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dy还是有节操的,第二天就找荣希完成了股份的交接,荣希受到的桎梏也减轻了些许,但和杨元祺的依旧明枪暗箭的你来我往,毕竟杨元祺也是憋着一股气,不说不依不饶,但也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西亚硝烟弥漫,双方杀成一片之际,杨元祺带走了一大半的团队和公司流动资金,另外注册了公司。不得不说这一招是绝杀,他带走的人基本都是公司里的元老人物或骨干精英,有几乎西亚所有的机密,雪上加霜的是杨元祺还掐着西亚的股份。
正值荣希为了牵制杨元祺,连续启动了多个项目的时期,被带走了一大笔资金和人才,很多项目都被迫停止,本是冉冉之星的西亚像疲于无力的骏马,随时会死在途中。一艘船在风雨飘摇中,它不只要经受暴雨,还有浪涌,电闪和雷鸣。西亚势头太猛,受到了不少同行的打压,荣希忙得焦头烂额,一秒都恨不能掰开成两秒用,西亚内部亦是愁云惨淡。
步萌将从wendy那里得来的钱全部转给了荣希,只短信附送了一句话:我要入股。
然后,荣希的秘书就觉得春天来了,他发现最近的荣总特别好说话,从本来的乌云压顶变成了阳光明媚,哪怕他都快破产了他依旧时不时掏出手机来傻笑一阵,那一脸的荡漾,要不是他知道自家总裁的心上人是叶小姐,还以为他被哪个富婆包养了呢!
好吧,秘书后来知道了,他家总裁真的被富婆包养了,这个富婆就是比总裁还富的叶小姐。
西亚的资金充足,原先启动的项目又有条不紊的继续进行着,也取得了超乎寻常的效益和利润。步萌接着又将手中盛世的股份都给了荣希,其一是她在读硕士,也准备进医院就职,不想继续接管这烂摊子,其二是给荣希增加砝码以牵制杨元祺。
杨家在盛世还是有不少股份的,步萌一放出这消息,杨颖佳就给她发了信息。
【盛世不是杨家的,它破产了的确是断了杨家一个臂膀,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正遭殃的是盛世背后的上万员工,上万家庭。盛世不是你的筹码,希望你三思。】
步萌看了这条信息就没再理会,想来是杨颖佳怕步萌不计后果,想赔上盛世帮荣希。但步萌还真没有这么想,只是觉得荣希是最好的接手人,天凉王破什么的只是一时爽,背后都是累累的血汗,苦得只是基层的员工罢了,步萌还不至于干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她花这么大心机,花这么多钱弄来的股份不可能就这么让它变成废纸啊,她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荣希和杨元祺的龙争虎斗持续了两年,一直是商场上最具争议的话题,还有不少人给这对曾经的好基友谱写了好几段恩怨愁肠,说他们反目成仇的有,相爱相杀的有,虐恋情深的有,还被腐女们评选成颜值最高cp。这些绯闻显得和谐又唯美,但事实背后的苦痛辛酸是一笔又一笔。
也不知道荣希最后和杨元祺达成了什么协议,也或许是杨元祺为了盛世而投鼠忌器,他正式退出了西亚,荣希高价接手了他的股份,但荣希也赔上了几个项目给杨元祺。从此之后,他们最大的牵绊算是断了,商场再见,可能共赢,也可能你死我活。
步萌这些年也在医学界内闯出了一片天地,她精通中医一道,得叶生的真传,她在外科一道也博识多通,善于中西结合的医疗手法。当然,她能成功的最大原因除了她卓绝的医术,还因为她后台硬啊,是莫教授的弟子,叶生的女儿,一进医院就跟在院长身边,根本不用从基层做起啊!
