烦,不如……”

珺衣赶紧摆了摆手道:“婳儿最近身子不好,本宫做为母亲,还想多替她积些福。”

皇后的女儿,敬国的长公主安似婳又病了。

昨儿她特意微服去静心观看了她。她一身道衣,病得模模糊糊,脸上的肉都陷进去了,嘴里仍念叨着陆云非的名字。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婳儿的心结还是没有打开。”珺衣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心痛。

“解铃还需系铃人,公主是积郁成疾,如果二公子能去开导她,说不定这病能好得快些。”采苓小心翼翼道。

“馊主意。”珺衣瞪了眼采苓,冷哼道:“如果不是因为他,婳儿怎会有今日?”

沉默了一会,又失神道:“是那丫头太不争气了,过了这么些年,再怎么放不下又有什么用?她那般作贱自己,就是在伤我这个做母亲的心,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也只当从没有过这个女儿。”

珺衣说到最后一句,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采苓赶紧掏出了手帕给她拭泪,珺衣看着手帕上的泪道:“你看,这宫里的女人有多难做。即便本宫母仪天下,也有这个不顺心,那个不顺心,可天底下偏还有那么多姑娘,挤破了脑袋也想踏入这宫闱之中。”

采苓不知如何安慰她,因为她也是宫里的女人,她今年三十五岁,在珺衣身边伺候了她整整二十年,早过了外放出宫的年纪,她这辈子是只能老死在宫中了,她都忘了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就断绝了出宫的念头,断绝了对外界的向往。

“一入宫门深似海”。

红烛高烧,这夜就在那雕镂精美的铜壶更漏中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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