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手机、钱包就往外走。
耿渊喜出望外，“哥，东街李记的叉烧饭好吃，还送一杯丝袜奶茶！”
季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就离开了屋子。
东街离季家并不太远，穿过两个巷子就到。
到李记叉烧饭的时候，季澄想起了王教授也住这里。
王教授是季澄生母的故人，也算是季澄生母临终托孤的人之一，他从小看着季澄长大，眼看着季澄长歪痛心疾首却也没有办法。
季澄这学渣能上港城一中也是王教授的功劳。
在附近买了几斤苹果和橘子，季澄提着水果就上了王教授的家门。
王教授开门的时候，诧异了瞬间，季澄都多少年没有上过他的门了？
上次见季澄，还是在季澄初中毕业的时候，他亲自上门跟季澄讲道理，让季澄好好读书，季澄是怎么回答他的？
读书没用，他要一毕业就去江湖打拼，那个时候季澄还留着屎黄的头发，戴着三颗耳钉。
他看见霍承香的儿子长成这样，不知道多痛心疾首，没想到这个时候，季澄来拜访他了，还提着水果。
以前的时候这小子是能避他多远就逃多远。
他温和的笑着将季澄迎进了门，并且吩咐自己的老伴儿为季澄准备茶水。
季澄客气的拒绝，“王爷爷，我来是有事麻烦您！”
王教授笑着让季澄但说无妨。
季澄略微犹豫，“王爷爷，我有个弟弟，您也知道，他是何秋雨的儿子，最近，他被实验高中开除了，所以……”
王教授敛起了笑意，“季澄，你知道你能进港城一中，都是我豁出了这张老脸吗？”
季澄点点头，“王爷爷，我知道这件事情也不好让您为难，但是港城一中，每年都会有特招生，只是这个名额需要推荐，您若是能给耿渊推荐一下，让他进入特招的考试程序，剩下的事情看他造化，您看可以吗？”
王教授略微犹豫。
当年霍承香弥留之际，他答应了霍承香，一定要将她的儿子送入大学。
所以季澄不管怎么的学渣，他都为季澄留有后路。
可是那个耿渊……
季澄有些急了，“王爷爷，请您一定要帮一帮耿渊，耿渊若是这个时候退学，以后一定会走上歧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爷爷，您就当在帮我，行吗？”
王教授点了点头，“季澄，实话告诉你，王爷爷不是不愿意帮耿渊，只是人情这关系，用一次下次就不顶用了，若是这次帮了耿渊，下次帮你上大学的时候，你可怎么办？”
季澄松了口气，“王爷爷，您不用担心，我一定自己努力考上大学！”
王教授笑了笑，“一言为定，我帮耿渊，你要答应爷爷，自己考上大学，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胡混下去了！”
季澄站起身，恰好碰见王教授的老伴儿将茶端过来，王教授的老伴儿跟他一样，是个高知，一见季澄要走，连忙热情的招呼，“小澄，吃过饭了再走吧！”
季澄礼貌的道谢拒绝，临走之时，王教授还交代，“我只负责推荐，能不能通过港城一中的特招考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
季澄点头道谢，王教授笑呵呵的道，“季澄，你跟我的这次交换，可不划算啊！”
拿自己一个上211的机会，换耿渊一个上港城一中的机会，这交换怎么算都划不来。
季澄笑了笑，“王爷爷，您学校的专业，可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
港城大学虽好，但是他理想的学校是北大，所以不管书外还是书内，他的目标都是北京大学。
王教授笑着，“呦，口气还不小，那王爷爷就等着，你给爷爷考一个985出来！”
季澄又跟王教授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去了李记叉烧饭，买了饭之后拎着径直回家。
耿渊还躺在他床上抱怨，“哥你怎么去那么久，我都要饿死了！”
季澄将叉烧饭递给他，他拿过来盘腿就坐在床上开吃。
季澄嫌弃的皱眉，“不准在床上吃东西！”
耿渊含糊其辞的起身，坐在书桌旁边，一边吃一边看季澄做题，“哥你吃过了吗？我都想念咱爸了，要是咱爸在家，我妈还敢这么饿着我们俩吗？”
季澄淡漠，“我不饿！”
耿渊三两下就将饭菜扒完，擦过嘴巴之后，就抱着手机开始打游戏。
季澄听着旁边手机游戏的声音，皱了皱眉，接着毫不犹豫将耿渊手机收走。