不一样的世界,一样的现实。
这世界是宽阔忙碌的,没人在乎你的平庸,当你有了目标并为此执着努力时,你会迟迟不肯睡去,也不会太想念太惆怅,那些你深爱的人会成为缩影,在你梦想的尽头。
于荣希而言,世间有千万般的求而不得,或许能平淡地陪她度过一生,陪她一起在这世界刻下印痕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让步萌觉得揪心难安的是叶生的病,他患上了心脏病,第一次发病在医馆,还好即使抢救。直到步萌接到消息那一刻,她才恍然,叶生已经老了,从不知岁月几何的她,第一次感受到岁月的无情和命运的残忍。
寿命这种东西多少和命运挂钩,有些人抽烟嗜酒依旧福寿绵长,有些人注重养生却被一场意外夺去了往后,当这些厄运降临在叶生身上的时候,她如惊弓之鸟,片刻不敢懈怠。
步萌让叶生退休在家修养,叶生也顺从了,只是闲了几天便闲不住,步萌百般阻扰,最后还是拗不过他,但也只能让他去讲讲学,去s大上几堂课。
叶生还是挺喜欢讲学这份伟大事业的,消停了一会儿,又说什么医会邀请他加入研讨,还非要去,步萌坚决不妥协,但是老人就是老小孩,撒泼打滚的招数都出来了。步萌除了日常工作,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叶生,她看电视的时候喜欢嗑瓜子,而叶生在给她剥瓜子的时候还在碎碎念,一副被全世界抛弃委屈地要死的样子。
“老咯,没有用咯,女儿都嫌弃我这遭老头咯。”
得,这招百试百灵,直戳步萌的死穴,最后‘叶老头’成功参加了研讨。或许人越老他越想证明自己,有时候你的肯定是他最大的温暖。
叶生在接下来的几年做了几场心脏手术,但是还是没能改变命运的不公,叶生的心脏一日比一日衰竭,连呼吸都是一种负荷,他终于再也不能折腾了,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医院的花园里,跟步萌和荣希呆一个下午,步萌和荣希也放下了手中所有的工作,每天都好似饶有兴趣地听完叶生讲的精彩或平淡的故事。
此时的他们还不明白,陪老人回忆往事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
叶生是在一个秋风送爽的夜晚离开的。
他走前,依旧是那么温暖和煦,的确,他这样的人肯定是要去天堂的吧?但是步萌知道,没有天堂,只有地府,虽然那里并不全是苦痛挣扎,但叶生却是真真切切的离开了,会步入下一段人生,那里没有了叶芽。
他走前对她说:“爸爸一直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从小就聪明得不像话,早慧必伤,我害怕你太敏感,念头不通达……其实爸爸挺喜欢看你哭的,因为那样你就可以任性一点,什么都不用压抑,依赖爸爸就好……爸爸记得你哭得最厉害的一次,就是小时候被领居家的孩子骂你是野孩子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失意时觉得上天不公,直到你的出现,我原谅了命运对我所有的磨难,我曾经很感谢把你抛弃的人,才会将这么一个小天使送到我身边。”
有一个残忍的词叫做回光返照,但它也是上帝最后的温柔,他赐予你力量,让你诉说完最后的或遗憾或祷告的话,做完最后要做的事,叶生生命尽头的最后一个动作就是用他那双支撑起叶芽整个人生的手,牵起了她和荣希的手,将他们的手放在了一起。
他再最后一刻也不想叶芽为难,只用这样的动作表达自己未尽的意愿,然后平静安详的离开。
步萌很久以后回忆此刻,依旧不懂当下的心情,她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太过悲伤,或许她以为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或许她知道叶生会去冥间,下辈子会平安喜乐。
荣希看着她的神思恍惚,忍不住反手攥紧了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揽过她肩膀,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哽咽着说了一句:“别怕,我还在。”
步萌抬头看了眼荣希泪目的双眼,越发觉得自己双眼酸涩的厉害。
她缓过神来后平静地准备叶生的身后事,直到管家拿了一封信给她,很长很长的一封信,信纸已经泛黄,摸起来沙沙的,有点腐朽的霉味,上面的字迹并不好看,还有不少水滴的痕迹,将字迹晕染得一片模糊,步萌猜那是眼泪。
内容繁杂但意思简单,一个病危且举目无情的单身母亲,在生命最后之尽忍痛将女儿送去了孤儿院,信里是一位母亲炙热又不甘的爱,写信人应该文化不高,却字字泣血,连怎么给孩子换尿布,怎么抱才能让她睡得安稳,她夜里要醒几次都写得一清二楚,最朴实的语言,最刻骨铭心的爱。
字里行间情真意切,步萌却没有半丝动容,哪怕信里的婴儿是她。
管家告诉步萌,叶生一直在帮她找亲生父母,后来找到了,但她父亲不详,母亲在她刚出生不久就死了,被托付到孤儿院,后来又被人贩子拐卖了,不知为何又被叶生捡到了。
或许叶生觉得步萌是知道自己被抛弃才如此早慧敏感,到死都不忘弥补她的遗憾,但他不知道,步萌根本不在乎,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做得更好,让他担心了。
她站在医院的拐角,手里攥紧着信,周边是来回的人群,叶生的话从时光中逆流穿梭而来,“芽芽是爸爸的亲生女儿,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像猴子一样,眼睛也睁不开,只知道哭,我看了都不知道往哪里扔好……后来不到一个月,你长得可好看了,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仙女……””
言犹在耳,经久不衰。
叶芽太过平静,她甚至能有条不紊地处理着叶生的身后事,还不愿假手于人。
当她回到家里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她清楚这个家已经没有了叶生的,荣希牵着她的手,时不时摩挲着她的手背,好像这样能给她些许安慰。
步萌自虐般的整理着叶生的遗物,不管是他书房里的医书,还是杂物间里她儿时他亲手做的拨浪鼓,步萌都一一看过,也不知道意义何在,荣希也没有阻止,默默地陪她。
直到步萌在客厅看到满满一罐被剥好的瓜子,眼泪就这么没有预兆的簌簌而下,她想嚎啕大哭,却疼痛到发不出声音。
步萌反常地不哭不闹,荣希害怕,可当她放声大哭,又让他又觉得心痛到无以复加,连一句都‘别哭’都说不出口,毕竟这话太无力又太无意。
步萌紧紧抱着装满瓜子的罐子,荣希紧紧抱着她。空荡的别墅内是步萌肆意又压抑的哭声,和荣希时而苍白无力的安慰和亲吻的声音。
直到步萌哭到声嘶力竭,荣希才抱她到床上,让她睡觉。
“荣希我们结婚吧。”
“好。”
葬礼上很多人来送别,这是一位医学大家的陨落,还被大肆报道,有人哀悼,有人惋惜,步萌都不在乎。
【宿主,叶生要过奈何桥了,你要不要看看他。】
牛头的声音在脑海想起,让她怔愣了一瞬,便回应了一句:“好。”
奈何桥还是那般拥挤,黄泉依旧是虚假的碧波荡漾,叶生苍老的身体在被人挤着往前走,他的步伐蹒跚,面色有些苍茫无措,步萌一瞬间酸了眼眶。
她慢慢地意识到生命就是个完整的圆,她年幼时,叶生也是这样一次次目送她的背影远去,看着小小的叶芽长成枝繁叶茂,她长大了,他也看着她奔向精彩旅程的背影。而当他老去,步萌却要看着他步过奈何桥,一步步走出自己生命的背影。前半生她的喜怒哀乐,都有他来牵挂,而他逝去的往后的日子,所有徒留的悲伤和遗憾,都由她来接手,多么完整又公平。
步萌也不招待来往的宾客了,就这么站在礼堂,望着花圈上叶生和煦的笑脸,实际在看脑海中叶生渐行渐远的背影,热泪盈眶。
荣希上前牵过她的手,陪她一起凝望前方,当叶生站在望乡台时,步萌反手紧紧握住了荣希的手。
叶生透过望乡台看到的便是,两人十指紧扣的样子,手上的婚戒璀璨夺目,是他亲自定做准备送给宝贝女儿的,只是女儿一直不肯结婚,这是他的遗憾,如今连这遗憾都圆满了,那张从进入地府就失落无措的脸,总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接着是更深的失落,他似苦恼般又摇头笑了笑,人就是不满足,刚想着没能看到芽芽和荣希在一起很遗憾,现在又遗憾没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叶生看着荣希满脸疼惜,浓浓的爱意快要溢出来的样子,放心地点点头后走下来了望乡台。
而步萌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孟婆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爸爸。”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这世界上真的有跨越生死,跨越空间和距离的心电感应,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羁绊,叶生真的回头了,他的眼神穿透尘世一切,直直朝步萌看来,让她的心揪得死紧,恨不得有通天彻地之能,能一下子抵达他身边,再去触碰他,送他走完最后一程。