耿渊着急，“哥，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要是坑了队友，他们下次再也不带我玩了！”
季澄直接将手机关机，然后从旁边的书架找了一套中考真题，递给耿渊，“做完这套题目，我将手机还给你！”
耿渊是实验高中一年级国际班的学生，国际班说白了就是自费班级，给钱就能上。
当年何秋雨也是花了所有积蓄让耿渊读这所高中，谁知道耿渊如此不争气。
耿渊看着试卷，见鬼一样看着季澄，“哥你不是吧，你居然叫我做试卷？”
还没收了他的手机。
虽然以前，哥俩关系也不好，但是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他还以为经过了打架事件，两人之间已经有了革命友谊。
季澄表情凉凉的看着他，“不做试卷，我就告诉臭豆腐大佬，你对他有意思……”
耿渊吓的赶紧拿起笔扯过试卷做了起来。
做试卷对吧？很简单，选择题全部都是b，填空题见机行事，后面大题全部空白。
季澄见耿渊“唰唰”填写答案，跟了一句，“写错一道，罚写五道！”
耿渊哀怨的抬起头，“哥，你自己就一学渣，居然要求我全部做对？”
季澄笑容意味深长，“你试试看！”
耿渊什么都不说了，开始努力做题。
一张数学试卷，他整整做了两百分钟，季澄也没有要求时间，反正由着他去。
这次只是摸底而已，看看他的水平在哪里，这样接下来的两个月，他好为他订制学习计划。
耿渊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张试卷写满，交给季澄的时候，他心有戚戚然。
他哥能看懂题目吗？
中考的时候，他考了三百多分，而他哥，则是全科零分！
季澄越看眉头皱的越紧，“你怎么做题的？整张试卷一半的题目都空着，你是高中生了，做初中的题目竟然做成这样！”
耿渊不以为然，“那些题我是真的不会嘛！”
季澄拿过了书桌上初中的数学课本，接着将书后的习题划出来给耿渊做，“先做这些基础的，你必须先把书后的习题弄懂！”
耿渊没骨头一样瘫在那里，嗷嗷叫着，“哥我不行啊！”
季澄色厉内荏，“不行也得行，耿渊，我不许你自暴自弃！”
第二天季澄上学之前，给耿渊留了学习任务，背下初中数学所有的公式。
港城一中早读的时间是80分钟，从六点半到八点，中间休息十分钟。
季澄六点二十来到教室，教室里寥寥数人，刘长贵到达教室的时候，教室还空了一大片。
季澄桌面上摊着英语书，他正默念着英语。
跟别班朗朗读书声不同的是，六班教室相当寂静，落针可闻。
来了的同学，也大多是睡眼惺忪，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没来的同学，自然不用说，整个早读都要缺席了。
刘长贵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又将教室里缺席早读的学生记下名字，最后在英语老师进教室之前，离开了本班。
英语老师看着空荡荡的教室，叹息一声，交代下了早读的内容，然后坐在讲台上写教案了。
第二节早读课结束的时候，同桌方延才慢悠悠的从后门进入教室。
英语老师对于方延这种行为，视而不见，反正见多了，说教也不起重要，索性听之任之。
方延将书包往桌洞里一塞，就凑过去跟季澄说话。
“楚天野那一伙儿被叫去校长办公室了，你知道吗？”
季澄回过头看着方延，“因为早自习没来？”
方延嗤笑，“哪能啊，他们几个天天早自习不来，因为昨儿打架的事情，听说是社会上那个叫彪哥的，跟楚天野打架吃了亏，所以找去了学校，让学校出面给他一个交代！”
方延刚刚百里冲刺进教室，头上都是汗水，他从书包里抽出纸巾，擦拭了一把汗，“那彪哥，真不要脸，打不过楚天野他们，就来学校找老师，你说说，这跟小学生有什么区别？”
还混社会的呢？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季澄想起了昨晚放学时候，楚天野帮他的事情，好不容易捱到了早读结束，不顾方延叫自己一起吃饭直接冲往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办公室内，王胖子几人站在楚天野身后，而楚天野则是坐在沙发上，他单手支着下颌俨然一副黑社会老大。
校长气的大口喘息，“你到底想怎样？你爸都说了，不求你好好学习光耀门楣，只求你安份一点别给楚家惹事，你现在跟社会上的人杠上，究竟是想怎样？”
楚天野没理他，反而是双手交叉在胸前，翘起了二郎腿。