可她还没确认叶生是不是感应到她的存在时,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捂住了眼睛,步萌的眼泪流进了荣希的指缝,几乎将他烫伤,但他还是没有松开手,他在害怕,害怕步萌刚刚的眼神,害怕那种飘渺的感觉,这让他觉得步萌离他很远很远。
“你…放开我。”步萌挣扎道。
“别看了,叶叔叔走得很安心,你这样他会难过的。”不管步萌怎么挣扎,荣希就是不放开,将步萌摁进怀里,他微垂着头,遮住了眼里的疯狂,声音平缓得具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宾客们见到这情形,只觉得是叶芽悲伤过度,荣希在安慰她。
而步萌没有看到的是,叶生回头什么也没看见时失望的眼,他踌躇地喝了孟婆汤,继续蹒跚前行。
悲伤只能被抚慰而不能被消除,就像你会忘记眼泪的苦涩,而忘不了你流下眼泪那一刻的心酸。
叶生走了五年,所有伤痛都因为时间而缓和,其实很多事都是这样的,你所能做的不过是给时间多一点时间罢了。这五年间,步萌辞去了医院里的工作,去做一名浪迹天涯的游医,哪里有疑难杂症就去哪里。
旧时天气旧时衣,记得许多年前的今天,也是眼光灿烂,空气炙热的让人呼吸滞闷,步萌在那一天认识了荣希,在这一天,她要向他道别,不知归期的那种。
或许是看出了她的不同寻常,荣希的笑容有点勉强,但他还是先开口,“这么现在来,外面这么热,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步萌看了眼荣希无名指上的戒指,“我是来向你道……”
“你昨天不是刚做完一个大手术吗?累不累?我陪你回家休息吧!”荣希打断他,有些急切,他的眉眼没有丝毫岁月的伏笔,繁星万千都不及他半分。
“非洲刚果爆发曼日病毒,我想去……”
“我有个项目要启动了,你之前也有参与的,能不能留下来帮帮我,嗯?”荣希继续打断她,那是步萌从未听过的乞求的语气,有那么一瞬间步萌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
但她就是铁石心肠,“我一定要去。”
……
步萌走的前一天,荣希去了荣玉的墓地,这片山头已经被荣希买下,他趟过溪流坐到了荣玉的墓前,看着那张能让他平静的笑脸,喝着早已不知其味的酒,以前疲于应酬的他觉得要是喝酒能像白开水一样就好了,而如今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喝酒真的像喝水一般,但却更惆怅,酒不醉人是一种悲哀,你连麻痹自我,借酒装疯都只能靠装。
“姐姐,很久没来看你了。”
“我替你报仇那天,她像凭空出现般,还跟我说是有人告诉她我要杀人,她才来救我的,那时候我以为她是你送给我最后的礼物。”
“可是这个‘礼物’好像并不喜欢我呢。”
“她的确带我走出了深渊,又把我推进了另一个深渊。”
酒不醉人人自醉,荣希步伐有些踉跄,脑子却无比的清醒,清醒着在这条长长的蜿蜒的溪流里寻找最好看的石头,像每一次以往。
因为步萌喜欢他做的篆刻,即便他如今有能力给她世界上最贵的刻石,但还是喜欢一遍遍寻找的感觉,因为她说过白色松叶纹的卵石很美。
步萌是跟着国家支援的医疗团队去的,直到过安检都没有见到荣希的身影,说不出什么滋味,听着身边李晓晓和李隽东,还有几个同事的祝福和送别,她都有些恍惚。
步萌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年过四旬的女人,脸上是病态的苍白,还有点点的褐斑,看上去憔悴苍老,但是她眼中的平和从容的笑容,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个有故事有内涵的人,她也是这次支援的人员之一,叫沙文芝。她的双腿是在攻破d病毒的时候受感染而病变的,股骨头坏死,经历了好几次手术,差点没截肢。病发后她退出临床外科,专做学术研究,这次是自愿申请去支援的。
“怎么啦,在等荣总吗?”沙文芝对步萌算是熟悉,对她和荣希之间的事也算比较了解,虽然他们这对古怪的夫妻婚后都是分居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荣总百分之两百的爱,但感情一事,外人永远只能知道冰山一角,不是本人,哪来资格置喙发言?
“没事。我们走吧。”
步萌抵达非洲的时候,站在这片截然不同的土地上,她想起了顾夜的一句诗,“夜里温热的柏油,黏住了所有的星星。”
她继续推着轮椅跟着大部队上了车,去了安排好的居住的地方,她下车时,回望了眼不远处的一辆越野车,可惜夜里太黑,星光太暗,她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她就是那么直直的看着。
“叶芽,怎么不走?”
步萌没有回答,思绪万千,想起了很多年被她拽着衣袖,走在她身后,身上是淡淡血腥味的少年,又想起了那个总是坐在她身后,时不时用笔尖戳她后背的少年,她浪迹天涯时,那个永远在身后等她的男人……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身后呢。
她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后转身走了,微风吹拂过她的耳畔,她耳垂上是已经有些褪色了的木质的茉莉花耳钉。而身后的越野车里,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枕在眼睛上,副驾驶上的手机屏幕上闪着微弱的光,一行字在夜里比星光更清晰。
【我到了,不要再送了,这里不安全。】
发信人的署名是:肋骨。
……
荣希的秘书觉得做他的秘书简直要短命,以前总裁夫人还在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像是地中海的天气,一时晴一时雨的,但还有迹可以琢磨,比如总裁夫人来看他,给他发信息,给他寄明信片什么的,即使被盛元(杨元祺的公司)抢了项目他家总裁依旧是春光满面的。
但自总裁夫人在卢克林做战地医生牺牲了之后,荣总并没有所有人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平和得让人觉得诡异,他还开启让人抓狂的秀恩爱模式。
本身这公司就叫西亚,不就是希和芽吗?这已经够秀一脸的了好不好,要不要把公司的标志,旗下所有系统程序的项目的标志都改成叶芽呀,这样一点都不威武霸气,和他们公司东方一霸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好吗?
好吧,你是总裁你任性。
还有,为什么人家用个软件,玩个游戏都是你和总裁夫人的狗粮?什么网游,选个游戏角色,角色的介绍都是‘昔日青梅今飞燕,怎不念,一生挚爱。致叶芽’
够了,总裁你真的够了,冰冷的狗粮每天都在脸上胡乱的拍了,您就别酸了。那什么祝福一句您和总裁夫人生生世世在一起就给打折的戏言咱能不能收回去呀,虽然这公司是您的,但也不能这么任性啊,给点折扣可以,拉动消费,可您特么连开个bb会员都给折扣,这就哔——还有,总裁你要相信科学啊,虽然这些祝福溢美听起来是好听,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啊!
好吧,他并没有发言权。
虽然如此,却还是有人甘之如饴地每天都啃这带着鸩毒的狗粮,荣希和叶芽还有了一批脑残的cp粉。
说起总裁夫人,那也是个能作的主,李秘书觉得他虽然也很敬佩这位为医学做出无数贡献的伟大医学家,她不仅攻破了称之为人类恶梦的曼日病毒,还在人类免疫系统病症上取得重大突破,研制了不少物美价廉的药品,还都没有申请专利,无偿献给全世界,累累功勋说起来是让人热血沸腾心潮澎湃啊!但看见自家总裁这副鬼样子,一腔热血都打了折扣。人死的时候总是最潇洒,哪怕你死得重如泰山,可留给还活着的人又何尝不是重于泰山的悲痛?
李秘书还觉得,他家总裁智障了。以前非要喝牙买加的咖啡,特么的他都将所有牙买加出产的咖啡都给买了个遍,依旧没有他满意的。直到一天,他家总裁经过了楼下的秘书室,看见了小陈在冲小柴胡,从此之后他只喝小柴胡!!好吧,他家总裁从不吃药,有病熬两天就能满血复活,可能他家总裁还以为那是咖啡呢,他委婉地提醒了下不识人间药的总裁,那是小柴胡,治发烧感冒用的,是药,是药!不能乱吃!!
好吧,他提醒了之后,他家总裁天天喝!他不由得脑补,是不是某年某月某日,总裁夫人拿小柴胡给您当饭吃了么?让您这么惦记?
还有,总裁夫人走后,总裁的英语是坐了火箭一样的速度往上升,说十级他都信!哎,连卖傻的对象都没有了,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李秘书给荣希当了一辈子的秘书,退休了之后是他儿子给荣希当秘书!
荣希享年82岁。
他奋斗了一身,年过五旬时成了华国首富,巨额的遗产无后继之人,但荣希留下了一份遗嘱,一份无效的遗嘱。
遗嘱写着他名下所有财产的继承人是叶芽,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荣希当然知道这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就是这么固执地这么做了,因为在很多年前,他最爱的姑娘在床边等他醒来,说想要他的遗产。
荣希死后,杨元祺去参加了他的葬礼,此时的他也是半只脚踩在棺材里的老头了,年轻时的肆意飞扬沉淀下来,却是不古的智慧,他如今子孙满堂,事业有成,杨家在他和杨颖佳的不懈努力下又回到了巅峰。
他对这位昔日好友的离世并没有表现得多么伤痛,像个再寻常不过的商业伙伴,但他在两年后去世时,遗嘱上公布了,他名下大部分的遗产都捐献给荣希为叶芽成立的慈善机构,遗嘱的最后一句话是:祝愿来生荣希与叶芽白头到老,恩爱长久。
步萌是被□□炸死的,回到系统空间的时候她长长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将荣希的所在位面告诉了杜子仁,杜子仁便亲自去了小世界将荣希死后留下的一颗魂珠带了回来,只是那颗魂珠差点没将他给烫得魂飞魄散。当他将珠子递给步萌时,魂珠便像被浇灌了亿万年的天池寒水,那焚天煮海般的炙热好似只是他的幻觉。
杜子仁:“……”好个见色望友的狗东西,有这样的上司,他是倒了多少年的血霉?
步萌抚摸了下腕间的珠子,漆黑的,黑得像深渊,其中似有星髓流动,有种神秘荒古的美感,她的眉间似有感应,炽热的,但她觉得,滚烫的不只是那烙印。
……
步萌进入了第二个任务,她在一片灯红酒绿中醒来,这里有声色犬马,有放荡不羁的灵魂,也有肮脏和龌龊。
步萌晃了晃她晕眩的脑袋,显然原主喝了不少酒,酒精麻痹着大脑,让她思考都有些费力,真是哔了狗,从没醉过的步萌第一次体会何为醉酒。脑海里断断续续的画面还在闪现,像卡了带的电影,让人蛋疼。
“江蜜,江蜜,你要不要紧?”身边是一道好听又带着关切的女声。
步萌迷茫地睁开眼睛,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嗯,是个顶级大美女,堪称整容模版,还有魔鬼的身材,一眼就让男人血脉喷张,因为他们觉得美艳,而女人会产生敌意,因为觉得艳俗和危机。
步萌看得出她眼里的关切是真心实意的,她的身体靠步萌很近,以一种遮挡的姿态,手环过步萌的肩膀,稳稳地将她托住,这是明显的保护姿态。
“我没事。”步萌适应这具身体后便清醒了几分。
“没事,那…我们就快点回去吧。”身后传来一道清悠如化雨春风般,却带着点胆怯的声音。
步萌又回过头,就看到了一张清纯水灵的脸,似栀子花般淡雅芬芳,但她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浓浓的厌恶,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她压下心里的不适,开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应该是ktv里的包厢,音响放着惆怅动人的旋律,屏幕上是唯美动人的画面,而演唱的却是肥头大耳的地中海,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没有一个调子是唱对的,不得不说这真是一项本事。
场内有很多人,有俊男靓女,但不知为,步萌就是觉得这些人美得很刻板,还有不少中年人,大多满腹油肠,也有长得不差的,但是那左拥右抱,目光都透着淫邪的样子,让人作呕。
一位年纪能做爷爷的人,将满是褶子的手伸进了他旁边一个美女的内衣里,那女的笑得像春天融化的雪,没有一丝装扮的痕迹,若不是她眼里的容忍和眉宇间不经意流露的戾气,步萌还真的以为她很享受。
因为她们三人在最角落,倒是没什么人关注,绝大部分人都在‘认真’听着地中海大叔唱歌,但总有几道放肆的目光朝她们三人扫来,那种被人视觉强-奸的感觉,让步萌恨不得直接掏枪将这些人都给毙了!
这乌烟瘴气的,步萌觉得看了更头晕,转身想离开,但是身体不受控制地像左边倒去,偏偏好死不死地撞到了触屏控制板上,还特么就摁了切歌。
地中海大叔一脸陶醉地唱着,在最高-潮的地方音乐却嘎然而止,这简直比早泄还让他蛋疼,他当即不悦地皱起眉,在场所有人都禁了声,目光刷刷地朝步萌三人射来。
“哟,怎么了,江小姐想砸场子不成?”其中一位妆容精致却着装暴露的女人戏谑道。
地中海大叔也开口:“江小姐是对我王某人有什么不满不成?”
步萌真的很想吐,但显然现在这个场合并不合适,她深深将喉头涌上的酸水都咽了下去,然后蹲下来缓解她的不适。
身旁的美艳女子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开口道:“哟,我说这歌怎么没有人唱,听着就跟原唱一样,我为了不耽误大家就切歌了,原来王总您在唱呀,也唱得太好了吧!”
步萌:“……”这马屁拍得简直让人无法反驳。
众人:“……”你特么不止耳聋,还特么瞎是吧?!
但是脑回路不一样的王总被拍得通体舒畅啊,这王总能被这么多人恭维着,显然也不是个傻子,他知道这女人是在拍马屁,还拍得很没有水准,但有时候被拍马屁不是因为那些屁话让人爽,而是一种被人奉承,征服了他人的快感。
在场的人都对美艳女子投去了鄙夷的眼神,因为她的奴颜婢膝,因为她的低声下气。确实,她本如花的容颜,却因为艳俗的妆容和卑微的媚笑而打了十二万分的折扣。
但是,在场的人谁又比谁高贵?站着给人践踏和跪着给人践踏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自甘堕落?至少在步萌眼中,这美艳女子还算坦荡,况且,明明是自己不小心摁的切歌,却是她一力抗下。步萌下意识回过头,就看见了她身后清纯妹子那如在场人一般无二的鄙夷眼神。
步萌又抬头看向顶在前面的美艳女子,步萌看不到她讨好的卑微笑容,却能看见她不安的屈腿动作,和攥紧了后裙衣摆的手。
……
步萌缓过来以后就带着两人走出了酒吧,美艳女子依旧小心地扶着步萌,嘴里却不停地碎碎念,“江蜜,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个角色不争取了吗?”
还没等步萌回答,旁边同样搀扶她的清纯妹子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她好听的声音有了起伏的情绪,像带着甘醇韵味的苦咖啡,不是酒都醉人。
“梁姐,你怎么能这样,江姐都喝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想着你的角色?”
被斥责的梁姐也不爽了,“哎,我们辛苦努力这么一晚上不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吗?我这也是在帮江蜜!”
“可是……你就不怕出事吗?要知道有些事是无法挽回的。”清纯妹子显然不会吵架,连底气都不足。
“有我在,我绝不会让江蜜出事,有事我来抗,无可挽回的也是我!”美艳女子语气有些重,似乎在宣泄什么。
清纯妹子依旧不甘示弱,“可是……”
步萌被吵得脑壳疼,忍不住抬头呵斥了一句:“好了,别吵了。”
或许步萌火气太旺,吓到了清纯妹子,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嗫嚅道:“江姐,当初我签约的时候就说过了,我…我是不卖身的…我不接受任何的肮脏交易……”说着她自己好似觉得很委屈,但又似乎觉得不妥,接着补充道:“江姐,我不是说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
步萌一点也不想听这绿茶婊式的经典句式,决定不再压抑反胃,也顺从原主的情绪,吐了清纯妹子一身,在晕死过去之前,她看见了清纯妹子那如染着光晕的栀子花般的脸,扭曲得就像开败了的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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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v了。
每天努力学习中,文笔稳步上升中,想要表达的东西很多,搜肠刮肚词汇量却少得可怜,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